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完顏宗望已死,金軍這一次的南下兩路主帥分彆由完顏宗翰和完顏宗輔出任。】
【就在金軍大舉南下的時候,揚州城之中的趙構、黃潛善和汪伯彥君臣要麼還在醉生夢死,要麼則忙於排擠政敵。】
【由於宗澤接連抗命,趙構表麵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心中對宗澤極度不滿,黃潛善和汪伯彥兩人借機將主戰派大臣徹底清掃出了朝堂,讓大宋朝廷成為了主和派的天下。】
【但趙構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險些讓他剛剛到手沒有多久的皇位丟掉。】
一封書信從北方而來,渡過黃河、淮河,一路送到了揚州府的臨時政事堂之中。
黃潛善看著這封信,大驚失色,立刻派人找來了汪伯彥,一起進宮去求見趙構。
兩人剛剛來到宮殿之外,正好看到幾名太監抬著三副擔架離開。
擔架上麵雖然蓋著白布,但從隆起的曲線明顯可以看得出來,上麵是三名女子的屍體。
黃潛善站住腳步,看著三具屍體被抬走,微微皺眉。
“陛下這個喜好怎麼還有點變本加厲了?”
汪伯彥不以為然地開口道:
“反正也就是幾個女人,大宋的女子多的是,陛下就算一天玩死一百個又有什麼打緊的?”
在汪伯彥的催促下,黃潛善收回視線,進入臨時行宮之中。
“陛下,這是一封來自信王趙榛的信!”
“什麼?”趙構聞言,不由有些意外。
“怎麼不是父皇和皇兄的信?”
趙榛同樣也是宋徽宗的兒子,趙構的親弟弟。
黃潛善臉色凝重地開口。
“陛下,這封信不是從金國中都來的,是從太行山來的!”
聽完這句話,趙構大吃一驚。
“太行山?”
那可不是金國人控製的地盤!
他迫不及待地搶過這封信,仔細閱讀,越看臉色越是難看。
寫信之人以趙榛的語氣,說他現在躲藏在太行山之中,身邊有一支由大宋抗金義士組成的義軍。
希望能得到朝廷方麵的支持,裡應外合打敗金軍,收複大宋黃河以北地區。
在信的最後麵,還有趙榛的親筆畫押。
趙構深吸一口氣,臉色鐵青地開口。
“找人確認過了嗎,是信王的筆跡嗎?”
黃潛善一聲苦笑。
“已經找了至少五個見過信王殿下字跡的人,都說這肯定是信王親筆所寫。”
“而且這畫押的確也是信王特有的標誌。”
趙構臉色越發難看了。
“具體究竟是怎麼回事,快給朕搞清楚!”
原來,信王趙榛的確是在靖康之變中和宋徽宗、宋欽宗一起被俘虜北上了。
但這位大宋皇子在機緣巧合之下,竟然趁著嶽飛進攻金軍主力的時候,悄悄逃脫,躲在了五馬山一帶。
好巧不巧,五馬山一帶正好有一支大宋反抗金國的義軍,首領名叫馬擴,原本是大宋的官員。
馬擴在得知此事後,立刻將信王趙榛接到了身邊保護起來。
隨後馬擴又借助信王趙榛的名義作為號召,大舉招募人手抗金。
還彆說,大宋河北地區的軍民實在是被金人荼毒得要了命了,一時間無數人紛紛前來五馬山投奔這支義軍。
短短幾個月時間內,馬擴這支義軍就從原來的不到萬人,飛速膨脹到了超過十萬人。
眼下,馬擴已經成為了大宋在河北地區兵力最多的義軍!
但馬擴心中也很清楚,自己隻不過是人多,卻沒有武器錢糧方麵的支持,加上義軍內部大多都是新兵,戰鬥力也很成問題。
所以馬擴就趕緊讓信王趙榛給南邊的大宋朝廷寫信,希望能從朝廷這邊得到足夠的支持。
這便是趙構手中這封信的來源了。
趙構聽完來龍去脈,心中不由掀起了驚濤駭浪。
“混賬,這個趙榛怎麼就逃出來了呢?”
說話時,趙構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趙構這個皇位,那可是在所有皇子們都被劫掠走的前提下得來的。
信王趙榛同樣是宋徽宗的兒子,同樣是宋欽宗的弟弟,他也是有資格繼承皇位的!
萬一真被這趙榛乾出什麼成績來,收複了河北,擊退了金軍……
趙構這個隻會南逃的皇帝,還會得到大宋天下臣民的承認嗎?
