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亞之章4(2 / 2)

熒凝重道,

“我隻想見到風神,向他問幾個問題。但是到現在發生的事都證明,神明並不是不會死亡,甚至是被殺死。從一開始愚人眾就和深淵有勾結,我們還沒找到他們究竟是哪一方麵達成了合作……杜林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我的預感告訴我,這件事還沒結束。”

迪盧克目光猛地銳利起來:“這一切有可能是愚人眾和深淵的陰謀!特瓦林沒有被深淵迷惑,它是站在蒙德這邊的,那麼杜林是深淵的爪牙麼?它索要神之心,是為了誰?還是接受了誰的命令?如果所有蒙德人都認為風神大人死去,但是祂其實隻是重傷,而愚人眾和深淵早已暗中搜尋……”

他說到最後,整個人都緊繃起來,殺氣難以抑製的冒出來。

“你去找過琴了嗎?這件事必須要騎士團的配合!”

派蒙嚇得臉色發白:“太可怕了!更改這麼多人的記憶,如果是真的,這樣的力量完全就是在作弊吧?”

熒臉色難看的搖搖頭,她心中一直不安,才會在見不到琴團長之後馬上來找迪盧克,隻要有一個人重視起來,她也會安心一點。

“琴團長正在和至冬國的使臣「女士」交涉,抽不開身。還有其他人能夠調動騎士團嗎?”

“有啊。”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從大門處傳來,藍發的騎兵隊長推門走進來,反手又關上門,“就看你們要不要了。畢竟,我可都記得哦~還有,愚人眾的態度我也稍微知道一點,最近的動向呢,我也稍微知道一點。”

熒驚訝的回頭,對麵膚色偏深的俊美青年對她輕輕眨了一下眼。

迪盧克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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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息出了北國銀行就直奔往生堂去了,結果堂主和客卿都不在,隻好又出門往客卿常去的幾個地方轉,堂主的話主動找多半是找不到的,讓擺渡人去聯係一下吧,聽到消息估計就回來了。

畢竟是給龍辦葬儀呢,也算是新鮮事了吧?

客卿還是很好找的,比如現在崔息一眼就看到了三碗不過崗裡姿態優雅的坐在那裡喝茶的鐘離先生。

崔息也叫了一壺茶,坐到鐘離對麵,田鐵嘴抑揚頓挫的說書聲在場上回蕩,有人聽到激動處,忍不住拍桌叫好。

“回來了?一路旅途想來頗為辛勞,那邊情況如何?”鐘離將新上的茶推到崔息麵前,“這裡的茶雖非名貴上乘,解渴卻是一流的,看你神情,解釋起來想必非三言兩語之功,先潤潤嗓子吧。”

“多謝客卿。”崔息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剛剛的烤吃虎魚香是香,但吃完的確有點乾,“不過在這說估計不太行,回往生堂麼?”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艾尼德揪了出來,因為在魂蟠裡待了一陣子,艾尼德變得更小了,差不多也就一個茶碗那麼大,因為這個大小更不容易被發現,方便玩遊戲。

正在魂蟠裡玩貓捉老鼠遊戲玩的正歡的艾尼德突然一下子又被放出來,呆滯了一下,然後立馬又興奮起來,開始快樂的翻滾。

它喜歡熱鬨,看著這麼多人,桌上還擺著“玩具”,立刻嗷嗚一聲,往下一跳,整個砸進鐘離手上的茶碗裡,然後翅膀一張就要衝天而起。

它沒有實體,砸到茶水裡也沒什麼動靜,但看它模樣依然很快樂,隻不過對於能看見的人來說,畫麵可能就有點邋遢了……畢竟不是誰都想喝龍的洗澡水。

“去天衡山走一走吧,往生堂可放不下。”鐘離輕輕搖了搖頭,蓋上茶杯蓋,正好將某隻活潑過頭的小龍尾巴壓住,“這茶才喝了一半,要是被堂主看見,說不得又要言我浪費了。”

艾尼德張牙舞爪的衝了一半,發現自己停住了,怎麼都飛不上去,於是使勁往前往上蹦躂,卻無論如何都掙不脫那個小小的茶杯蓋。

鐘離起身往外走去,崔息連忙揪起還在跟茶杯蓋鬥爭把自己掙紮成一團的艾尼德跟了上去,順便給小二塞了一把摩拉付了茶錢。

走到璃月港的門樓外,崔息還順便扔了一塊肉乾給附近的小狗。

“它就是杜林麼?”鐘離看著這隻在崔息頭上翻滾的艾尼德,失笑,“它倒是很喜歡你。”

崔息一邊拽艾尼德尾巴試圖把這個黏人的家夥拽下來,一邊尷尬的回答道:“是,現在叫艾尼德。”

“哦?你為它取的新名字嗎?”鐘離道。

崔息連忙搖頭:“它自己非要叫這個,說杜林已經死了,它現在叫艾尼德。我覺得是有人教過,不然這家夥肯定說不出這番話。它心智似乎隻與七八歲的小孩子相當,有時候明明能聽懂,但是就一心隻想著瘋玩。”

