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免費的帶路小工具人,還長得這麼討喜,秋吟賣關子:“走,帶你去吃珍饈美味,去訓誡堂。”
事實證明,太清宗隻有懸月峰的峰頂寒冷不宜居,其他地都靈氣充沛,草木生意滋長。落在掌門山下的訓誡堂立在竹林裡,像世外石跡,匾額提著六親不認的“訓誡堂”三字,莊嚴肅穆。
秋吟前腳剛踏進去,有所感地一偏身,一支白羽比刃鋒利,擦著她臉過。訓誡堂的堂主佝僂著背,慢吞吞往外走,對秋吟出現在訓誡堂見怪不怪,一個眼神沒給她:“三子兒在,什麼罰自己領。”
堂主是個白頭發老頭,隻比阿溪高一點,陰鷲著滿是皺紋的臉,好像世間欠他三千萬,除他之外皆廢物,一看就是和她一丘之貉的反派。
秋吟卻不怵他,堂主心高氣傲,但有愛才之心,原主就是整個太清宗目前最大的才,因此老頭雖然總損她、偷襲她,其實抱著練才的心思,對原主很是不錯。
“您出門啊?好走好走,我去找三子兒。”
秋吟領著瑟瑟發抖的阿溪進門,不忘和老堂主揮手,這位在反而不好辦,如此更好。三子兒是老堂主手下打雜的,外門弟子出身,但乾活比一眾內門利落得多,重點是,人也好忽悠。
三子兒顯然對這位快住在訓誡堂的選手熟悉得很,搭著眼手一翻,排開一行懲罰力度不等的誡牌,“二師姐,熟客,挑一個。”
秋吟:“……”
倒也不必。
秋吟的手指從誡牌的字上一一劃過,調侃著套話:“門庭冷清,今天就我一個光顧啊?”
三子兒傻樂:“二師姐說笑,除了您,也沒彆人這麼給麵兒天天來了。”
秋吟笑罵一句。心裡想陸宛思果然沒來。
也是,南恨玉不問俗事,不會特地傳話到訓誡堂。而陸宛思是太清宗最乖巧可人的團寵,怎麼放得下麵子乖乖來領罰?既然如此,師尊不在,她這個做二師姐的,得職責到位才行。
於是秋吟拿起寫著“二等誡:逆師者過”的誡牌,三子兒自然接過,剛要記錄,就聽秋吟說:“懸月峰弟子陸宛思,犯二等誡,碧華仙子口令,訓誡堂受過,麻煩三子兒給我小師妹飛個書。”
三子兒驚地毛筆劈叉:“什、你說誰?”
“我師妹,陸宛思啊。”秋吟明知故問,“你不認識?”
“當然認識,重點不是這個!秋吟,你不是在框我吧?”陸宛思犯錯來訓誡堂受罰,和秋吟改邪歸正再不來訓誡堂聽起來一樣的扯淡。
秋吟擠掉三子兒坐在主座,擼著座把上的白鶴,眼神慈愛:“不信去問我師尊——這大鵝誰養的,挺肥啊,堂主嗎?”
“那是白鶴!”
三子兒一聽秋吟搬出碧華仙子,立刻歇菜,秋吟嘴向來沒個把門,以前也沒少捉弄他,但可從來不會拿她那位冰山仙尊開玩笑。
他心裡再驚濤駭浪也隻得壓下,按秋吟說的記上,最後一筆落,突然回過味來:“那你呢,隻是來傳個話?”
“……嘖。”秋吟一臉“你腦子很快嘛”的欠揍表情。
三子兒青筋暴起:“我就知道!”又在陸宛思的名字後麵加上秋吟,這倆字寫得格外熟練。
“你們不都習慣了嘛。”秋吟笑嗬嗬地揮彆去飛書的三子兒,然後一把掐住大鵝的脖頸,止住它鵝生最後的尖叫,溫溫柔柔地問,“老頭剛才就用的你毛偷襲我的吧?”
阿溪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心中默念清心經。
“二師姐,飛書發出去了,你和陸小師妹的罰一樣,麵壁一個月——”三子兒給陸宛思飛書後,又處理了一些訓誡堂的緊急工作,再回到正殿時,人去屋空,徒留滿地的骨頭和飄散的烤鵝香味。
三子兒:“……”
三子兒仰天大喊:“秋吟你又逃罰!!”
另一邊,妙春峰門前,阿溪忐忑地問:“二師姐,這樣真的好嗎?”
秋吟不在意:“怕什麼,訓誡堂的心臟都硬著呢,你以為是你們‘柔弱不能自理’的丹修啊?”
她一路探索太清宗,腦子梳理著劇情。
書中秋吟沒來得及找陸宛思,而陸宛思照樣見到了南恨玉,梨花帶雨糾纏一番,南恨玉態度依舊冷漠,但不想被繼續打擾,最後收下了無心草。
陸宛思便安慰自己師尊心裡有她,但又被南恨玉的冷漠所傷,心裡擰巴得難受。她可舍不得再打擾師尊,於是體貼的溫柔鄉秋吟派上用場。
私拿無心草給他人的不快被陸宛思三言兩語哄好,接下來一個月的相處,若即若離的依賴讓原主越來越疼惜陸宛思,自己受著傷未痊愈,還陪著陸宛思外出南下斬妖,結果被魔道埋伏。
陸宛思有原主護著,再加上女主光環,自然無事,可秋吟卻二次重傷,傷了根基,才會後來逐漸被陸宛思後來居上,最後墮入魔道。
……不行,下個月絕對不出門!
脫離太清宗的方案隻得先拖一拖。
妙春峰四季如春,永遠一副生機不儘的盎然之意,秋吟送阿溪回來,迎著微風,身心頭的煩躁跟著消散不少。
可眼前是春意,秋吟卻無端想起懸月峰的雪,白衣仙子歸於雪中,隱匿在風聲中的低咳猶在耳畔。
她突然想到,書中高不可攀的仙子與她所想並不一致。南恨玉是當今距離化神最近之人,不塵劍下敗敵亡靈無數,有“一劍不塵一世仙”的美譽,怎會是那副苦藥灌出來的病秧子樣?
第一仙宗的劍仙也會有人世生死三千疾嗎?
書中隻寫南恨玉對女主如何冷淡,並未寫她是否身負內傷,其中恐有隱情,而這些劇情未提及或有出入的點,正是她的突破口。
原主對戰四尾猙受重傷,更多是皮肉之痛,要溫養靜養,涉及不到靈脈和靈骨,根本用不上無心草。反正她的目的是彆讓陸宛思拿到,防止她繼續禍害自己,至於南恨玉……也沒做對不起她的事。
可能因為設定是對誰都冷漠地一視同仁,以此在結局對女主動心來表現女主魅力多麼得大?
管他呢,反正她的便宜師尊是個貨真價實的仙女。靈草給仙女用,她不心疼。
於是秋吟問:“阿溪,你們妙春峰會熬無心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