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們進去說。”何尋帶著身邊的人就往裡走。
進門之後,屋子裡聽到動靜,趕忙把燈又點了起來,何尋見了許久未見的父母,好好的磕了一個頭。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何尋她娘摸著他的臉熱淚盈眶。
寒暄過後,何老頭才仔細打量了起來,起初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十分清瘦的男子是誰,何尋介紹之後才記起來。
“是小葉大人?”
當年葉涼臣外出破獲盤虎山一案時,正好救了他們,然後還把他們接回了京都,憑了幾分手藝給安排到兵部做事去了,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沒多久,他們就被趕出來了。
那時據說葉大人也去了江南了,不過他們也沒打算找葉大人,畢竟已經照顧過他們了,他們憑著這些年攢的銀子便在距離京都不遠的地方買了個院子,打算繼續做點生意,然後等自家兒子回來。
他家從前就是打鐵的,正好便在這打鐵巷子住下來了,說到底當初還沒好好謝謝小葉大人呢?
“不必,我這次來,是為了向伯父打聽一樁事?”
何老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又看了看老婆子,他們還能幫得上忙?待葉涼臣從袖中拿出一副圖給他看之後,發現是個姑娘。
“這是?”
“是內子,前不久被賊人擄走,有消息得知應該就被藏匿在這一塊,不知伯父住在此處,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這?”兩個老人想了想,之後搖了搖頭,他們這出門也少,大抵幫不上什麼忙。
葉涼臣眼神再次黯了下去,“無妨。”
他正要收回手中的畫像,卻被何尋她娘要了去。
“若是可以,我們也可以幫忙在前後左右的鄰居打聽一番。”
葉大人和自家兒子是兄弟,丟了妻子這麼大事,不管怎麼樣,都該儘一儘力才是。
“多謝。”
次日,何尋她娘便拄著拐杖出門了,雖然眼盲,但是心不瞎,摸到一些鄰居家裡也熟門熟路。
到了一個村婦家裡之後,不同於外麵街道的蕭瑟淒涼,院子裡倒是熱鬨不少,這些婦人也是家裡待久了,左鄰右舍聚在一起,打聽一些前線的的消息,順便嘮嘮家常,總比悶在家裡好。
“呦,何大娘怎麼也來了?”眾人都是樸實的農家婦人,憐她眼瞎總會幫扶一二,連忙給她挪了個座位。
何大娘沒有說話,隻聽著彆人嘮嗑,想著葉大人悄悄找人,她也不能將人家姑娘畫像隨便給人看,隻打算旁敲側擊的問問看沒看到有外來的懷孕婦人。
等眾人說完一輪之後,她問道,“曹大嬸怎麼沒來?”
往日裡,大家聚在一起,她說話可是嗓門最大的,今日竟然沒有聽見動靜。
“說來也蹊蹺,這陣子她跟蔫了吧唧的菜頭似的,上回我去找她,跟得了病一樣,話還沒說兩句,就趕緊關門了,就算薑國人打過來了,鄉裡鄉親也不帶這麼趕人的。”
何大娘沒忘記葉大人說的異常的事情,連忙問答,“可是出了什麼事?”
“不知道?許是他男人扔了她跑路了。”
“不該啊,雖說曹大嬸是有點母夜叉,但人夫妻都幾十年了,沒有忽然扔了她跑路的道理吧?”
“那我怎麼許久沒見曹大夫了,頭幾天我家幺兒病了,想借著曹大嬸找他男人看看病,興許能少點藥錢,愣是沒找到人,藥店裡人說曹大夫請假了,什麼假能請這麼久,我估計是跑路了,不然這個夜叉能這麼個喪樣?”
何大娘聽到這裡,心裡琢磨起來,葉大人不是說她妻子懷孕了嗎?說不定孕婦就需要大夫呢?
這麼想著,何大娘,立即推說家中有事,拿著拐杖就回去了。
此時的皇宮之中,劉公公跪在風流雲麵前。
“陛下,還請您趕緊走吧,英王爺已經不敵,薑國之人來勢洶洶,咱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盔甲拿來,朕親自迎敵,咳咳——”風流雲一邊說一邊去拿架子的劍,他已經許久不曾動武了,若非葉涼臣那一擊,加上延誤病情,他何至於此。
“陛下,就算您如今能上戰場,可是也是以少敵多,他們還有不少擅戰的武器,咱們恐怕也是不敵的啊陛下。”
劉公公又挪動了幾步,抱著風流雲的大腿。
陛下待那些人不淺,然則聽說軍情緊急,馬上要兵臨城下了,今日早朝幾乎一大半人都請假沒來了。
宮中上下亦是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想著偷偷逃走了。
也不知道過多久,薑國人就會打進皇城,聽說他們慣於燒殺擄掠,到時候他們那些草芥焉有命哉?
風流雲也知道他這個身子,上不了戰場。
他咳嗽著想喝口水,發現茶盞已空,半天沒人過來續水了,忽然外麵聽到有宮女太監嘈雜的說話聲。
“去看看外麵怎麼回事?”
劉公公去門外一看,發現宮裡人已經亂了,三五不時的看到有人拿著包袱經過,後來越來越多。
劉公公將這些事情跟風流雲說了之後,他淡淡說道,“隨他們去吧!”
劉公公急得跺腳,不知為何陛下去還是無動於衷的模樣,難道他真的忍心越國的江山真的要落入薑國賊人之手嗎?
風流雲就那樣坐在禦案後麵,也沒有批奏折,就那樣坐著,好像在等什麼人一樣。
他確實不急,哪怕都兵臨城下了,因為他在賭,最後關頭葉涼臣一定會出現,他沒死,他躲起來到底是為了什麼,風流雲和季延一樣揣度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