“這幾日我感受到地脈的震動分外劇烈,蒙德那邊局勢如何?”鐘離目光微凝,負手看向蒙德的方向。

崔息將自己這幾日經曆用精簡的語言講述了一遍,然後才回答這個問題:“……然後,蒙德一切如昨。”

他加重了“如昨”兩個字。

“嗯,確實有些意料之外。蒙德的神明雖說性子實在不穩重,但並不是會采取這種極端退位方式的性格。”鐘離顯然不認同風神的隕落,“就算真的離開,他也隻會像風一樣,某一日吹向遠方,便再也沒有訊息。但是他既然沒有立即做出應對,想來是有人做了什麼,又或是……得到了什麼訊息。”

看吧,又是這樣。

這種熟稔的語氣和評價,崔息跟應止說客卿大概率是仙人的猜測已經是極度保守了。

之前客卿大概是沒說到這方麵,現在這話一出,崔息想否認自己碰上的就是那位岩神都不行了,因為他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自然也沒辦法說服彆人。

而且,客卿這麼信任“往生堂的崔息”嗎?

連堂主都不太清楚客卿的身份吧?還是說堂主演技太好了或是根本不在乎這些?

他到底乾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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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來的塞西莉亞開花了。”灰發人一邊削竹條,一邊笑著跟特瓦林閒聊,這些年他身邊也就兩條龍一直陪著。

特瓦林趴在湖邊,懶懶的甩了甩尾巴,眼睛都沒睜開,淡淡道:“嗬,你以為我還會上當麼?我已經不需要塞西莉亞花了,巴巴托斯已經回來了!而且,那些種子我上次去看的時候都還沒發芽!”

灰發人哭笑不得:“距離你上次去看已經過去幾十年了吧?真的開花了,不騙你。對了,你跟風之神的重逢怎麼樣了?”

特瓦林微微掀開眼皮,露出湛藍的眼瞳幽幽盯著對麵的身影。

“時間不夠,我就先回來了。”

要不是因為時間不夠,它說什麼也要從那個璃月人手裡把杜林搶回來!

“哎呀,這麼可憐的。不過回都回來了,幫我個忙如何?”

特瓦林都懶的出聲,隻是甩了一下尾巴表示有事直說。

“幫我請萊茵多特過來一趟吧。”灰發的祭司用筆在竹節上出勾畫出繁複而玄奧的紋路,“順便找一找煉製小艾尼德身體的材料,可以在外麵多待一段時間哦。不小心遇上一兩個熟人聊聊天也完全可以的。”

特瓦林立馬支棱起來,森林裡的樹一陣東倒西歪,然後才精神抖擻的飛上天空,在祭司頭頂上方的深紫色天空中盤旋。

“你又要跟那個神經病見麵?她上次還試圖讓你承認杜林是你兄弟呢!對了,艾尼德是誰?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祭司落下最後一筆,完成了這個符文的繪製:“我給杜林取的新名字,好聽嗎?”

特瓦林還在思考自己到底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突然靈光一閃:“這不是至冬國那個「顧問」的名字嗎?你到底是什麼惡趣味?”

祭司挑眉:“這本來就是給小艾尼德的名字,純潔而無暇的靈魂,簡直為它量身定做。至於「顧問」,時機一到,我自然會讓他消失的。”

特瓦林:“……”

“彆這幅表情,我這個人很有契約精神的,契約已成,自然不會違反。你的風神大人不是好好的嗎?”祭司笑著安慰了一下特瓦林。

特瓦林認同他的某些理念和作為,甚至可以勉強說一句共犯,為了更深重、更遠大的理想,為了徹底的自由。

所以如非必要,特瓦林並不會違抗他的要求。

特瓦林並不在乎祭司是不是要讓某個至冬人消失,也已經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於是保持著好心情去找萊茵多特了。

傳個信的事而已,它隻需要選個方向一直飛就好了,反正那家夥想要見誰,總是能很輕易的見到,就算是讓彆人代替去找也是一樣的。

“聊天這種事,還是各聊各的比較好,你說是吧?”

特瓦林離開後,灰發的祭司站起身,他穿著一身形製古怪的白色祭司長袍,藍色的花紋在衣擺若隱若現,像是被一層霧籠罩著,露出的鎖骨和脖頸蔓延著一大片像木頭裂開一般的疤痕,水墨勾畫出簡單的符文,遠遠看去像是一叢盛開的因提瓦特。

湖中堆積的廢棄物緩緩消融,仔細看去,樹乾上褐色的紋路,葉片上深綠的脈絡,連同靜靜佇立的飛鳥、翩飛的蝴蝶和舒展的花草,都輕輕流動起來。

這是一片霧做的森林。

霧中走出一個青年,推了一下眼鏡:“這隻能算自言自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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