趙構隻是昏庸,但不是傻子。
自己當了皇帝之後究竟乾了些什麼破事,趙構心裡清楚得很!
也就是沒的選擇,大宋軍民隻能捏著鼻子支持趙構。
眼下,新的選擇卻出現了……
趙構越想,心中的陰霾就越是濃重。
趙構看著麵前的黃潛善和汪伯彥,道:
“兩位卿家,現在怎麼辦?”
黃潛善和汪伯彥對視一眼。
這兩個人可是趙構一手提拔起來的,若是當真被這個什麼信王趙榛上位,宰相還能有他們什麼事?
在這件事情上,三人無疑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黃潛善立刻道:
“陛下,當務之急是要穩住人心。嗯……陛下不妨先頒布旨意,冊封信王統領大宋河北義軍。”
“什麼?”趙構瞪起眼睛,恨不得給黃潛善一巴掌。
朕恨不得直接昭告天下,說那個信王是假的,讓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你竟然還要朕冊封他官職?
黃潛善趕忙解釋道:
“陛下誤會了,臣的意思是,您是大宋皇帝,信王是臣子,您冊封他為官,就等於坐實了這個君臣名分!”
“名分既然定了,那信王和天下人也就無話可說了。”
頓了頓,黃潛善加重了語氣。
“陛下,您可是天下人承認的大宋皇帝,可不能因為一個不知真假的信王就亂了陣腳啊。”
趙構聞言,這才稍稍安心,點頭道:
“啊對對對,那朕就給他冊封一個河北兵馬都元帥吧。”
“那接下來呢?”
汪伯彥思考了一會,開口道:
“還有一個人的態度也很重要,陛下必須不能讓這個人倒向信王,不然的話事情就難說了。”
趙構疑惑道:
“誰?”
汪伯彥回答道:
“宗澤!”
趙構:“……”
怎麼會是宗澤?
趙構仔細一想,懂了。
宗澤現在是開封府尹,京師留守,統帥著大宋黃河以南中原地帶所有的兵馬。
大宋能打的軍隊,眼下基本都歸宗澤節製。
若是宗澤當真反水,承認信王趙榛作為大宋新皇,那趙構這個皇位還真就要沒了。
趙構臉色發苦:
“宗澤這老東西前幾天還上奏章罵朕和你們兩個呢,你現在要朕拉攏他,朕怎麼做?”
黃潛善和汪伯彥表情都頗為古怪。
宗澤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太難辦了。
撤職又不敢撤,甚至連罵宗澤幾句都不敢,就怕宗澤撂挑子不乾,黃河防線沒人主持大局。
眼下,居然還要舔著臉去討好宗澤……
一陣尷尬的沉默過後,黃潛善無可奈何地開口道:
“那宗澤不是一直以來都喜歡上奏章讓陛下還駕汴京嗎?”
“陛下可以用這個先穩住他。”
“宗澤畢竟是個對大宋忠心耿耿的臣子,隻要陛下說了即將還駕汴京,他一定不會倒向信王那邊的。”
趙構一臉狐疑。
“當真?”
對趙構而言,忠義這種東西一點可靠性都沒有。
他當然也不覺得彆人的忠義能靠譜到哪裡去。
黃潛善嘿嘿一笑,道:
“若是換做其他人,陛下除非真正回到汴京,才會死心塌地的支持您。”
“但宗澤嘛……陛下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汪伯彥見趙構還不放心,又立刻出了一個點子。
“陛下,除了宗澤那邊之外,信王那邊也必須要趕緊動手才行。”
趙構皺眉道:
“這還用你說?朕不管那個是真信王還是假信王,朕巴不得他現在就死!”
“可那個信王如今遠在河北,你難道要朕派兵去河北弄死他?”
開什麼玩笑,大宋朝廷若是出兵河北,恐怕還沒走到五馬山呢,就要迎麵撞上金軍的主力部隊了。
汪伯彥正色道:
“陛下都已經將河北割讓給大金了,咱們大宋怎麼可能發兵河北呢?”
“臣的意思是,河北現在是大金的領土啊,那大金去消滅五馬山那支叛軍,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趙構眼睛頓時一亮,身體也坐得筆直。
“汪愛卿,細說,細說一下!”
