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醒來第一件事,拿起手機。
“……”
今天,交稿日。
已經開始感覺心跳加速,呼吸困難了。
理乃表情凝重地走進浴室,睡了一夜的頭發亂蓬蓬的。
把翹起的地方沾水打濕,輕微揉搓之後噴上發膠,發型又重新恢複乖順。
收拾完一切她打開門,入眼就是那雙被伸出沙發的大長腿。
被子還是方方正正地疊著,被他墊靠著,枕頭也被他蓋在腦袋上遮擋陽光。
理乃收回視線,走進廚房開始準備今天的早餐。
乒乒乓乓、叮叮當當,鍋碗瓢盆敲擊聲此起彼伏。
平日裡沒有任務一直睡到自然醒的甚爾暴躁翻身,抬手把蓋在耳朵上的枕頭按的更緊。
抽煙機開始運作,煩人的嗡嗡聲穿透棉花鑽進耳孔裡。
嘖。
他掀開枕頭起身。
“你在乾嘛。”
理乃縮著頭躲著飛濺的油點回頭,發現甚爾一臉陰沉地站在玻璃門後。
她晃了晃手裡的鍋鏟示意,“做早餐,對了,甚爾君你平時吃幾塊麵包?”
“嘶!”說話間,理乃被雞蛋飛濺的油點燙了下,她捂著被燙到的地方吹了吹。
“……讓開。”
甚爾奪過她手裡的鍋鏟,臭著臉站在灶台前。
“欸,哪有讓客人做飯的道……”
“我不想吃昨天的黑暗料理。”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甚爾紮心的嫌棄,理乃據理力爭,“隻是煎雞蛋我還是可以的。”
“哦,會煎雞蛋還讓油濺的到處都是。”
“……這是個意外,隻是我有點心急。”
明顯底氣不足。
甚爾輕嗤了聲。
鍋裡的油還在到處飛濺,被燙到就紅了一片。
理乃從櫃子裡掏出一件圍裙遞給他,“那甚爾君你穿著這個吧,不會被燙到。”
映入眼簾的就是吐著舌頭傻乎乎的黃色小狗,整體非常少女心的配色。
“……”
甚爾垂眼發現她滿是誠懇,嘴角輕掀,“不穿,太醜了。”
“甚爾君,特殊時期就不要這麼挑剔啦,我不會笑話你的……”
天與咒縛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隻要不致命,再嚴重的傷也可以憑借自身修複。
被油燙到於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偏偏她像是遇見要緊事一樣一直圍著他喋喋不休。
那樣子和昨天圍著她要奶喝的小白沒什麼兩樣。
甚爾心不在焉,邊將雞蛋翻麵,邊把身側不自覺往前湊的腦袋推了回去。
…
早餐是最簡單的麵包片夾雞蛋。
理乃還從冰箱裡扒拉出一罐上次買回來忘記吃得午餐肉。
加餐!
理乃麵前一塊,甚爾一盤,小白一盆奶。
“哇,甚爾君的手藝真的很不錯!”
她咬了口雞蛋。
麵包片現成的,午餐肉現成的,唯一經他手的就是雞蛋。
甚爾抬手將麵包塞她嘴裡,忽視她睜大的眼睛,一臉冷淡,“如果煎個雞蛋就被你誇的天花亂墜,我感覺你在陰陽怪氣。”
“……”
好吧,確實硬誇不出來。
早上沒睡好,甚爾懨懨著臉機械地嚼著麵包。
沒過一分鐘就感受到炙熱的視線從左邊傳來,他扭頭看到理乃直勾勾地盯著他,“又乾嘛?”
“你的胳膊。”
他低頭,胳膊上幾處被燙傷的痕跡。
“一會兒就好。”
絲毫沒放在心上,甚爾繼續吃飯。
“……再怎麼樣被燙到還是會疼吧,能不受傷就不要仗著自己皮糙肉厚硬抗啊。”
理乃歎了口氣。
根本就不指望他能自己處理傷口了。
她將乾淨的毛巾用涼水打濕,扯過甚爾的胳膊,將傷口處的油擦掉。
再用冰塊在其上方靜置一小會兒後,將毛巾翻麵搭在他另一條胳膊上。
“換手。”
她垂著眼睫,仔細地將燙傷膏塗抹開。
甚爾把手裡的麵包換了位置。
ˉ
吃過早飯,甚爾就離開了。
理乃帶著畫稿跑去了和編輯約好的地方。
本來編輯應該直接到她家裡來看稿件的,但理乃家太偏,距離新乾線又遠。
除了第一次,剩餘的交稿日都需要理乃去市區和編輯見麵。
都是沒錢惹的禍。
如果漫畫爆火,她就根本不用在意花銷。
除了在甚爾君幫助下情緒爆棚的那幾張,剩餘部分被編輯勉強“接受”。
“沒有感情還愛上少女漫,白開水是我的宿命。”
理乃語氣飄渺。
電話那頭的山下靜子抱以同情,“實在不行,你像我一樣找個長期搭檔,起碼可以刺激情緒。”
心臟撲通撲通跳動時腦海裡瘋狂浮現畫麵,那種感覺到現在還沒有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