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恪原本就厭惡葉涼臣,如果從前還隻是看不起他,如今他混得風生水起,而自己一事無成,有時候出去花天酒地,還能聽到有些人拍他馬屁,這也就罷了,竟然拿他和自己相提並論,心裡早就不爽了。
如今逮到一個機會能夠讓葉涼臣出醜,甚至身敗名裂,遇到這樣一個出氣的機會,他可不會輕易放過。
到了榮景院,葉恪把這事告訴了老太太,他知道祖母也跟他一樣不喜葉涼臣,光靠他自己是不行的,得借著祖母的手才能把這事捅出去。
曹氏一到榮景院,就被按在地上,問她的身份,讓她將知道的東西都交代出來。
“你們,你們說什麼我聽不懂,我隻是想見三爺的孩子而已,什麼身世,我沒說過。”
曹氏縮著脖子跪在地上,聽了葉恪和葉老太太的話,頓時慌亂了起來。
坐在上麵的那個老太太,模樣雖然老了些,頭發已經花白了,卻依稀記得這是葉家的當家祖母,當初那個夫人養胎的時候,好像這個老太太經常過去陰陽怪氣的對那夫人說一些不中聽的話。
當年三爺不在的時候,動不動就派人過去教訓三夫人,是個不好相與的,落入她的手中,可沒有好果子吃。
“不說是吧!來人,給她點教訓。”
曹氏立即就被按住了,幾個耳光就扇了下來。
她三爺三爺的叫喊著,又不知道葉涼臣的名字,隻能這樣看能不能把人引出來,結果不僅榮景院甚至府中其他下人都聽到動靜了。
四月和幾個府中交好的丫鬟也在外麵圍著。
“咋回事,那個女人是誰啊?我怎麼聽到三爺三爺的喊著呢,咱們府的三爺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不清楚呢,我聽說那女人穿得破破爛爛的,興許是招搖撞騙的。”
四月豎起了耳朵,多少年了,府中從來沒有三爺,旁人隻當是湊熱鬨,但是她可知道這三爺可是大少爺的親爹啊,不會出什麼事吧!
十幾個巴掌過去,曹氏的臉都腫了,她往四周掃了掃,不少下人都過來了,但是看樣子三爺的孩子沒來。
這個曹氏吧,若是自己安然無恙的時候,心裡還能有點良知,若是自身難保了,那就想著乾脆破罐子破摔了。
曹氏自打進了葉府,原本還打算隻是找葉涼臣,一來想著當年怎麼說也伺候過他的母親,她也是三爺給他找的奶娘,若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濟幾分,這樣大家都能安然無恙。
若是葉涼臣是個刻薄的,就威脅他給些錢財,否則就將他並非這葉家血脈的事情說出去。
這也不能怪她啊,她女兒可等著自己去救命呢?
“我說,我說——”曹氏捂著腫了的臉,“隻要你們給我三百兩銀子,我就將我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什麼?你還想要錢?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給我繼續打。”
掌摑的聲音又再次響起,曹氏但凡是不急著進府,稍微在外麵打聽一下,也不至於賠了夫人又折兵。
老太太端起旁邊的一杯茶不急不緩的喝了起來。
“你不說,我替你說,葉涼臣不是我葉氏血脈?你是那個奸夫派你來找他的?還是說你知道彆的什麼事情?”
“我勸你還是趁早說出來吧,也免得受這皮肉之苦,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隻要你親口證實,說出葉涼臣是誰生的野種,便能饒你一命。”
葉恪翹著腿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任著府中下人肆意圍觀而不驅逐,不就是想讓大家都知道這樁醜事嗎?
“四月,我好像聽到說大少爺不是葉……”那丫鬟一邊說話一邊回頭想跟四月八卦,沒想到轉眼之間四月已經不見了蹤影。
桑梓院。
“出事了,出大事了,浣紗,快去通知小姐和大少爺讓他們趕緊回來啊!”
四月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她一聽到苗頭不對勁就趕回來了,這兩日小姐放假一直都是和大少爺在一起,如今又不在府裡,老太太和二少爺向來和小姐和大少爺不對付,得趕緊讓他們回來啊。
浣紗立即就去拂堤河那邊通知葉桑榆,還好在半道上遇見了,然而一來一去的時間,曹氏早已受不住老太太的逼迫,最終還是交代了。
曹氏已經奄奄一息縮在地上,葉行書和同僚喝茶回府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老太太已經把葉氏宗親都請了過來,府中上下都在圍觀。
他氣急,母親怎麼能隨便輕信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說的話呢?
不管真假,這是真的不顧葉府的臉麵啊!
所以葉行書將府中下人都趕走了,榮景院裡的氣氛也在僵持著,主要就是葉恪和葉老太太一唱一和,誓要說服葉氏宗親將葉涼臣剔除葉家族譜。
“四侄兒說得對,隻聽一麵之詞,會不會太草率了?”
旁邊一個年老的太爺雖然心中震撼,但也不大相信,若非證據確鑿,怎可妄下結論。
“叔公,您不是不知道,當年行雲帶回來的女人就是身懷有孕的,未婚先孕,我自問葉家教養做不出婚前苟合的事情,若不是行雲被那女人迷惑,她哪裡進得了我葉府的家門。”
這?幾個宗親覺得說得好像有點道理,彆的不知道,但是行字輩的幾個孩子都被教得極好,確實做不出這種事。
“娘,你怎麼能僅憑這一點就懷疑三哥呢,他當時對三嫂多好,府中上下都看在眼裡。”
“所以那個賤婦給我兒帶綠帽子才難產死了,這都是報應,況且若葉涼臣真是行雲的血脈,他會在那女人死後一聲不響的丟到破廟裡嗎?”
這?確實如此,眾人啞然。
即便後來接回府中,也是不聞不問,加上剛才那婆子說親耳聽到老三和那女人說的話,眾人深信了幾分。
“你說你是當年府裡請的奶娘,你有什麼證據?”葉行書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