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冥宗的傳承中,關於丙火道基的凝結雖有跡可循,但大道本無定式,最關鍵的,仍然是修行者自身的感悟與選擇。
能否在熒惑天中直麵那熾熱靈氣的衝擊,承受住無儘的狂暴與燥熱,找到屬於自己的大道象征,才是成敗的真正關鍵。
一旦失敗,他的靈魂將麵臨兩種截然不同的結局:要麼永遠滯留在熒惑天,化為無意識的殘魂碎片,隨熾熱的靈氣一起消散於大道洪流中。
要麼直接被那狂暴的火焰燒成灰燼,神魂俱滅,連屍體都不會留下。
這也是為什麼第一次見到龔星漢時,這位蜀山的高修要提醒,修行不能悖逆自己的道統。
以陳宗禮為例,他修行荊木一道,這一道講究堅韌剛直,如荊棘般雖有鋒芒,卻執著生長,不屈不撓。
若陳宗禮本人為人陰險、慣於謊言誆騙,便會徹底背離荊木之道的本質。
講堂內,何希言的聲音清朗而穩重,九天的概念被他娓娓道來。
學生們聽得聚精會神,時不時低頭記錄,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回蕩在學堂中。
站在講台上的何希言,表麵上是在講課,實際上心中卻在暗暗思索,接下來的道路。
“此道一成,便再無悔轉。”
講堂裡的人逐漸散去,何希言坐在講堂角落的案幾旁,倒了一杯茶,任由茶香彌漫,思緒卻仍舊徘徊在自己的道途之上。
他正閉目沉思時,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
何希言睜開眼,抬頭望去,隻見一個身影快步走進講堂。
來人是許元康,他的首徒。
如今的許元康身材挺拔,麵容俊逸,額頭上依然係著一條抹額,整個人看起來溫潤如玉,透著幾分文質彬彬的氣質。
隻是熟悉他的人都明白,這副看似儒雅的外表下,隱藏著何等驚人的力量。
“師父。”許元康抱拳行禮,聲音清朗。
“元康,你怎麼來了?”何希言目光卻帶著一絲探究。
“我用天目在一艘返航的船上看到了此物,直覺告訴我,它絕背後定然大有來頭。”…。。
許元康走上前,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恭敬地遞了過去。
何希言微微皺眉,接過信,目光落在封皮上。
作為他的得意大弟子,許元康的直覺從來不是空穴來風,尤其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應,往往會牽扯出一些非同尋常的事情。
隻看了一眼,他的神色便有了明顯的變化。那信封上,赫然帶著玄冥宗的印記。
他迅速拆開信封,目光飛快地掃過上麵的文字。
隨著內容一字一句映入眼簾,他的臉色逐漸凝重,眉頭緊鎖。
“這是……求救信。”。
信的內容並不長,字跡卻顯得極為倉促,顯然書寫者是在極度慌亂中奮筆而就。
信中提到,寫信人是玄冥宗真北道的一名弟子,遭遇了不可言說之事,如今被困在黔中。
情況危急,唯有將求救信藏入商船貨物中,希望能被同門發現。
何希言皺眉,手指輕輕摩挲著信封邊緣,腦海中迅速翻檢著記憶。
“真北道的人...“何希言低聲喃喃,眼中微光一閃。
他抬起頭看向許元康,語氣低沉:“元康,你可知真北道的來曆?”
許元康搖搖頭,略顯疑惑地看著他。
何希言沉吟片刻,目光微微閃動,緩緩道來:
“真北道,源自玄冥宗分家之時。彼時宗門內部因理念分歧,分化為三:虛危道主張除魔衛道,鋒芒畢露;天心觀專注調和陰陽的傳承,而真北道——”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桌上的信封上,似乎在權衡措辭,隨即繼續說道:
“真北道認為修行之道,不在於外求功德或殺伐,而在於追索天地本源,最終尋求內在的圓滿。”
說到此處,他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些許惋惜:
“隻是,當年分家時,真北道境況極為艱難。我們虛危道本來就有金丹真人,自然也算得上大派。天心觀依靠真君傳承,同樣在修行界開辟了一席之地。而真北道,卻僅有幾位築基修士支撐門麵,連一位真人都沒有。”
他輕歎一聲,語氣愈發低沉:
“那時許多人都認為,真北道恐怕難以存續。分家後,他們隱居於西南,幾乎與世隔絕。這麼多年,我都沒有聽說過他們的消息,許多人以為,這個分支早已傳承斷絕了。”
他頓了頓,目光略顯複雜地抬起頭,眼神中透著一絲說不清的情緒:
“而如今,突然收到他們的信件,而且還是求救信……實在令人意外。”
何希言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那封信仿佛帶著幾分沉重,壓在他的心頭。
他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聲音在寂靜的屋內顯得格外清晰。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
“瑤河的商船,每一艘都經過鎮河伏煞陣的加持,那陣法之上,蘊有真武祖師的力量。真北道的修士,或許便是感受到了這股力量,才會病急亂投醫,將求救信藏入船中。”
他的目光微微一凝,語氣愈發凝重:
“此事非同小可,我如今身負重任,宗門事務繁多,不能輕易離開。但真北道的求救信絕非偶然,必須儘快查明真相,不能坐視不理。”
這已經不是八年前那個熱血衝動的日子,不能再像當初那樣,一股腦地闖進黑沙幫的山寨,刀光劍影中解決一切。
如今何希言身上肩負了太多東西,每一步,都必須權衡利弊,每一決策,都牽動著無數人的安危。
他站起身來,負手踱步數步,最終停下腳步:
“看來,得先召集幾位長老,再做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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