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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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秋雨和柳餘恨離開了,烏渡的行為嚴重傷了兩人的自尊心,但也分擔了魏無牙的仇恨,於是兩人與烏渡約定,他們會暗中繼續調查魏無牙的所在。
顯而易見,蕭秋雨不想得罪烏渡,至於柳餘恨,這個人眼中除了上官飛燕已容不下彆人了,對烏渡毫無畏懼。
這兩人是兩種不同的單戀人,《模擬江湖》中對這倆人的描述也很少,除了古怪孤僻之外就是上官飛燕忠實的狗,步早總覺得他倆不靠譜。
追命私下裡告訴冷血自己在追查金九齡的事情,並加入前去尋找烏渡師弟的隊伍,至於理由——
“我和你們好像順路啊。”追命若有所思地給出了答案。
冷血有點疑惑。
府城中有戶姓許的人家邀請多名高僧前去舉辦法會,共論佛經,交流心得,是場傳遍方圓百裡的盛事,“七絕妙僧”無花也在其中。
按理說這場盛會不可能與一惡人穀穀主扯上關係,但以追命調查的方向來看,惡人穀穀主極有可能身在府城,雖然從未見過曉輕舟,但眾所周知,那位惡人穀的穀主是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大美人,一路查來,或多或少都有人提起一位身著粉衣、眉目如畫的漂亮美人路過。
曉輕舟也曾帶著金九齡經過此地的。而烏渡也說自己的師弟身在府城。
既然順路,追命當然要與自家師弟同行,坦白講,他也很好奇烏渡究竟經曆了什麼,才會變成這副出手狠辣的殺手模樣。
步早對追命的加入樂見其成,如果不是蕭求雨和柳餘恨太過謹慎,魏無牙太惜命,馬甲們會展開不同的劇情路線,但如今,不得不重合了。
前去府城的路上,沒人詢問烏渡的師弟是誰,在江湖中可有名號。
步早觀察了一下,發現因為“惡人穀穀主是個女子”的傳聞深入人心,追命和冷血誰也沒有將曉輕舟與“烏渡的師弟”扯上關係。他們甚至沒對烏渡提起任何與曉輕舟有關的事。
一半是防備,一半是因為此事確實與烏渡無關。
他們不提,步早也不說,機會千千萬,不差這一次,遂平平安安地和兩位捕頭一起前往府城見另一個馬甲。
烏渡是個安靜的人,不愛主動說話,但若是問他什麼,都會一一回複,追命同他聊了幾個來回,發現比起冷血描述中的“正直善良可愛”,他更不像傳聞裡的“狠辣無情凶惡”。
蕭秋雨和柳餘恨離開之後烏渡便拉下了自己的麵罩,略帶稚氣的臉龐讓追命有些驚訝,而他的聲音也比戴著麵罩時清亮了一些,娃娃臉弱化了他戴著麵罩時的不近人情的感覺——還是有些可愛的。
“你不怕被人看見臉嗎?”追命一直以為烏渡戴麵罩是因為不想被看見臉。
“不怕。我隻是不想被人小看,平常都是不戴麵罩的。”烏渡說。
“在蕭秋雨和柳餘恨麵前你一直戴著麵罩。”冷血指出疑點。
“如果我不戴麵罩,他們不會有耐心同我說話的。”烏渡說,“為了避免麻煩才戴麵罩的。”
冷血不說話了。
追命笑道:“那你不怕我們小瞧你嗎?”
烏渡微微地笑了一下:“不怕。”
有著稚氣容貌的少年殺手並不狠辣,也不無情,更不凶惡,他認真且友善,作為殺手來說實在不像樣。
這種微妙的反差令追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而師弟冷血看起來比他還要心情複雜。
“他的師父……不是什麼好人。”
冷血對素未謀麵的鹹魚派掌門隻有苛刻的看法,卻隻能說出這樣簡單籠統的一句評價,因為他並不了解鹹魚派上下究竟是什麼情況。
但這不妨礙他為幼時玩伴的小小變化而難過。
追命對此十分理解。
不過……
“你這位小夥伴的變化確實有點大……”追命說,“他以前也這麼愛乾淨嗎?”
冷血順著師兄的目光看去。烏渡正仔仔細細地擦拭將要入座的板凳桌椅,一旁的小二表情茫然,一頭霧水,還有點慌張。
“……沒有。他以前隻是比較愛乾淨。”
普通人看見了臟汙會清理乾淨,以前的烏渡在此之上稍微愛乾淨,但重逢之後的烏渡明顯變得更加在意四周的環境,無論當前有多麼重要或嚴肅的事情,他都會以乾淨整潔為先。
甚至能在屍體旁邊擦拭沾染的血跡……
冷血早就發現了烏渡愛乾淨到略顯病態的程度,但一直努力不去在意。因為烏渡的態度從始至終都很平常,自然沒有他開口的餘地。
追命若有所思。
烏渡擦拭完桌椅,將抹布歸還給小二,轉頭向追命和冷血二人招手,示意兩人入座。
師兄弟二人走上前,烏渡從懷裡掏出帕子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