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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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曉輕舟和冷血返程的路上,少年捕頭再一次確認他與烏渡是否認識,他與“曉舟”是否有什麼關係。
漂亮美人微微歪頭,眼神中帶著疑惑,不答反問,避重就輕:“為什麼你不懷疑是那位烏渡出錯了呢?”
冷血道:“他不可能說謊。”
如果不願意說的話,烏渡會直接告訴他們不想說,更何況他們一路同行,烏渡沒有事到臨頭還變卦的必要。
曉輕舟笑了一下,他生得好看,氣質柔和,笑起來時也帶著一點單純的意味,半點不像一個能以一己之力揍服惡人穀上下的穀主。
冷血從這個微笑中察覺出一絲古怪,不等他再次詢問,兩人已回到了之前的院子。
他們回來之前,院子裡追命正和司空摘星圍著雄娘子和無花大師問他們究竟做了什麼事,雄娘子倒好說——畢竟是人儘皆知的采花賊,但無花大師也被稱之為淫賊,又是什麼理由?
好奇的兩人將將無花逼得煩躁不已,麵上卻愈發冷靜,不動如山。而許清芸在一旁露出冷笑,她倒要看看“高潔優雅”的無花大師要如何說出自己曾做過的事情。
無花大師露出微笑,隻是溫文爾雅地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清者自清。”
他知道以許清芸對那些女子的維護之意絕不可能將那本冊子上的事情公之於眾。而目前沒有彆的證據證明他是個淫賊,空口無憑,隻要咬死不承認,就不會有大問題。
“你!”
許清芸沒有想到無花能這麼不要臉,神色憤怒,卻說不出來話。
司空摘星不說話,作為一半的知情人,他知道許清芸和曉輕舟出門做事時有多麼認真,也許無花大師真的是一名……淫賊。
和尚也是人,未嘗沒有出家後又還俗的僧人,但未斬斷塵緣心念紅塵的僧人那麼多,從沒有人想過無花會是其中一人。
因為無花像是生來便適合當和尚的料,甚至難以想象他蓄發的模樣。
追命笑了笑,道:“看來兩位之間有誤會。”
許清芸道:“沒有。不可能是誤會。”
追命微微放軟了語氣:“許姑娘,可有證據?”
許清芸咬唇,表情掙紮,沉默不語。
那份證據,難以為外人道也。
追命心中有了數,麵上未曾顯露,看了眼司空摘星——話說他還不知道這人是誰,曉輕舟的手下?
這個眼神中透露著一絲熟悉的情緒,司空摘星敏銳得像堵在老鼠洞口的貓,立刻蹦躂起來:“你剛才在想什麼?”
追命略覺納悶,揚起笑臉,如實道:“我在想,你是曉穀主的手下嗎?”
司空摘星斬釘截鐵道:“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不是。”
追命問:“那敢問貴姓?”
司空摘星笑了:“你猜?”
追命撥拉下酒葫蘆蓋,審視地看著他。
正在這時,曉輕舟與冷血回到院子裡,粉衣美人的視線從院中眾人身上掃過,在簷下微笑:“真是熱鬨啊。”
冷血察覺到院內的古怪氣氛,向追命投去疑問的視線,追命微微攤手,也用眼神詢問:
曉輕舟是烏渡的師弟,曉舟嗎?
“不要眉來眼去啦,有問題的話直接說出來不好嗎?”
步早打斷他們倆的眼神交流,興致蓬勃,這場麵熱鬨非凡,誰也不說話太對不起他這番苦心了。
曉輕舟請眾人進入座,自己站在一旁將事情捋順。
“無花大師的事不用說,反正你也隻會說‘空口無憑’,但我不能放你走。”曉輕舟的聲音十分動聽,“你私底下也做了當淫賊之外的事吧。”
“……無依無據。”
無花心裡憋屈,隻得找“空口無憑”的同義詞做回答。
曉輕舟笑了一下,沒有理會他的垂死掙紮,而是看向冷血與追命,道:“兩位又是為何事而來?”
“我說過了。”冷血直視著曉輕舟,說道,“你就是曉舟。”
“我叫什麼?”曉輕舟看向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有點疑惑:“曉輕舟。”
惡人穀穀主露出讚賞的眼神,司空摘星嘴角一抽。
追命心想,找錯人了?……但不對啊,烏渡的地址確實是這裡。
冷血篤定道:“你就是曉舟。”
步早就沒想能把冷血捕頭忽悠過去,冷血一口咬定的模樣讓他忍不住笑。
“我好像沒有說過我不是曉舟。”曉輕舟在桌邊坐下,給冷血斟茶,“介紹你來的那個人呢?”
這算是承認自己就是烏渡的師弟了。冷血對自己曾短暫地被曉輕舟忽悠感到些許懊惱,性彆對了,名字對了,——無論多或少一個“輕”字都無關緊要,冷血發現這人對自己的師兄似乎沒有多少敬重。
到底是局外人,冷血沒有多說,隻是道:“他有事在身,稍後就來。”
曉輕舟嘴角的笑意若有若無。他沒說什麼,隻是給每個人斟了一盞茶,語氣溫和:“請喝。”
追命問:“有酒嗎?”
曉輕舟望向司空摘星,這人一直住在這兒L,應該更清楚的。
“沒有。”司空摘星回答,隨後發現自己這樣子更像個手下或是仆人了,心中鬱卒,越不想要什麼越來什麼。
追命遺憾地道了聲可惜。
地上蝙蝠公子的手下還在昏迷之中,追命和冷血看了好一會兒L,沒有一個人提起這可憐的倒黴蛋,就連金九齡都默默地去隔壁自己給自己處理傷口、纏繃帶。
趁金九齡不在,追命問曉輕舟能不能將金九齡交給六扇門。
曉輕舟說不行,因為金九齡已經是惡人穀的人了。
司空摘星幽幽道:“在你眼裡他是人嗎?不是。”
這家夥不止對重溟、如今對曉輕舟也頗有成見了。他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