汪伯彥露出一絲奸笑,道:
“其實信王不單單對陛下是個威脅,對大金也是一個威脅啊。”
“大金若是想要穩固的統治河北,那就肯定要除掉信王和他麾下的十萬義軍才行。”
“咱們壓根就不需要給大金那邊送禮或者說服他們,隻需要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大金方麵,他們自己就會發兵五馬山,消滅信王的。”
趙構恍然大悟,一拍大腿。
“對啊,簡直太對了。”
“汪愛卿,你立刻派八百裡加急前往中都,務必要把這個消息送到大金皇帝的麵前!”
黃潛善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陛下,咱們還得派人看著宗澤,絕對不能讓信王那邊獲得任何來自朝廷的物資、人手支援,以免生變。”
趙構連連點頭,又和黃潛善、汪伯彥兩人商議了一些細節,確定了整個計劃,這才終於放心,露出笑容。
“有兩位愛卿在,朕可高枕無憂矣!”
【很快趙構就發出旨意,一方麵派人通知宗澤,自己不日就將“還闕京師,恭謁宗廟”,另外一方麵則接連朝著黃河以北所有州府發出旨意“一人一騎不得渡河,違令者斬”。】
看到這裡,曆朝曆代的君臣都頗感無語。
劉邦生氣了,直接拍了桌子。
“這個趙構,也實在是太過分了。”
“都這種時候了,異族在華夏肆虐,他腦子裡竟然還是隻有他的那個狗屁皇位!”
“皇帝可不是這樣當的!”
在劉邦看來,打輸了認慫,沒啥問題。
但你趙構最起碼得先打啊!
當年劉邦也是在白登輸給了冒頓不假,但也沒讓匈奴人肆虐內地。
如果冒頓真敢進軍大漢內地,劉邦肯定是還要繼續召集大軍,禦駕親征和冒頓再好好放對一次的。
輸可以輸,慫可以慫。
但作為華夏的皇帝,不能連最基本的原則和底線都沒有!
呂釋之吐出一口氣,緩緩道:
“之前的幾個皇帝,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爭議的。”
“但趙構這個皇帝,真就是從頭到腳的壞,壞到極致啊。”
眾人紛紛讚同。
“壞,實在是太壞了,壞到腳底流膿了!”
大隋世界,隋文帝揉了揉太陽穴。
“和趙構比起來,楊廣那個臭小子都能算中用的了。”
楊廣最起碼是當年大隋滅掉南陳的主帥,最起碼敢發動三次對高句麗的戰爭。
趙構?
連金軍的麵都不敢見一下,除了逃跑就是逃跑,實在是讓人無語。
太子楊勇站在一旁,頗為疑惑地開口。
“兒臣有些不太明白,盤點最開始的時候,趙構不是文武雙全的一個人嗎,怎麼會變成這種樣子的呢?”
隋文帝嗬嗬一笑,道:
“趙構習文學武,目的本就是為了爭奪皇位,並不是說他真的是一個有勇氣的人。”
“在沒有得到皇位之前,隻要有希望,趙構是舍得豁出去冒險的。”
“但是吧,皇位既然已經到手,他怎麼還可能會去拚呢?他得好好享受這得來不易的成果啊。”
“這個時候的趙構,就會變得比任何人都貪生怕死了。”
楊勇啞口無言,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楊廣。
在獲得皇位之前,楊廣不也和趙構一樣,極其擅長偽裝嗎?
金幕視頻之中可是明明白白地把楊廣爭奪皇位時的各種小心機都說得清清楚楚。
等到隋文帝一死,楊廣登基之後,整個人的本性瞬間就暴露無遺。
都是一丘之貉啊。
武周世界之中,武則天鄙夷地一笑,對著一旁的長平公主開口道:
“趙構這個廢物,就是完全被下半身控製的典型。”
“彆人爭奪皇位是為了創造更大的輝煌,他想方設法登基卻是為了給自己玩更多的女人。”
“嗬嗬,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男人都是這樣控製不住自己的廢物,你以後要多多注意。”
長平趕忙點頭。
“是,兒臣明白了。”
但旋即,長平心中又感覺到有些古怪。
她是女人,也不會被下半身控製啊。
呃……好像也說不好。
母後這個年紀,不也天天找張昌宗和張易之侍寢?
對了,最近還有來自西域的精壯男奴。
或許,男人和女人在這方麵並沒有什麼不同,繁衍本就是人類的本性……
長平思緒發散,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便在此時,狄仁傑快步走了進來,一臉喜色。
“陛下,剛剛得到的消息,高仙芝已經攻克了巴格達,朝著大馬士革進軍了!”
