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話也該我來問你,”他與女孩麵對麵坐著,“你又為什麼放棄攻擊?”
她思考良久,才回答:“我……並不想因為這些粗糙的理由而殺人。”
甚至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抱著要殺死對方的心態。
“……風間,”日車寬見俯下身體,他的脊背似乎從來都沒有像這樣彎下過,“你曾經為何殺人呢?”
風間萬葉感受著皮膚的溫度,冰涼透骨。
“我當時,隻是想著要活下去而已。我……不,都是我的過錯。”她閉上雙眼,放棄了辯解。
以前的你,也是這樣不聽取任何勸告的嗎?!
“……是嗎?”
日車寬見的記憶中浮現當時的場景,兩個死去的人就倒在他麵前,頭部被砸得血肉模糊,鮮血飛濺在法庭各處,耳旁全都是他人刺耳尖銳的叫聲。
終於擁有了足夠的力量,可以去改變眼前的一切,由憤怒驅使的意誌……當一切發生後,其實並不美好。
他聽到椅子被挪開的聲音而抬頭,看見了一隻伸向自己的手。
風間萬葉並沒有回答之前的問題,而是說:“要和我走嗎?”
“不管怎樣,好好活下去……我們一起。”
日車寬見抓住了女孩的手。
“對了,日車先生……我還有個問題。”
“問吧。”他點點頭。
“你以前有用過術式嗎?已經大學畢業當了律師……年紀應該不像我這樣小才對,為什麼沒有被咒術界的窗口發現並招募呢?”
“不,”日車寬見整理著自己修身的西裝,“我是十二天前突然有的術式……就在庭審當天。”
風間萬葉驚訝道:“怎麼可能?!”
“生得術式。每個咒術師都會在4-6歲覺醒自己的術式,不可能存在突然出現術式的情況才對……”
風間萬葉點了點額頭,說道:“普通人和術師最大的區彆是大腦的構造不同,除非突然變異和外力作用,但這理論上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因為大腦被改變,又是誰擁有這樣的能力呢……”
日車寬見也接話:“而且,那人又為什麼選我?”
“完全沒有頭緒,”她整理好衣服,將太刀重新包在袋子裡背在身後,“不過我有些方向,我們先到我租的房子那裡吧。”
“……”
“怎麼了?”身後長時間都沒有動靜,風間萬葉轉頭看去。
“……”日車寬見靜靜地凝視著她,“抱歉,我得先行離開。”
莫名其妙出現的能力,試圖讓自己將矛頭對準她的人,這一切都昭示著背後巨大的陰謀。而作為被牽扯進這件事裡的人,勢必會讓她遇到危險。
所以,他不應該留在這裡。
“等等——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問你,而且,你準備去哪裡?”風間萬葉走下樓梯,再次來到他麵前,“咒術界已經認定你為詛咒師,世俗界也把你列為通緝犯,你能去找誰?那個詛咒師?”
“……”
日車寬見越過她,就準備離開劇團,卻被一把拉住了垂在身側的手。
風間萬葉來到他麵前,與其對視。
“跟我走,你答應過我的,我們一起。”她的手用力收緊,人生中第一次表現的如此強勢。
“跟我走!”
*
“現在的話……般若也應該在家。”
風間萬葉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鑰匙打開門。
“般若是?”日車寬見低頭注視著她的發旋。
明明並不準備來的……但是被硬拉著,實在無法拒絕一個小女孩的請求,所以還是來了。
“咒靈。”
“……咒靈?”他想到幾天前自己解決的那些東西,沉默了一陣,“也有能和人類共存的咒靈嗎?”
“隻是跟著我的都很特殊而已,正常的咒靈還是很危險的,”風間萬葉按照和之前一樣的話術向他介紹了自己的術式,“般若是千年前就存在的咒靈,它知道的東西很多,說不定會對你的情況有所了解。”
“原來如此,”日車寬見脫下皮鞋,跟她一起走進屋內,“你多大了?”
“我嗎?年過15歲,但還沒到16歲呢。”
果然,還是上高中的年紀。
讓年僅15歲的小孩子來執行這種危險的任務……與亡命之徒戰鬥,真是不負責任。
“你又撿回來什麼東西?”
兩人麵前出現一片星雲,它逐漸擴散,形成人類的形體。似男非男,似女非女,抱著雙臂漫不經心地問,看來是對風間萬葉非常熟悉的咒靈。
“日車寬見,是一名律師,”風間萬葉向它介紹,“他會在家中暫住一段時間,可能要麻煩你讓他不被彆人發現。”
“隨便啦,後果你自己承擔就好。還有什麼事嗎?沒事我去睡覺了。”
“有——等等……”
她拉著日車寬見到客廳坐下,忙裡忙外地拿出茶具,在他對麵沏了壺茶。她的手法異常嫻熟,並不是心血來潮,看來以前做過不少次為客人泡茶的舉動。
“日車先生已經24歲了,卻在12天前突然覺醒了術式,”她將紅茶倒進瓷杯中,遞給日車寬見,“般若,有什麼頭緒嗎?”
“……突然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