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防禦使(2 / 2)

坐在主位上的,是這座軍營的最高統領——宋靖安。

他的身影籠罩在陰影中,麵容冷峻,眉毛濃密如刀刻。

宋靖安抬起酒壺,仰頭灌了一口烈酒,喉結滾動間,濃烈的酒香彌漫開來。

他將酒壺重重放回桌上,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批功法,暫時不動,先放著。”

一旁身穿文士袍的劉參軍皺起眉頭,眼中帶著不解,猶豫片刻後低聲問道:

“宋大人,那蜀地來的主仆,現在在禹城鬨得沸沸揚揚,擺明了就是在找驅邪類的功法。我們若將真北道的功法拿出一部分,不僅能狠狠宰他們一筆,還能試探他們的來曆和底線,為什麼要放著不動?”

密室內的空氣頓時凝滯,劉參軍的話音剛落,便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威壓席卷全場。

宋靖安緩緩抬眼,目光如同沉重的巨石,壓得劉參軍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心中一陣發寒。這種威壓,分明是築基修士的靈力外放,無形之間便讓人感到窒息。

“拿出去賣?”宋靖安的聲音平靜而低沉,卻透著一股寒意,“劉參軍,我看你膽子不小,連玄冥宗的東西都敢動。”

他的話不重,卻讓劉參軍後背瞬間冒出冷汗,連忙低下頭:

“屬下……屬下隻是覺得,這些功法放在手裡也沒用,何況大人也知道,我們現在很缺物資。”

宋靖安目光微冷,緩緩掃了他一眼,隨後轉過頭,看向桌上的玉簡,聲音不慌不忙:

“真北道雖然名氣不大,但你可彆忘了,它是玄冥宗的分支。天心觀當年可是拿了不少好東西,真君的傳承可不是擺設。動他們的東西?你是想讓我連命都交出去嗎?”

這位防禦使語氣中帶著不屑,但更多的卻是深深的忌憚。

通常情況下,正規的朝廷官員多是從州府官學中精心挑選而出,而軍隊的將領則大多是從戰功赫赫的士兵中逐步晉升。

宋靖安,作為一個外來宗門的弟子,其出身背景並不“純正”,按理說,這樣的出身幾乎斷絕了他擔任主管一州軍事重任可能。…。。

然而,在嶺南這片複雜的地域,宗門、朝廷與世家抱團取暖,宋靖安也憑借能力擔任了防禦使。

更何況,追溯至百年前,虞國的軍隊還曾尊玄冥宗的上神玄天上帝。

對於這個原本是宗門修士,如今卻置身於軍中的防禦使而言,無緣無故地去得罪玄冥宗的分支,豈不是自尋煩惱、自找麻煩嗎。

“真北道的東西,彆打這方麵的算盤。”

宋靖安冷哼一聲,仿佛在提醒自己,更像是在警告身旁的下屬。

他伸手抓起桌上的一隻燒雞,張開大嘴,連皮帶骨一口咬下,咀嚼得嘎吱作響。

劉參軍瞥了一眼,被這一幕震得不敢再多言。

他知道宋靖安表麵粗豪,但實際上卻是個心思縝密、深不可測的人物。

宋靖安咽下最後一口雞肉,擦了擦嘴,冷笑一聲:

“也不知道梁大人發了什麼瘋,非要把真北道抓起來……”

他這話一出口,密室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其他幾名軍將互相對視了一眼,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接話。

劉參軍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

“大人,這件事確實奇怪。真北道在嶺南紮根幾十年,從不與世爭利,名聲一向清正。偶爾下山,也不過是為了斬妖除邪,與地方官府井水不犯河水。按理說,梁大人不該對他們下手。”

“名聲好又如何?”宋靖安冷哼一聲。

“梁刺史說他們裡通敵國,咱們就得聽命行事。可你們心裡都清楚,真北道這種隱世不出的宗門,根本不可能和外界有什麼牽連。梁大人擺明了是借口。”

他說到這裡,眼中閃過一抹寒光,聲音低沉:

“可笑的是,他竟然讓我來動手。真北道的確沒什麼高手,連築基修士都沒有,但這種隱世宗門,誰知道背後有沒有靠山?梁刺史把臟水潑到他們頭上,卻讓我來當刀,真當我宋靖安是個傻子?”

他說著,語氣逐漸低沉,密室內的空氣仿佛又冷了幾分。

其他的軍將恨不得把自己沒有長耳朵,不想參與到刺史和防禦使的爭執裡麵去。

宋靖安壓抑著胸中翻騰的怒火,他緩緩說道:

“我管他什麼目的!現在禺州靠的是誰?靠的是我宋靖安,靠的是我麾下的赤鶴衛,不是妙音樓那些婊子!”

他說到最後,聲音已經不再刻意壓低,語氣中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惱怒。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酒壺,又灌了一口烈酒,喉結滾動間,眼中卻泛起一絲寒光。

本來禺州各方勢力合作得還算融洽,大家分工明確。赤鶴衛負責鎮守邊境,抵禦土蠻,保護商道。

各大世家宗門算儘職儘責,派出弟子參與政務。

就連那些散修組成的山寨,也懂得守規矩,交點貢稅。

誰又能預料到,數年前,一個名為妙音樓的勢力橫空出世。…。。

表麵上,它是一個標榜清修與音樂的宗門。

然而其背後,樓中的幾位核心人物卻以美貌與媚術為餌,將禺州的刺史梁睿迷得如癡如醉,幾乎到了喪失理智的地步。

時至今日,妙音樓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禺州備受尊崇的座上賓。

梁刺史不僅將妙音樓奉若神明,尊為供奉,更是慷慨解囊,將大量原本應分配給軍中修士的修煉資源,源源不斷地輸送給了妙音樓。

在禺州,刺史的位置如同一塊沉重的巨石,將防禦使宋靖安牢牢地壓製在原地,動彈不得。

而此刻,妙音樓的那些修士正享受著從赤鶴衛手中掠奪而來的資源,一個個修煉得容光煥發,光彩照人。

反觀赤鶴衛,這些年來的日子卻是苦不堪言。土蠻的侵擾如同家常便飯,年年都會來襲擾邊境。

海盜的活動也日益猖獗,嚴重威脅著禺州的海疆安全。

無論是戰鬥所需的補給物資,還是新鮮血液的補充募,都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宋靖安憤怒地灌完了一壺烈酒,突然猛地站起身來,怒吼道:

“看看老子麾下的赤鶴衛,現在的人數連滿編的四成都不到了!好幾個營地都快成了空殼子,你們告訴我,這樣的軍隊,還怎麼去打仗?”

他的聲音最後幾乎是低吼,眼中怒火隱隱跳動,就連坐在一旁的劉參軍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近幾年禺州的物資傾斜問題,赤鶴衛內部早就怨聲載道,隻不過無人敢對梁刺史的決定多言罷了。

宋靖安心中已有了決斷,既然梁刺史下令讓他捉拿人犯,那他便照做無誤。

但至於那裡通敵國的罪名,他可不打算越俎代庖,就讓梁刺史自己去審理,自己去定奪吧。

於是,在短短的一天之內,宋靖安雷厲風行地將真北道上下人等悉數捉拿歸案,這已經是給足了梁刺史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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