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般聰慧,應該知道本王是何打算。不是說要贖罪麼?本王給你這個機會,你若是表現得好,本王也不會那麼無情,不讓你見縱兒。”
柳娡默了許久,雙手微微握拳。
“好,我答應你。我會隨你回京,隻要你不為難我身邊的人,偶爾能讓我見見縱兒,你想要如何,我都依你。”
謝無量:“你以為,你這樣本王就會心軟?柳娡,本王可以很喜歡你,所以甘願將最好的給你,隻要不是觸及底線的原則,皆可以舍去。本王也可以不喜歡你,就像初見那時,看你卑微如螻蟻。”
柳娡突然浮現初見他的那一天,在院子裡跪了很久,他連正眼都未瞧她,直到她跪得腿都麻了,他冷漠的讓她爬了回去。
又或許,之後他對她太好,竟忘了那一天,其實他也可以對她那般冷漠無情。
“滾!”
柳娡身子微顫了下,福了福身,默然退出了房間。
謝無量心中鬱氣凝結,憤恨將桌上的筆墨掃翻在地,胸膛起伏不定。
“既然你不在乎我對你的感情,那今後也彆享受這般溫存。”
柳娡失魂落魄的在院子裡遊蕩了許久,睡意無全。拿了一壺酒,坐在庭前,想看看月亮。
可今晚烏雲重重,連月光都見不著了。
一如她心中布滿的陰霾,抑鬱沉重。
直到酒壺空了一半,身後傳來一道低魅的嗓音。
“大晚上的,怎麼獨自坐在這兒喝酒?”
柳娡回頭,衝沈恪笑了笑,卻是比哭還難看。
沈恪看著十分難受,彆開了臉去,不忍再看。
“笑不出來,就不要勉強自己。”說著,挨著她坐了下來。
柳娡抱著那壺剩下一半的酒,堤防著他:“可彆是想偷我的酒喝吧
?”
沈恪失笑:“你呀,真沒心沒肺,我這麼關心你,你卻隻關心我是不是要偷你的酒喝。”
“畢竟,就這半壺了。”柳娡又倒了杯酒,飲下,長歎了口氣。
“沈哥哥,我走了之後,這些生意就由你代勞了。”
沈恪:“我有什麼好處?”
柳娡撇嘴:“你還說我?你不也沒心沒肺,我都要走了,你卻隻關係能得到哪些好處。”
沈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把富貴兒一並帶上。”
“帶上他做甚?”
“他武功好,路上真遇到什麼,還能護你周全。”
柳娡搖了搖頭:“不,我得把他留下來,他走了,你可就太累了。至於這一路會遇到什麼,反正有他在,真遇到什麼危險,他再恨我,也不至於眼睜睜看我丟了性命吧?”
“再者……”柳娡頓了頓,又道:“富貴兒天性單純,回京後環境複雜,真假難辯,他留在這裡,安心與你照料著生意,還能一生安然無憂。”
沈恪失笑:“倒似無情,卻是有情。”
柳娡看向他:“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說著柳娡慷慨的倒了杯酒遞給了他:“看在你這麼了解我的份兒,請你吃杯酒,吃了這杯酒,我們來生還做朋友。”
沈恪看著她,卻沒有接她手裡這杯酒。
柳娡遞了遞杯:“怎麼?嫌棄了?”
沈恪笑著彆開了臉去,默了好一會兒,才接過了她手裡的酒。
“朋友隻做今生,不做來世。”沈恪仰頭將杯裡的酒飲儘,籲了口氣,久久,說了句:“若有來生,就給我一次機會,如何?”
柳娡貪著杯,漫不經心道:“嗯,可以啊,百年後你躲得了孟婆湯再說。”
看著她那似是說笑的模樣,沈恪認命的長歎了口氣:“你這個無情的女子啊!”
酒喝完了,柳娡也困了,臨前拍了拍沈恪的肩膀,鄭重道:“照顧好生意,這是我最後的退路了。”
沈恪目送著她進屋,落寞笑了笑,守著那烏雲遮蔽的月,一夜都未見月明,大約是天意。
幾日後,柳娡隨謝無量坐著馬車,離開了杭州。
走得匆忙,許多事情都未來得及交待,不過有沈恪在,倒也不用特彆擔心。
從那天開始,柳娡隻見過縱兒三麵,這會兒正與虞貴妃同乘一輛馬車,也不知道虞貴妃對縱兒如何?
看著眼前溫存的情人,變得冷漠無情,柳娡不太適應。
這幾日從京中來了許多加急的信件,謝無量一邊看著手中的信,伸手扣過茶杯,吃了口空氣,憤怒砸下了杯子。
“倒茶!”
柳娡抽了口氣兒,黛眉微蹙,敢怒不敢言,這男人是不是上年紀,脾氣變得這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