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一張臉被打得一片青紫,地上和著血的牙齒掉了幾顆,張了張嘴,也說不了什麼話了。
“老四,不必問了,當年老三將院裡的下人送出府,總有一兩個認識的,到時候一對變知,若是假的她還敢來府中招搖撞騙嗎?”
老太太今天是致力於要把葉涼臣這事情給坐實了,當年壽辰之時,出現的那塊石碑,她就懷疑是那個小畜生自己弄出來糊弄人的,說什麼庇佑葉府,日後長盛不衰,結果呢?
如今他倒是攀了高枝,借著國師的名義越爬越高,何嘗還將葉府放在眼裡。
還有葉桑榆,這兩白眼狼遲早都得收拾了。
“今日,各位叔公既然都在,也聽到那女人說的話了,就將葉涼臣在葉氏族譜除名吧,從今往後他也不再是我葉家的人。”老太太厲聲說道。
“母親,這事也得把涼臣叫過來對峙才能決斷吧!”葉行書再度勸說道。
這時。
“不知道各位要找我對峙什麼?”一道冷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祖母,這麼急著將哥哥的名字除名,會不會太著急了些?”葉桑榆和葉涼臣一道並肩走了進來。
她看了趴在地上的那個女人一眼,這就是那個奶娘,她怎麼到葉府來了,不是讓駱大哥帶回京都之後,先去見她的嗎?
曹氏原本有些絕望的眼神,看到來人眼睛一亮,這就是當年那個孩子?他,他確實和那個夫人長得有幾分神似啊!
一雙極乾淨的雲紋長靴緩緩走到曹氏眼前,“聽說你是我的奶娘?還說我並非葉家三爺的子嗣?此話是真是假?”
葉涼臣負手盯著趴在地上的女人,問話的口氣不緊不慢,好像完全不害怕自己因為混淆血脈被逐出葉府一樣。
他當然不怕,他巴不得這個女人能說出真相,若是細看,葉涼臣俯視的眼神裡透著不易察覺的精光。
曹氏趴在葉涼臣腳下,莫名一陣寒意襲來,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害怕了起來。
“葉涼臣,這個女人剛才已經承認了,她親耳聽到你娘跟三伯父說的,你根本不是他的親生子,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再問一次。”葉恪在一旁嘲諷道。
“況且如今她這個鬼樣子,估計也說不了話了,你想問也問不出什麼,不如讓諸位叔公說一說這女人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這……”幾個族裡的人為難起來,但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說了。”
葉涼臣一愣,負在身後原本握著拳的手驟然一鬆。
“你們將她打得這麼重,莫不是屈打成招吧!”葉桑榆憤恨反駁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最終還是把這件事說出來了,但是這個時候她不想讓葉涼臣置身於京都謠言紛爭中,這時機不對啊!
葉涼臣仿佛為了證實什麼一般,俯下身子一雙冷厲的眼神看著曹氏,再次問了一句。
“他們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曹氏莫名的打了一個哆嗦,心裡突然改了主意,“不……不是……真的。”
她突然瘋狂的搖頭,如今見到了葉涼臣,她立即反口,她覺得若真的揭發此事,自己極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她手裡還有重要的把柄,若是他能救了自己,那完全沒必要將這事捅出去。
在場的眾人,除了葉桑榆是高興的,其他人都極其震驚,包括葉涼臣。
老太太惱怒的將身旁的杯子摔在地上,厲聲喝道,“你還敢反口,你剛剛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曹氏看在場的氛圍,忽然感覺自己有救了,忍著痛即便含糊不清也要辯解道。
“我,我當年的確是大少爺的奶娘,但是剛剛的話都是假的,我隻是走投無路想威脅少爺給我點銀子而已,你們非要我說,我才胡謅幾句罷了。”
“你胡說,誰讓你反口的?”
“我,我沒有胡說。”曹氏否定道。
葉涼臣聽了這話,眼神一暗,不知在想什麼?
“這便是你們說的證據?”葉桑榆質問道。
“娘,我就說這個婦人的話不可信,您偏要大動乾戈。”
葉行書原本就不同意這事,立即勸說道,如今葉涼臣正得聖寵,她娘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彆人家都巴結著呢?她還對著乾,我看是越老越糊塗了。
“爹,那女人明明就說了——”
“混賬東西,滾一邊去,若不是你在這煽風點火,把這個女人帶進府裡,能有這事。”葉行書當場嗬斥道。
“各位叔公,這事就這麼算了,你們請回吧,後續的事情我們自己處理就可以了。”
“這叫什麼事!”
“以後彆動不動就喊我們過來,老胳膊老腿,消停點吧……”
幾個葉氏宗親罵罵咧咧的被葉行書送走了。
不顧葉老太太的發難,葉桑榆被葉涼臣送回桑梓院之後,他獨自帶著曹氏迅速離開了葉府。
她知道葉涼臣肯定是要好好審問那個奶娘的,或許今夜過後,他便知道他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