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淩家辦壽宴,今天整個東海府的官員,有一大半都來了永榆縣。
所以薛壯就沒有到前麵去,自己在後院練習走路。
先前胡家姐姐來鬨事的時候,夏月初聽說林大夫是縣城有名的大夫,便催著薛壯再去看看。
現在每隔三日去醫館針灸按摩,平時按照林大夫的要求在家裡走動鍛煉。
雖然時間還不長,但是薛壯已經覺得雙腿比之前更加有力了一些,連晚上的酸麻感都減輕了不少。
林大夫說這是血脈重新貫通後無法避免的感覺,不過這也說明,薛壯的雙腿正在漸漸好轉。
薛壯正在院子裡慢慢走動,忽然聽到身後響起陌生的腳步聲,袖中的匕首瞬間滑入掌心,同時回頭看向來人。
這一看卻讓他整個人如遭雷擊,渾身的肌肉都僵硬住,連從小就玩得爛熟的匕首都脫手而出,掉落在地,發出當啷啷的清脆響聲。
“薛小將軍,在下淩文嶽……”淩文嶽看到麵前之人也是百感交集。
想薛承出身將門,自幼跟著父親薛泰在軍中摸爬滾打。
十六歲在野坪峰,巧妙地利用地形與敵軍周旋,僅率百餘斥候便將敵軍主力困在山中整整兩日,成功與援軍彙合,親自披掛上陣,怒斬敵軍上百人。
薛承自此一戰成名,先帝親封其為中衛郎,並在朝堂上讚,薛家不愧是將門,上有薛老將軍坐鎮京畿,中有薛將軍駐守河裕關,如今有多了個薛小將軍,不但頭腦靈活,而且驍勇善戰,果然不愧是薛家兒郎。”
於是,這個薛小將軍的名號就傳遍了京城和軍中。
薛壯此時聽著已經許久沒有人喚過的稱呼,也忍不住有些鼻根發酸。
他挪動著還不太靈活的雙腿,朝著淩文嶽就是一跪。
“恩公請受我一拜。”
“這是乾什麼,快快請起!”淩文嶽趕緊把人扶起來,又道,“再說,救你的人也不是我,而是陳瑜白陳大人,我不過是個負責傳話的人罷了。”
“陳瑜白陳大人……”薛壯凝神思量,卻對這個名字並無什麼印象。
淩文嶽解釋道:“陳大人是今上的潛邸舊臣,當年曾受過薛老太爺的恩惠,一直感念在心。隻是當初今上被困鄂源城,對薛家之事,實在有心無力。陳大人得知消息,立刻派我去軍中報信,本想將你偷偷接到鄂源城躲避,沒想到追兵太多,你我也被衝散,累得你如今……”
他說著看向薛壯還不太靈便的雙腿,眼中滿是自責。
“多虧大人冒險傳遞消息,我才得以保全性命,怎能當得起一個累字。至於我,現在也不是什麼薛小將軍了,不過是個普通的農家漢子罷了。”
薛壯說著,收斂起眸中的苦澀神色。
“其實今上和陳大人都一直在找你,無論腿腳有什麼問題,都還是回京找大夫好生看看才發信,若是坐下病根,那可不是鬨著玩的。”淩文嶽關切地問。
薛壯道:“多謝淩大人關心,如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薛小將軍,其實今上一直都在找你,前陣子陳大人聽說你可能在東海府,還特意親自帶人來找你。隻可惜,他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最後不得不無功而返。無論是陛下還是陳大人,都是盼著你能回京,希望能讓薛家沉冤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