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不善言語,不過思維邏輯還算清晰,能把事情用最簡單的語言交待清楚。
他說出事兒後,他娘羞於見他和程家老祖宗,如今不知去向。
青梨聽罷,目瞪口呆,他娘也太野了吧!
柳娡輕啜了口茶,問他:“那你日後怎麼辦?”
富貴埋著頭,一臉絕望:“不曉得,可能這就是命吧。”
話音剛落,柴扉外落下一頂軟轎,家丁撩開轎簾,從裡邊下來一個珠圓玉潤的貴婦人,還拿了把精致的團扇。
“富貴呀!”這寵溺中帶著幾分輕佻叫喚,嚇得富貴一哆嗦,一大老爺們縮成個小雞仔似的蹲在了柳娡她們身後。
“這是誰?”柳娡壓低的嗓音問向蹲地上的富貴。
富貴急得紅了眼眶:“債主!千萬彆答應,我得找個地兒藏妥身。”
貴婦又喊了聲:“小富貴兒~你開門呐,嬌嬌姐來看你了,彆躲著不開門呐,我知道你在家!”
向天嬌抱著手臂輕搖著團扇,笑容漸失,不耐煩起來。
“母債子償,天經地易,你娘都把你身契畫押賣了我伯爵府,那便是伯爵府的人!姐姐也沒惡意,就瞧你身強體健,臉蛋俊俏,可憐可憐你,讓你來伯爵府當個家丁,這好好的差事,有何不可?”
青梨膛目結舌,扯了扯柳娡的袖子:“娡兒,我知道她是誰了。”
“她是哪個伯爵府的娘子?這皇城中,伯爵府都有好幾個。”
青梨咽了把吐沫星子:“肅文伯爵府,向氏伯爵娘子,嫁到伯爵府沒多久,那肅文伯爵就殞了!據說這位伯爵娘子膝下無子,還頗有經商頭腦,繼承了伯爵府的家財後,不到幾年還翻了倍,皇城達官貴族,與她甚是交好,因此還討了一品夫人的封號。但這向大娘子哎……沒彆的喜愛,就愛收集美男子,YD得很!”
嘖嘖,升官發財死夫君,這天下女子有幾個比這向大娘子快活?
柳娡頓時明白,怪不得程富貴躲她如蛇蠍,好歹也是良家男兒,稍有些骨氣的,確實不甘於淪落為玩物。
“娡兒,咱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速速離開罷。”青梨拉著柳娡正欲起身,卻見向天嬌帶人破門而入,氣勢強悍。
見著院
中坐著兩個小丫頭,都姿色平平,向天嬌也未當回事兒。
“你們跟富貴有何關係?”
青梨連連擺手:“毫無關係!我們……我們進來討杯茶水吃的。”
向天嬌:“既然毫不相乾,那便速速離開,莫要礙著我辦正事。”
富貴見無處可藏,蹭的一下站起身,雙拳緊握眼眶緋紅,一激動喊了聲口號:“士可辱,不可殺!”
向天嬌眯了眯那雙風情的丹鳳眼,團扇掩著紅唇,笑得花枝亂顫。
上前拿團肩輕拍了拍他結實寬闊的肩膀,越瞧越喜歡。
隨後雪白嬌軟肉呼的身子往富貴身邊靠了靠,貼耳道:“這好辦,姐姐隻辱你,不殺你。”
“你……你無恥!這青天白日,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向天嬌不由覺得好笑:“欠債還錢,我還有你賣身契在手,要是對簿公堂,也是你程富貴沒道理。”
富貴一張臉憋得通紅,向天嬌說得沒錯,是他母親先欠的賭債在先,除非把銀錢都給還上,否則除了一死,他根本逃不出向天嬌的魔爪。
“他欠你多少銀錢?”柳娡突然問了句。
向天嬌與富貴猛然扭頭看向柳娡,隻見柳娡臉上帶著淡定從容的笑,向天嬌覺得自己的威嚴被人挑釁了。
“打哪兒來的野丫頭,竟然敢跟我叫板!”
青梨欲哭無淚,哪裡知道柳娡是這麼個惹事精,早知道應該拖著她回府。
“好巧,富貴是我瞧上的郎君,大娘子潑天權貴,有頭有臉,犯不著與我等這樣的見識,何必自降身份,執著一個鄉野村夫呢?”
向天嬌冷嗤了聲,卻對眼前這醜丫頭頗為欣賞,她最是不喜歡那些個唯唯喏喏的女子,能這樣跟她叫板還麵不改色的,柳娡是第一個。
“程富貴欠我一千兩白銀,你還得起嗎?”
富貴一聽頓時氣得臉色鐵青:“你胡說八道!我家何時欠你一千兩白銀?那白紙黑字明明寫的是五百兩!!”
向天嬌嘖了聲,似是心疼的睨了富貴一眼:“傻小子,你母親確實是欠的五百兩,不過都欠了餘月,這利滾利呀,就是一千兩啦!哈哈哈哈……”
“你,你欺人太甚!”
向天嬌撓了撓耳窩:“這世道不是誰的聲音大,
就得聽誰的,富貴兒,姐姐也是真心欣賞你,何必這麼倔犟呢?”
“一千兩就一千兩,我也沒說還不起不是?”柳娡再次出聲,這回倒讓向天嬌真正瞧了柳娡一眼。
“我瞧你不過是哪個府上當差的小婢罷了,一千兩對你們來說,可不是小數目,你能還得起?”
這些年柳娡攢下的銀錢,再加上從謝無量那兒坑來的寶貝折合一算,當然不止才區區一千兩。
不過柳娡並不打算拿真金白銀換富貴兒。
向天嬌後院美男眾多,雖饞富貴兒身子已久,但轉念一想,一千兩換過去,自個兒分文未出,還倒賺五百兩,有錢不賺是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