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死士(2 / 2)

另一個則是身材瘦削、膚色黝黑的劍士,鼻梁高挺,身上散發著濃鬱的異域味道,顯然不是中原人士。

謝平坐到許元康對麵,笑著拱手,語調溫和:

“在下謝平,謝家三郎,觀公子氣度不凡,可願透露姓名?”

他語氣禮貌,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打量。…。。

謝家雖為嶺南大族,但在內陸名聲不顯。

這次見到許元康這樣出手闊綽的年輕人,心中已然將對方當成了某個世家的少爺,意圖趁機拉攏。

然而許元康卻被這突如其來的交談搞得有些手足無措。

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謝平一眼,然後低頭喝了一口酒,醞釀了半天,才從嘴裡擠出一句:

“呃,我,本少爺,蜀地許家來的,不是什麼名門。”

說完,許元康又埋頭開始小口喝酒。這酒可是花了不少錢買來的,他可不想浪費。

謝平的眉頭微微一皺,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

對方這敷衍的態度,讓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快。

他謝平自詡風度翩翩,屈尊主動示好,這位蜀地少爺卻如此冷淡,甚至連正眼都沒給他一個。

謝平心中隱隱浮現一個念頭:這許家少爺,莫不是看不起嶺南人?

謝平笑容不變,語氣卻低了幾分:“哦,原來是蜀地許家,我嶺南謝氏,久慕中土,還請許少爺賜教一番。”

賜教兩個字說的格外重,周圍的食客聞言,紛紛停下筷子,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動,似乎聞到了火藥味。

許元康一聽,頓時有些慌了,他確實不是有意敷衍。

正想開口解釋,何希言卻在此時上前一步,語氣冷漠地說道:

“少爺,沒必要跟這些人廢話。”

氣氛徹底凍住。謝平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目光在何希言身上打量了一圈,笑道:

“許兄,你這家風是不是太寬鬆了。”

何希言麵無表情,淡淡瞥了謝平一眼,隨後語氣更冷:

“你是什麼東西?我和你說話了嗎?”

謝平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雙拳緩緩攥緊,眼中浮現出怒意。

他本想試探一下許元康的來曆,卻沒想到對方的仆役竟敢如此囂張,完全不把他這個謝家三少爺放在眼裡。

謝平冷哼一聲,聲音中多了幾分譏諷:

“好好好,好一個蜀地許家,人人皆言我們嶺南人不懂中原禮數,而今日我算是領教了你們的禮數。”

許元康聽到這話,心裡一咯噔,眼神示意何希言:“師父,這是不是有點過了……”

何希言卻擺了擺手,目光落在謝平身後那個劍士身上,眼神忽然微微一凝。

他清楚地感覺到,這劍士身上纏繞著濃鬱的怨氣,那怨氣不斷在空氣中翻騰,隱隱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

這怨氣……是殺了多少無辜之人,才積攢下來的?

而此刻的許元康,也察覺到了那劍士身上的異樣。

有天目在身,他對這些東西的感知更加清晰。

許元康心中一凜,隱約明白了師父的打算,便順水推舟,閉上眼睛繼續抿了一口酒,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這在謝平眼裡,卻是赤裸裸的無視與挑釁。多少年了,還沒人敢在如此放肆。…。。

他暗自咬牙,目光掃向自己身後的劍士,手一揮:“去,教教他們什麼叫嶺南的規矩。“

那劍士緩緩站起,身上濃鬱的香料味混雜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令人心頭一緊。

他的動作看似緩慢,卻給人一種蓄勢待發的壓迫感,仿佛下一刻就會暴起傷人。

“我乃身毒國坎德爾。“劍士用生硬的虞國話說道,聲音低沉沙啞,如同刀刃劃過鐵板。

他緩緩抽出背後的長劍,劍身狹長,飾以奇異的花紋。

劍刃在昏暗的燈火下泛著冷光,仿佛毒蛇吐信。

“廢話少數,有本事擂台見。”

何希言率先跳進擂台之上,做出挑釁的動作,仿佛他才是此地的主人。

空氣中彌漫著汗水和血腥的味道,四周圍滿了吆喝下注的觀眾,氣氛喧囂而緊張。

台下的賭徒們眼中帶著興奮的光芒,他們不在乎誰輸誰贏,隻在乎自己押注的資產會不會翻倍。

有人已經開始高聲喊價,場麵一時火熱。

擂台中央的護欄上滿是乾涸的血跡,無聲地訴說著這裡的慘烈過往。

不知多少修士在這裡折戟沉沙,但觀眾們早已習以為常。

謝平站在擂台的一側,眼中閃過一絲輕蔑,聲音中透著幾分挑釁:

“這是我們謝家的護院坎德爾,不知殺了多少蠢賊,想要投降現在還來得及。“

他心中暗自盤算,這仆役看起來修為最多煉氣三層,雖然氣勢凶悍,但多半也是那種大族拿丹藥堆出來的莽夫。

在嶺南這種藏龍臥虎之地,這樣的角色他見得多了。

“這裡可是嶺南,不是你們蜀地那種溫柔鄉!“謝平冷笑一聲,“你以為煉氣三層就能贏得了坎德爾?在這裡,光有修為可不夠!“

擂台上的火把忽明忽暗,兩個人的身影在牆上投射出長長的陰影,仿佛兩頭即將廝殺的猛獸。

空氣中的劍拔弩張的氣氛越發濃重,觀眾們的呼喊聲也漸漸低了下來,都在等待這場戰鬥的爆發。

坎德爾應聲向前一步,在空氣中舞出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劍花。

賭徒們一陣嘩然,顯然對此人的實力頗為熟悉。

“坎德爾可是這一片擂台上的常勝將軍,聽說尋常煉氣中期的人物都不好拿下他……”

“這仆役看起來挺冷靜,但真能行嗎?”

