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啼剛從廚房進屋,聞到了一股子屎臭味兒。
“大,大哥,你有沒有聞到??”
無問一張俊臉僵硬得厲害,稍稍湊上前嗅了下,屎味濃烈。
他趕緊摒了氣,退了開來,“去燒鍋熱水……”
單啼哭笑不得:“外邊都下雨了,估計今晚是送不早這小家夥的,這好端端的丟一孩子,外邊肯定有風聲,明兒一早便出去打聽打聽,誰家丟了小孩。”
無問取了熱水,給小家夥清理了一通,可總覺得小家夥身上還有一股子味兒,將小家夥扒乾淨後,又去燒了兩鍋熱水,準備給他仔細洗洗。
換好床鋪,無問抱著光溜溜的柳縱去了廚房,水才剛洗開……
外邊十幾個衙役帶刀破門而入,便見無問提著已經洗淨的小孩,似要下鍋。
“慢著!!”
無問猛的回頭瞧去,隻見單啼的脖子已經架在了那夥人的刀鋒上。
“你這個食人魔頭!”捕頭異常激動,一年前城內有個食小孩的惡魔,一直沒能抓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今次被他們抓了個現形!
無問看了眼小孩,又看了眼沸騰的鍋,下意識解釋了句:“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是不是我們想的那樣,跟我們去衙門走一趟便知!拿下!!”
“大哥……”
無問暗籲了口氣,沒做多餘抵抗,給了單啼一個眼神,很冷靜道:“沒事,問題應該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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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幸柳縱當晚就給尋回來了,那衙門的捕頭吐沫橫飛的講著當時驚心動魄,千均一發的時刻,吐沫橫飛。
“眼看,那毫無人性的殺人魔頭洗淨了小公子,正要拿他下鍋,我們的破門而入,揮刀將這魔頭拿下!小公子總算安然無恙送柳老板您送回來了。”
柳娡心疼的抱著兒子,眼睛都紅了,滿是恨意:“那魔頭要如何處置?”
捕頭一臉正義,冷哼了聲道:“等審完,就來一次遊街示眾,判斬首之刑!”
“好!”柳娡這才心氣爽利了些,吩咐道:“去把賞錢拿來。”
捕頭眼睛一亮,卻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這就是咱們份內的事情,不能收……”
嘴裡說著不能收,可這手就是不聽使喚,將跟
前那十兩黃金給接了過去。
柳娡:“這次多謝幾位大人將小兒安然無恙尋回,這是應得了,請笑納。”
無問與單啼被關進去三天,當地刑部郎中提審,對無問還用了鞭刑,不管無問如何解釋,他們都一口咬定了他是凶手。
當天啥也沒問出來,無問帶著一身鞭傷回到死牢,一直都未說話。
單啼抱著雙膝,眼睛都快哭瞎。
“真是好心沒好報!難道這世道就能這樣草芥人命?!”
無問手肘撐著雙膝,入鬢的眉頭緊蹙,看向單啼,道:“若實在無法洗涮冤屈,我就頂下所有的罪,還能換你出去。”
這誰也不知道,不就撿個娃兒嗎?竟然就跟食人魔頭扯上了關係。
“不行!”單啼想罷,情緒十分激動:“要死一起死,我就不信老天爺不開眼!”
無問嘲諷笑了聲:“老天爺懶得很,他才不稀得睜開眼,瞧這滿是汙濁的人間。”
單啼哽咽著微微顫抖:“那也得換你出去。”
“為什麼?”無問淡然一笑:“我是個沒有過去也沒有牽掛的人,可你還有牽掛。”
“大哥?”單啼無望的瞪著眼:“不會的……一定,一定會有轉機!”
“問題好像有點大,這案子前後拖了兩年,上頭官老爺似著急著想結案。”
單啼抬手擦了把難忍的淚水:“這些年我兄妹仨人多得你照顧,無以為報,找了這麼久,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
無問:“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不要認命。”
這幾天,柳縱一直纏著娘親給他再畫個爹爹。
柳娡得了空,又畫了一張給他。
“娘親,爹爹什麼時候從畫裡出來找縱兒玩?”
自從那日走丟,柳娡對兒子滿是內疚之情,又想到當時自顧自的一心把他帶到世上,卻讓他沒有父親,是不是太過自私?
“縱兒想要爹爹?”
柳縱用力抱著畫像:“睡覺覺,睡完覺覺,爹爹就回來了!”
說著乖巧的自己爬到了軟榻上睡午覺。
次日,是那殺人魔遊街示眾的日子。
柳娡本來無意湊這熱鬨,但膽敢把爪子伸向她兒子,那就不能放過他!一定要讓這魔頭嘗嘗什麼叫人間煉獄!
出發前,柳娡集結了一百
號人在院中,人手一籃子臭雞蛋爛菜葉子。
她叫如月帶著縱兒在家裡,與阿蔓一道乘著馬車,還特意挑了個最好的閣樓視角,好觀望這殺人魔頭遊街示眾的淒慘景像。
倆人品著剛出來的晚茶,味兒沒有初茶那般清新淡雅,不過濃鬱得唇齒留香,剛剛好。
“來了來了!”阿蔓激動的叫了聲,指著囚車裡的大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