說著,狄仁傑將手中的八百裡加急捷報送到了武則天的麵前。
武則天臉上也露出了驚喜的表情,接過這份捷報掃了一遍。
事實上,早在兩個多月前,高仙芝就已經拿下了巴格達。
巴格達距離洛陽實在是太遠了,路上還要經過西域、戈壁等諸多難以行進的無人區。
所以這封信拖了這麼長的時間,才最終抵達洛陽城武周皇宮之中。
武則天歎了一口氣,道:
“現在大周領土擴張的確是夠快了,但這距離確實也是一個大問題啊。”
從巴格達到洛陽都要兩個多月,大馬士革豈不是三個月起步?
這還是單程用的時間,等大唐朝廷這邊做出批示再送回巴格達,半年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夏天稟報的事項,冬天才能得到回複,完全沒有一點時效性可言。
中央政府對地方的控製力也很薄弱。
長平公主沉吟片刻,道:
“再多建立幾個都護府?”
武則天直接搖頭。
“不行,都護府不能再多建了。”
大唐如今的都護府主要集中在三個地帶,西域、草原以及東北。
這三個地帶都屬於帝國的邊緣地帶,當地的大都護雖然有兵也有遼闊的地盤,但缺乏足夠的戰爭資源,必須要有武周中央政府的後勤輸血才能維持。
在這種情況下,武周朝廷並不需要擔心這三個地方大都護會擁兵自重。
隻要把後勤切斷,沒飯吃沒武器沒盔甲,再厲害的大都護也全是白搭。
但中亞地區就完全不同了。
首先就是緊靠西域的河中地區,那裡可是中亞最富庶的農耕產糧區,還有足夠的鐵礦資源。
一旦在這裡冊立一個軍政一體的大都護,那隻要過個幾年,河中地區就會變成一個國中之國。
波斯地區也是同理。
彆看波斯以高原居多,但曆史上波斯可是誕生過好幾個大帝國的,波斯的文明也同樣曆史悠久。
在波斯搞一個大都護,恐怕這個大都護很快就會被波斯人同化,帶著駐紮在波斯的唐軍幫助波斯複國,順便自己加冕為王了。
河中跟波斯都不行,更加遙遠的西亞地區自然更加不行。
長平的意見被否定之後,狄仁傑摸了摸頜下胡須,緩緩道:
“老臣覺得,隻有唯一一個辦法能解決此事,就是來自金幕的鐵路。”
鐵路?
武則天母女心中同時一動。
武周現在雖然還沒有鐵路,但在日常的彈幕交流之中,他們從其他王朝的皇帝口中得知了足夠多的相關信息。
以大明為例,大明現在的鐵路已經修到了哈密。
從哈密到大明都城南京隻需要兩天的時間,這還是普通火車的速度。
而一般的八百裡加急,從哈密到大明至少要四到五天。
如果說從消息傳遞的速度來看,馬匹和鐵路還能勉強比一下,那麼從運輸的角度來說,兩者就完全不同了。
一列火車,可以很輕鬆地運輸一千名火槍手和十門火炮,在兩天內從南京抵達哈密。
而同樣數量的軍隊,如果是以陸地行軍的方式走到哈密,沒有兩個月想都彆想。
就算讓火槍手全部騎馬,也不需要拉沉重的火炮,那也得至少一個月。
人不休息,馬也得休息啊!
所以在運輸兵力物資的時效性和便捷性這方麵,火車可以說是把舊時代的所有運輸方式全部秒殺,碾壓得不能再碾壓的那種。
武則天吐出一口氣,道:
“嗯,如今大周也兌換完工業革命了,等高仙芝他們把這一次的戰利品全部帶回來,大周就可以投入資金,優先建設前往西邊的鐵路了。”
長平想了想,道:
“母後,咱們大周的海軍建設也得儘快提上日程。”
“兒臣認為,等大周打完這一仗之後,應該把擴張的主要方向轉移往海上,優先開拓東南亞地區。”
“這些地方距離大周更近,朝廷也更容易進行開發和控製。”
武則天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長平,露出幾分讚賞表情。
“你說的很不錯,長平。”
“嗯,這件事情你可以參與一下,讓三省儘快拿出一個章程來。”
長平聞言,有些豐腴的臉頰上透出紅光。
“兒臣遵命!”
狄仁傑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很快,長平坐著馬車離開大殿。
“去冷宮。”
很快,長平就來到了皇城內部一處極為偏僻的一處宮殿院落麵前。
在這裡的守衛當然都認得長平這個皇太女,畢恭畢敬地打開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