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和泉馬上壓住降穀端盤子的右手,阻止了他起身。
降穀呆呆地被壓製住,天真地問:“那我坐這裡沒事嗎?”
“沒事沒事你坐吧”和泉不斷點頭,以示歡迎。
降穀安靜下來,乖乖坐在位置上不動,右手被和泉緊緊錮住,也不反抗。
呼,和泉鬆了一口氣,這個人的力氣真的好大,差點沒壓住。
看著麵前一無所覺的降穀,和泉心裡不自覺嘀咕,你坐我的左邊還是右邊,有什麼區彆啊。
和泉瞥了瞥又被他放在右邊的空碗,總不能這個空碗在哪裡,你就坐哪裡吧?你跟這個空碗杠上了嗎,和泉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降穀對和泉的笑摸不著頭腦,右手還被握住,沒法吃飯,但還是安靜地等著和泉笑完。
對方一直不動作,和泉笑完才慢慢反應過來,低頭看著自己下意識還抓住人家的手:“不好意思我隻是......”
和泉正打算放開降穀的手,突然眼神一掠,翻過來看到了降穀右手指甲的傷口!
!!!和泉也不鬆開手了,直接順勢抓住降穀的手湊近細看。
右手的食指指尖裂了一個口子,傷口被水浸泡過,旁邊皮膚已經水腫發白。
“這是怎麼回事?”和泉一改剛才輕鬆的神情,嚴肅地問道。
降穀反應遲鈍,沒第一時間意識到和泉在說什麼,下意識想舉起自己的手,結果手現在正被和泉抓著沒舉起來,隻好跟著湊近,看清傷口才意識到和泉在問什麼:
“現在已經沒事了,我下場之後擦了擦就不流血了,它自己很快就好了”
一點身為投手的自覺也沒有!和泉狠狠皺眉,拉著降穀站起來就往外走。
“欸我的飯......”降穀被牽住被迫往外走,他一點沒有掙紮,但就是有點可惜他的飯。
看到身旁眼睛巴巴地還一直盯著飯的降穀,和泉氣不打一處來,加快速度帶著人就走出食堂,迎麵撞見回來的榮純,和泉都沒發覺。
“和泉......”榮純舉手剛要跟和泉打招呼,就被忽視過去了。
榮純轉頭,愣愣地看著一個都沒搭理他,結伴遠去的兩人:“......”
過了一會兒,榮純突然意識到,和泉身邊不就是那個他最大的敵人!那個!火球男嗎!!!
榮純腦海中的警鈴大響!和泉!你怎麼也跟他在一塊兒啊!!!
另一邊,和泉找到碘伏和創可貼,把降穀摁在醫務室的床上坐好,自己半蹲著抬起降穀的手,小心地用沾了碘伏的棉簽點在傷口的周圍,最後穩穩地貼好創可貼。
“醫務室的人沒在,還好傷口很淺,隻能這樣先簡單處理一下了”和泉托著降穀的右手,又上下翻麵,左看右看,細細檢查幾遍,確定沒有彆的傷口了。
“我真的沒事”降穀不管是搶坐,還是被和泉拉著,還是被摁在這裡處理傷口,都是一副淡淡無所謂的表情,至於內心是怎麼樣的波動,就很難察覺了。
和泉對降穀的話充耳不聞,放下降穀的手,隻冷著臉轉身,把瓶瓶罐罐收拾好,一個一個放進醫療箱。
降穀雖然遲鈍,但是對氣氛還是能有所察覺的。
他在生氣嗎......降穀盯著和泉的背影想。
“對不起”降穀下意識就說出這句話,自己都愣了。
“不需要對我說抱歉”和泉聞言停頓了一下才回複。
和泉把東西都收拾好,蓋上醫療箱的蓋子扣緊,接著深吸了一口氣吐出,用左手抵住溫熱的額頭,漸漸放鬆下來。
感覺自己剛才情緒有點失控,和泉緩過神,接著轉身看著手足無措的降穀。
降穀一直以來都是遊刃有餘的樣子,雖然真實性格可能並不是那樣,但是大家總沒辦法從降穀的神情中判斷他的想法,他高大又總是麵無表情,所以慢慢很多人都覺得他故作高深,或是冷漠無情。
現在他這種手腳不知道放哪裡,眼神亂飄慌亂的狀態,真是罕見的一幕。雖然在場的兩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
“指尖是投手的生命”和泉走到降穀對麵的床邊坐下,一點一點解釋:“對於我們投手而言,手是最重要的,一旦受傷就會對投球的把控造成很大影響,所以投手日常都需要做很多對手指,尤其是對指尖的保養......”
我們......和泉說那麼多,降穀就抓住前麵的“我們”兩個字。
降穀漸漸定下心來,我們,是的,我們!
我現在有投球的同伴,我不是在北海道,我有捕手搭檔,我還有投手同伴,降穀心裡高興起來,能來青道真是太好了。
“......一定不要忽視日常的保養!這對我們而言如同生命一樣重要!”和泉大了點聲,喚回好像要走神的降穀。
“嗯嗯”降穀點頭,聽話得一點看不出他一點沒聽。
和泉:“......”
好像有什麼不對,算了,和泉忽略掉心裡察覺出的不對勁,繼續耐心地說著很多投手的注意事項。
怎麼感覺這些話說過一遍了,和泉暗自腹誹。
遠在食堂的榮純守著自己孤零零的空碗,突然“阿嚏”了一聲。
榮純甩甩腦袋,心想有誰在說他?
......說不定,就是那個火球男!
榮純趴在桌上撇嘴,和泉你快回來啊,我想起來我為了防止自己弄丟,把飯票交給你啦,我好餓啊~和泉~你啥時候回來啊~
沒錯,榮純的飯票現在正安詳地躺在和泉的兜裡,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