周圍的議論聲此起彼伏,下注聲絡繹不絕,場麵愈發熱烈。

隨著主持者一聲令下,二人鬥成了一團。

坎德爾目光冰冷,手中長劍微微顫動,劍尖直指何希言心口。

這是身毒國的殺招起手式,劍尖所指,必見血光。

第一劍來得很快,何希言慌亂地後退,看似狼狽地躲過。

坎德爾冷笑一聲,劍勢不停,在空中畫出一道銀光,直取何希言咽喉。

“這小子要完!“台下有人喊道。

何希言似乎被嚇到,腳下一個踉蹌,勉強偏頭避過這致命一擊。劍鋒擦著他的耳際劃過,帶起幾縷碎發。…。。

謝平在台下狂笑:“就這點本事,也敢在嶺南撒野?“

連續幾劍下來,何希言始終在狼狽逃竄,看起來已經氣喘籲籲。他的衣衫被劍氣割破幾道口子,更添幾分狼狽。

坎德爾卻皺起了眉頭。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殺手,他察覺到了一絲違和——對方的慌亂太過精準,每次都恰到好處地避開要害。

就在這時,何希言又一次失足,重心不穩地向後倒去。

坎德爾眼中精光一閃,這是最好的機會!他手中長劍化作一道寒芒,直取何希言心口。

這一劍,劍勢看似平直,實則暗含三重變化。就算對手能避開第一道,也必然會落入後續變化的殺機之中。

然而就在劍尖即將觸及何希言胸口的瞬間,異變陡生!

何希言原本慌張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身形也不再狼狽。他右手五指張開,看似軟弱無力的手掌在這一刻仿佛化作了最鋒利的兵刃。

“不好!“坎德爾心中警鈴大作,想要收劍後撤,卻已經來不及了。

何希言的手掌精準地扣住了劍身,另一隻手則如閃電般點向坎德爾手腕。

兩根手指輕輕一戳,坎德爾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手中的長劍已經把持不住。

幾乎是同一時間,何希言欺身向前,左手成掌,直接印在了坎德爾的胸口。

“砰!“

坎德爾隻覺胸口一熱,那掌印中的灼熱之力瞬間燃遍全身。

他想開口求饒,卻已經發不出聲音。火行法力如同星火燎原,順著經脈瘋狂蔓延。

“啊!“淒厲的慘叫響徹擂台,坎德爾的身體突然燃起熊熊烈火,火焰由內而外,將他整個人吞沒。

不過短短幾個呼吸,這位身毒國的劍客就化作了一具焦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焦糊味。

圍觀的人群騷動起來,有膽小的已經開始後退。就連那些見慣了生死的賭徒,臉上也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何希言歎了口氣,其實他已經很克製了,前麵不斷放水,隻是沒想到稍微用了一點法力,就把他給燒死了。

“這身毒國的劍士,底子也太差了些。“何希言補充道,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絲惋惜。

場下,一個自詡見多識廣的老者搖頭晃腦地說道:

“我看這位仆役,怕是那種死士。聽說有些大家族會專門培養這種人,雖然修為天賦不高,但用特殊的丹藥和秘法強行提升他們的實力。隻是這種人......“

老者意味深長地頓了頓,“大多活不長久。“

此話一出,周圍人看向何希言的目光頓時變了。有人露出憐憫,有人暗自搖頭,仿佛已經看到了何希言悲慘的結局。

“難怪下手這麼狠,原來是這樣。“有人低聲感歎,“這些死士都是被逼的,為了報效主家不得不拚命。“

何希言聞言,有些哭笑不得。

倒是那老者仍在喋喋不休,故作高深地說道:“你看他行事如此張狂,就是因為命不久矣了。那位少爺才會如此放縱他,這就是世家大族的馭人之術啊,讓這些人心甘情願地送死。“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群神色各異。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人暗自點頭。

死士嘛,不過是被豪門世家用丹藥和秘法強行提升的炮灰,遲早會爆體而亡,難怪行事這般肆無忌憚。

許元康的身份,因為這場戰鬥反倒坐實了。能有這等狠辣的死士保護,必定是某個大家族的重要子弟。

那些原本對許元康身份還有懷疑的人,此刻也不得不信了。

謝平站在人群中,臉色發白。他偷偷瞥了一眼何希言的背影,心中暗自慶幸:

原來不過是個快死的貨色,難怪能打贏坎德爾,怕是拚了老命才有這般實力。

這樣想著,他心中的不安倒是消散了幾分,甚至帶了點幸災樂禍:就讓你囂張幾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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