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沒事吧?”嘉世氣喘籲籲。
郭紫道:“本來打了仗就已疲累不堪,這一路舟車勞動,自然更累。晚間吃了安神藥躺下,你們又來。”
卿明待要上前去確認孟遠川的情況,郭紫攔住了他:“怎麼,殿下不信我麼?我說他沒事。”郭紫的笑越來越淡,說到後麵,他的語氣有些生硬。
嘉世道:“卿明無意懷疑您,隻是眼下情勢緊迫,我們要找孟元帥商議些重要的事情。還請郭大人喚醒孟元帥。”
郭紫並不放鬆:“抱歉,元帥說不能讓任何人打擾。現在已是子夜,有多少急事明天說不得?”
卿明焦急萬分,腦子像個飛速轉動的陀螺
——為什麼郭紫不願意讓他們看孟遠川的情況?他在等什麼?
——看郭紫的樣子,不排除孟遠川已死的情況。若孟遠川已死,李竺也發現了元帥府的端倪,現在就是他奪權的最好時機!
——那麼現在也不能排除郭紫是毒殺孟遠川的幫凶。
——諸多不利或不明的情況下,現在唯一可以保證的是,白虎衛都是孟遠川的心腹,隻效忠孟遠川一人。
兄弟二人正與郭紫糾纏著,忽而聽到元帥府外鼓聲陣陣。雖是子夜時分,突然亮起來的火把瞬間照耀四周如日出。執勤的白虎衛上來報告:“一支軍隊圍住了元帥府,前後估摸著有三千餘人。”
李卿明拉住嘉世:“大哥,現在是最危急的關頭,身邊任何一個人都不能相信。你我兄弟身邊,現在隻有孟明山一人可用。請大哥在孟明山護佑下迅速從後門出逃,儘快與雲自成幾人會合。我在這裡與他們交涉,拖延時間。”
“我不能留下你一個人!”嘉世攥著卿明的肩膀,“讓你去臥底軍營,我已是後悔至今!”
卿明推開嘉世的手:“大哥!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兵權!李竺的手裡人不多,可他一旦接管了兵權,黑白顛倒皮裡陽秋,到時候我等才是真正甕中之魚。隻有大哥儘快去與軍營接洽,我們還有生的機會!快走!”
嘉世隻得領了孟明山,在郭紫似笑非笑的注視下,先行離去了。
李卿明盯著郭紫,不知他站在哪一邊。郭紫還是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等著看好戲似的。好在郭紫並沒有攻擊力,他跪坐在那裡打坐,沒有起來的意思。
卿明隻好帶著幾名白虎衛上樓去,極目遠觀樓下的情況。
遠遠瞧著李竺帶著人眾三千,李卿明在樓上振奮精神,朗聲喊道:“樓下何人?膽敢包圍元帥府?”
李竺道:“吾乃定西郡守李竺,聽聞元帥崩逝,特來吊喪,並按律法來交接兵權。”
李卿明道:“元帥好好的,何用你來吊喪?”
李竺不回答他的話,單純隻是攻擊道:“你等瞞報元帥死訊,關閉元帥府,是否意圖造反?”
好大一頂帽子。李卿明隻得又喊:“吾乃南楚昭親王,我可保證元帥健在!況且天使欽差在此,也不用郡守費心此事。”
李竺哈哈一笑,大概是過於驕兵,還沒能認出卿明:“他健在,還用得著你在此呼呼喝喝?——昭親王,你是親王,無權領兵。元帥病逝,統兵之權暫由我代,你切不要失了分寸。還是儘早開門,莫在這裡動了刀兵。”
李卿明隻得拿聖旨來壓:“聖上賜我聖旨,在隴西道有便宜行事之權。現我以聖旨命令你退兵,否則將以謀逆論罪!”
李竺道:“聖旨命你巡查,可不曾讓你接管元帥府——哦!或者,元帥就是你等謀殺的也說不定!”李竺的馬兒轉了兩圈,他迅速動員周圍的人:“樓上之人,假冒皇嗣,隱瞞死訊,矯詔於此,大逆不道!殺了他們,奪回兵權,還西北安寧!”
“殺!”下方敵眾一呼百應,火箭如流星一般射入,幾處房屋立時著火。元帥府的大門禁不住他們的連番撞擊,終究沒能守住。
正就此時,黃芳挾持著李嘉世現身樓下,哈哈大笑:“三殿下,彆裝了。真正的昭王在這裡呢。——人人都護著李嘉世,隻留下你一個苦命鬼。”
“果然是你!”李卿明憤恨罵道,“我們在帳中臨時定下去涼都的計劃,可西臨春馬上就聚集人眾在虎山關伏擊我等,我早猜到是你一路通風報信!”
黃芳有些得意:“猜到又如何?”
卿明冷笑:“我一路將你帶在身邊,就是防止你再有彆的小動作。你這個蠢材,現在倒自己承認了。”
黃芳冷哼一聲:“你等也不過是竊國賊人之後,黃袍蛀蟲,又何來顏麵指責我?孟遠川已死了!乖乖受降,切莫與你這個親大哥雙雙做了刀下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