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來,都以為是皇後的精心謀劃。
白芷這一步棋,走得又險又精。
聽聞皇後進言要升她的位分,她低頭道:“妾不敢與娘娘姐妹相稱。”
孟皇後聽罷,一雙鳳眼如湖泊深沉,婉轉一笑,好似一個感懷的老姐姐:“從小你伺候我,事無遺漏,穩重得體,是我第一得意之人。你與青黛,雖是姐妹,可她就沒有你這樣靈性。有許多事,若無你在身邊,都辦不好。”
白芷低頭,動也不動。
孟皇後又道:“你我雖說是主仆,可心裡我早把你當姐妹。奈何你現在和我背了心,很多事,你也不大願意和我講。不講就算了,你還自己做。做也就還好,隻是你怎麼總做些對我不好的事情。”
“妾不敢。”白芷低頭為自己分辯了一句。
孟皇後冷笑一聲,握著她的雙手悠悠道:“前夜你承寵,次日皇三子就得了旨意隨嘉世出京。此事謀劃得好。一來,脫離了我的掌控,有了他高飛的機會;二來,關西卓氏,是他外婆本家,他算是找著棉被窩了。你跟我一場,實在是學到了很多本事。”
白芷不敢接話。
孟皇後拍拍白芷的手,一雙眼睛似乎是在尋找白芷臉上的表情,借此來驗證她的判斷。可白芷向來是個冷清臉色,什麼也看不出來。
“你不說話,是默認咯?”皇後問。
白芷道:“妾不敢說。娘娘若認為我有異心,我解釋也不會有什麼用。”
孟皇後聽過,驀然一個巴掌甩將過來,玄色緙絲袍子上若隱若現的血紅花樣,好似岩漿湧動。白芷頭上的簪子,瞬時飛將出去,磕在燭台上,摔掉了流蘇。
“我說陛下怎麼突然想到要和沈氏母子一家團聚,這其中怕也有你的枕邊風功勞吧。”孟皇後的臉變得有些扭曲,燭火光影下,顯露出一種猙獰。
白芷磕頭辯解,咬死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奴婢惶恐。奴婢不知內中實情,也不知陛下到底怎麼想的。奴婢的心,總是在娘娘身上的。”
孟皇後冷哼一聲,道:“憑它是誰出了這個鬼主意,我也要把它弄成個餿主意。”
白芷跪倒在地,一聲不敢言語。
孟皇後望向燭火,跳動的火焰在她深黑色的眸子裡宛若兩團催命的符。她的眼睛似一麵鏡子映照著白芷的素顏,看不清情緒。而那雙嘴唇,才代表了她此刻的態度,那雙嘴唇下達了命令:“我向來不怕有對手,隻怨恨背叛者。你有多少花花腸子,使出來才算真本事。你如今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必得饒你幾天好命。現在,你隻記住一件事——沈氏或者老三,隻能活一個。”
白芷一震,一個頭磕在地上,咣一聲砸出了聲音:“娘娘……”
孟皇後道:“自來我欣賞你是個無情之人。隻是自打你和範氏住在一起,心腸就軟了許多。自然地,人非草木,公主和老三又是你看著長大的,豈能沒有感情。那麼,怎麼選,你自己應有個打算。”
白芷緩緩挺立身子,恢複了如孟皇後一般的冷峻神色。
孟皇後道:“我向來公道,你有一錯,就拿一功來抵。這種事想必你做得也十分順手。不必我提醒,太子策和範言女,你就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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