下一刻,夢境中的畫麵突然發生了變化。呂修手中的棘條竟然從中折斷,那龍宮太子也不再是人形龍首。
搖身一變,化作一條似龍非龍、似鱷非鱷的巨獸,張牙舞爪,氣勢駭人。
“不好!”許元康心中一驚,這與他記憶中的情節完全不同。
呂修在夢中的身影變得越發模糊,雙手空空如也,隻能以拳對敵。
巨獸咆哮著撲向呂修,雙方扭打在一起,鮮血飛濺。呂修的白袍被鮮血染紅,傷痕累累。
“呂大俠快逃啊!”許元康心急如焚,想要大聲呼喊,卻發現自己被定在原地,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呂修倒在了許元康的腳邊,鮮血從他的傷口中不斷湧出。…。。
許元康低頭一看,驚愕地發現,躺在他腳下的呂修,竟與何希言一模一樣!
“何先生!”許元康心中大叫,驚恐與焦慮交織在一起。他看著何希言那蒼白的麵容,心中充滿了無力感。
而那巨獸的模樣也開始變化,漸漸清晰,竟變成了一個皮膚黝黑的大漢,腦門上還有奇怪的刺青。
再看向被龍宮太子吃掉心臟的無辜路人,模樣也發生了變化,身上多了五道爪痕,五官漸漸變成了許宏的樣子。
看到父親與何先生一起出現在夢中,許元康被夢中的變故驚得猛然坐起。
他雙手扶額,仿佛頭要裂開一般。他使勁抓撓眉心,甚至抓出了幾絲血,嵌在指甲裡麵。
痛苦難以言喻,既有夢中的巨大衝擊,又有現實中頭痛欲裂的折磨。
與此同時,那間專屬何希言的封閉偏講堂中,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早先他布下的七麵小旗,四麵封在四角,阻擋外人進入,三麵用來捆住許宏化為的水鬼。
何希言臨行前還加固了封印法陣,原本固若金湯,至少這些學生們根本無法接近。
然而隨著何希言陷入沉寂,七麵小旗竟同時黯淡下來,封印開始鬆動。
偏講堂裡,那個柳木人偶突然動了起來,直接扯斷了一根紅線。
人偶仿佛要掙紮著活動,卻從腳底裂開,仿佛被某種猛獸猛然拍碎。
一團黑氣從中湧出,迅速蔓延開來。
與此同時,又有一團黑氣從碼頭方向飛來,兩團黑氣在空中融合,竟沒有那種詭異的氣息,反而顯得異常凝實。
正常來說,生者魂與魄相合,而一旦人死則魂魄離散,且各有歸途。
然而許宏的魂魄都以特殊的方式留在了人間,此刻竟被同時招來,。
魂魄相合,讓許宏短暫恢複了作為人的記憶,回到了他少年時心心念念的應德書院,來尋他中年唯一掛念的親子。
這變故瞞不過朱常清,老者心中警兆大作,立刻抽出桃木劍,吩咐學生們都安靜待在屋內。
當他急忙來到齋舍外,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許元康正抱著一團人形的黑氣,緊緊摟住,泣不成聲。
“爹,我好想你啊。”許元康哽咽道,聲音中隻有不舍。
“是爹對不住你,你若沒有生在許家,絕不會吃那麼多苦。”
許元康雙手緊緊抓住許宏的雙腿,陣陣白煙上湧,許元康淚水止不住流下。他哽咽著,聲音顫抖:“爹,彆走。”
許宏歎了一口氣,抬手輕輕撫摸許元康的頭頂,手掌卻穿過了他的發絲,無法感受到任何溫度。
他的聲音變得愈發幽遠:“元康,聽爹的話,日後要多聽何先生的教誨,不要隻顧著看書,要多吃飯,你要好好活下去。”
凝練的魂魄在不斷的變化,許宏的臉一會變成慘死的水鬼之相,雙目凸出。
一會又變成乾屍,麵目枯槁,最後的告彆從他口中說出:“時間到了......”
“爹,彆走!”許元康用力抓住,卻隻抓了個空,黑氣正在迅速消散。
許宏的聲音越來越飄渺,他的最後一句話從遠方傳來:“何先生在石頭鄉,沙山。”
這句話說完,許宏的魂魄徹底消散在夜風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許元康呆呆站在原地,雙手仍在空中徒勞地抓著,卻已經什麼都抓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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