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就因為老二推了一下公主,陛下並不查問來龍去脈,立即罰老二在祠堂跪了整整一日夜。
十年一座公主府,不滿意還要拆了重修,駙馬待選名冊算起來能繞皇宮一圈,隻要長姐不願意,父親就不逼迫她出嫁,還賞賜她隻有皇後可用的香風輦。盛寵如貴妃,要了好幾次陛下都不肯給這待遇。
可卿明一直無名無分的住在皇長子的王府彆院中,十三歲了都沒人來問一問他的未來。卿明連日常出行,還得問皇長子借用馬匹車輛。
諸如種種,實在難以想象這是一母同生的親親姐弟。
宮中多的是拜高踩低的人。有一個宮中女官夏鬱繽,仗著自己有些家世身份,又為孟皇後所喜,向來是嘴上不饒人。這一日孟皇後派她出宮去昭王府給皇三子李卿明送些東西,她便有些不放在心上:
“我等何人?是皇後娘娘養在身邊的親信。若他日昭親王登了大寶,我等不免也做個皇妃。如今派我給那晦氣小子送東西,真是丟麵子。”
這話被大公主聽見,當場就被捉住賞了二十個耳光,打得牙都掉了。
那女官知道,傾樂公主雖深受陛下寵愛,但也和三爺一母同胞,不是什麼尊貴嫡出。且公主是孟皇後親自養大,按說都是皇後的人,公主打她未免有些拎不清。
夏鬱繽抬起倔強的頭,不免分辨起來:“公主娘娘,我是宮中女官,不是什麼低賤奴婢。我若說錯了話,自然有皇後娘娘教導我,公主娘娘下手也有些太狠。——更何況,您為了三爺來糟踐我,不怕傷了娘娘的心嗎?”
傾樂公主端坐在一旁石凳上,靜如觀音。
傾樂公主的奶母上來替公主訓導:“我打你是為這個嗎?——你妄議朝政,什麼登了大寶,做了皇妃,難道天家之事,都由你這個丫頭做主了不成?就為這一句,你身子腦袋就該搬家去。公主教訓你,是幫你,還不快謝恩!”
那女官並不服,滿口是血地辯駁:“我當著皇後娘娘的麵也這麼說!我姐姐是惠妃,一人之下的寵妃;我爹是江夏河道總管,功勳卓著;我大爺是夏國公,聖上倚重,有不世之功。公主娘娘上來就打我成這樣,連僧麵佛麵都不顧了嗎?”
公主這才移過雙眼來,上下打量了這女官一番,嘴角邊似笑非笑:“原來是你。小看了你。”說罷,對身邊太監道,“捉到幽庭去,讓她彆開口了。這樣子的蠢貨,如何留在昭陽殿?我不免替母親解決了她。”
那女官支支吾吾還要說什麼,太監已經堵了她的嘴巴,一路拖著去了幽庭。
公主站起身來,瞧著那女官遠去了,臉上一絲顏色變化也無,嘴上卻不饒人:“聽說她在一眾女官中,容貌最是出色,和宋嵐煙可並稱昭陽殿的絕色雙姝。隻可惜,她的腦子比宋嵐煙差遠了。”
奶母道:“公主,此事是否鬨大了些?”
公主道:“怕什麼。夏國公該感謝我。”
奶母微微有些擔心:“又夾雜著三爺的事,不免讓娘娘覺得你為三爺出氣,心裡有了嫌隙。”
公主神色不變,依然好似一座無生機的觀音玉塑:“我和母親之間,論這些就生分了。你放心,隻要母親不明說,我們就從無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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