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諸事(2 / 2)

何希言看著羅乾,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語氣依然平靜:“不用。你也要留下,同樣有重任要你去辦。”

羅乾怔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師父會如此乾脆拒絕。

他正要再開口爭辯,卻聽何希言繼續說道:“元康他不擅言辭,你要處理縣務。瑤河縣的事務複雜,宗門、縣衙、書院三方環環相扣,稍有閃失就會亂成一團。你留下,才能穩住局勢。”

聽到這裡,羅乾微微一愣,隨即點頭應道:“弟子明白。”

他看了一眼程時雄,似乎在說:“師父還是更信任我。”

程時雄原本因為師父要離開而滿心擔憂,此刻聽到師父將縣務交給羅乾處理,心中不免有些複雜。

他看了看羅乾,果然捕捉到對方眼中的得意之色,心裡頓時有些不是滋味,卻又不好說什麼。

正當他的心緒起伏時,何希言忽然轉頭看向他,語氣低沉卻清晰:

“時雄,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辦。”

程時雄一愣,抬起頭,目光中帶著疑惑。…。。

何希言繼續說道:

“荊襄道司理參軍韋元澹會派人過來洽談一批來往事務,這件事需要你去接待。韋公的來使可不是尋常人物,稍有不慎,便可能影響宗門的後續資源調配。這事,隻有你能辦得妥當。”

何希言微微一頓,從袖中緩緩取出一隻精致的玉瓶,瓶口未開,便已散發出一股濃鬱的藥香,清涼中帶著幾分辛辣,令人精神一振。

他又取出一根虎骨,骨脊上隱約可見一道道紋路,蘊藏著某種蓬勃的力量。

何希言將玉瓶和虎骨放在桌案上,目光沉靜,神色間卻隱隱透著幾分感慨。

他緩緩說道:“威璜這些年一直沒有突破到煉氣,雖說他平日裡總是大大咧咧,裝作無所謂的模樣,但我知道,他心裡還是有些憋悶,不好意思來見我。”

程時雄和羅乾聞言,互相對視一眼,卻都沒有說話。

王威璜是他們的二師兄,性格豪爽,平日裡總是笑聲不斷,他卡在感竅境界多年,遲遲未能更進一步。

這一點,大家心裡都清楚得很。

王威璜雖然嘴上不提,可他現在都刻意避開有關修煉的提問。

更何況,程時雄和羅乾同為築基後裔,如今都已達到煉氣三層巔峰,突破到煉氣中期隻是時間問題。

王威璜與他們的差距越來越大,即便是性子再豁達的人,也無法完全坦然麵對這種落差。

何希言伸手輕輕拍了拍玉瓶,打破了沉默:

“這枚丹藥,是碎障丹。服用之後能夠強行突破瓶頸。當年融和山莊的許多人便是靠此丹藥渡過難關。”

他頓了頓,目光中帶著一絲得意:

“不過,我找來的這一枚,可是上品中的上品。無論是藥性還是煉製手法,都遠勝那些尋常碎障丹。更重要的是,這枚丹藥蘊含的靈力更純淨,不僅可以助威璜突破,還能大幅減少隱患。你們知道,錢長老在軍中立功,也是靠這樣的丹藥才有了後來的成就。”

程時雄看著桌上的玉瓶,眉頭微微皺起,顯然有些不解。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師父,碎障丹雖然效果顯著,可它的藥力霸道,容易留下隱患。您曾經說過,依靠外物突破終非長久之道……為什麼這次……”

何希言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平靜而篤定:

“威璜的情況不一樣。他的天賦雖不算出眾,但這些年,他一直勤勤懇懇,修煉從不懈怠。可惜的是,他的根基已到極限,再拖下去,隻會耗儘他的精氣神。得不償失。”

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虎骨,語氣中多了些許鄭重:

“還有這『寅將軍』玄珠。這些年我們也煉製成功了幾次,這一枚是品質最佳的,再配合《禦庚鍛真上法》,可以最大限度地壓製碎障丹的藥性反噬,助他借此全力突破煉氣,穩固根基,轉修金行功法。”…。。

羅乾聽到這裡,調笑著說道:

“師父,平時我們想換個法器,都要去宗門領取功籙自行兌換。這次給師兄,卻準備了這麼多珍貴的東西,連功法都提前準備了……”

何希言聽罷,隻是笑了笑,搖了搖頭:

“這丹藥、玄珠,皆是從我自己的功籙中扣除的。宗門可沒有什麼慷慨的規矩,想要這些東西,我也得拿出自己的本錢來換。等他突破了,先去把除妖的擔子接下來,老老實實乾幾年再說。”

說到這裡,他的笑容收斂,語氣變得嚴肅:

“更何況,威璜雖然天賦一般,但他平日裡衝在最前,吃苦受累從無怨言。他不是你們這樣出身修士世家的人,進宗門時根基就弱了幾分,但這些年從未拖過宗門的後腿。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宗門上下需要每一個人都能儘其所能。威璜若能突破,不管是守護縣城,還是協助你們,都能成為一大助力。”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且不說遠的,我走之後,舉霞觀肯定會趁機蠢蠢欲動。你們二人需要多加小心,提防他們暗中挑事。若有不明之處,可以去問龐兄,他會協助你們。”

羅乾和程時雄聽到這裡,均是麵色一肅,齊聲應道:“弟子明白!”

何希言點點頭,語氣稍緩:

“莫要被眼前事務擾亂了心境,各司其職,做好自己的事。”

說罷,他站起身來,將玉瓶、虎骨推到二人麵前:

“去吧,把這些東西交給威璜,並告訴他——這次突破,是他的機會,也是他的責任。”

程時雄上前一步,恭敬地接過玉瓶與玄珠,神色鄭重:“放心,我一定親自交給二師兄。”

羅乾則微微垂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低了低頭。

何希言目送二人離去,看著落在桌上那空掉的玉瓶位置,輕聲自語:

“這次機會擺在你麵前,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他歎了一口氣,神色間浮現出幾分複雜。

這些年來,何希言始終奉行公正,儘量在弟子之間一視同仁,從不偏袒任何一人。

希望他們能夠主動的參與治理地方,換取功籙,尤其是身為何希言的弟子更是要注重這一點。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認,真正做到絕對的公平,實在太難了。

王威璜的天賦,的確是幾人中最差的。

即使他再努力修煉,根基的短板始終限製著他的進步。其他弟子早已在煉氣境界穩步提升,而他卻仍卡在感竅期掙紮,看不到出路。

感竅期的實力,終究太過有限。再加上他又不擅長處理文書,這不僅讓威璜在修煉上舉步維艱,更讓他在宗門中難以爭取更多的功籙。

修行之路講究的是實力為尊,功籙分配哪怕是同門,也有天賦差距,同樣的,並不意味著都有一樣的終點。

程時雄家中倒是有著不少丹藥,若威璜願意開口,程時雄以他的性格,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拿出來幫忙。

可王威璜也不想開口去求,一直都在嘗試自己突破。

何希言清楚,一旦這樣再拖下去,便會徹底失去突破的可能,甚至淪為宗門中無足輕重的邊緣人物。

他終究還是無法眼睜睜看著這個勤奮的弟子,就這樣一輩子困在感竅期,心誌被磨平,最終淪為一介庸人。

“算了……”他揉了揉眉心,低聲道,“修行一道,本就充滿爭奪。至少,他還有機會去爭一爭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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