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38(1 / 2)

露水的夜 明開夜合 9728 字 3個月前

#38

四月, 電影在津城開機。

《津港十三日》是個商業故事片,警匪題材,其故事結構的作用性遠大於角色。換言之, 隻要演員演技過關,大差不差的,誰都能演。

薛鞅是個很“穩妥”的導演,目前尚且欠缺一點個人風格, 但勝在拍攝手法四平八穩,片場調度精準專業。

南笳在戲裡演反派的青梅竹馬,也是反派團隊的智囊性角色,在最後關頭被警方策反, 背叛了反派,交出了關鍵性的證據, 但隨即拖著反派在爆炸中同歸於儘了。

雖說是女一號, 然而在一個以男人為主的電影世界裡, 多少不免有調劑觀眾口味的花瓶之嫌。

不過這種電影自帶基本盤,但凡質量過關, 票房有保障,極有利於提升演員的商業價值。

角色供南笳發揮的餘地不大,比起她之前的兩部片子, 拍這一部心理上的輕鬆程度簡直如同在度假。

這天下午突降暴雨, 原定有南笳參與的一場大夜戲改期了。

時間驟然空出來, 正好劇組有個演員明天過生日, 大家就提議要不今天提前給他過。

南笳在房間裡休息到五點半左右,去了酒店的餐廳。

晚餐是自助餐,大家拿了食物各找位置坐下。

今晚的壽星端著餐盤social了一圈,在對麵坐下, 隨口問了句,“怎麼沒看見薛導啊。”

有人說:“薛導在包間,跟老板吃飯呢。”

“哪個老板?”

南笳抬眼,看見那人的嘴型說了一個“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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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間裡,除了薛鞅,製片主任、副導演等幾個職能部門的主要負責人也在。

周濂月跟著製片人一塊過來的,核查和調控影片的拍攝進度。

周濂月作為出品方,隻負責出資,具體的統籌工作,都交由合作的院線公司那邊的製片人在負責。

聽過大家的彙報過後,製片人單獨對周濂月說:“雖說耽誤了一個月才開機,但目前進度還行,應該能按期拍攝完成。”

周濂月點點頭。

製片人說:“也是得虧沒叫邵家壞了事。”

此前開機時間之所以推遲,正是因為邵從瑾在背後使絆子。好在周濂月親自出麵,解決及時。

製片主任則笑說:“邵從瑾暫時怕有點兒自顧不暇了。”

周濂月瞥了他一眼,平聲問道:“怎麼說?”

製片主任站起身,走到周濂月身邊。

挨著周濂月坐著的副導演適時地起身跟他換了位置,製片主任笑說過會兒就換回去,便在周濂月身旁坐了下來。

他給周濂月找了支煙,方低聲說:“邵家老二飛了葉子跟人姑娘玩兒……那姑娘有男朋友,不從,從彆墅的三樓跳下去,摔殘了。邵從瑾正幫老二擦屁股呢,給了一大筆錢,要跟那姑娘私了。而且,據說還拍了那姑娘的照片,恩威並施,不怕人不從。”

周濂月心裡一凜,語氣倒是平淡的,笑問:“消息保真?”

製片主任笑說:“周總您剛進我們這行可能不了解,那邵老二什麼德性,我們這些跟邵家打慣交道的,一清二楚。”

周濂月笑說:“改日回北城,我請您單獨吃飯。”

製片主任忙說:“周總這就太客氣了,需要幫什麼忙,一句話的事。”

一頓飯,吃了兩小時方結束。

大家散了,一塊兒往外走,正好聽見餐廳大堂裡有人唱生日歌。

薛鞅笑說:“今兒有個演員過生日,我過去打聲招呼。周總,暫時失陪了。”

周濂月腳步頓了頓,往那群人裡瞧,不費力地便找見了南笳。

她白T牛仔褲的休閒裝束,頭發隨意地紮了一把,沒化妝,素淨漂亮的一張臉。

她明明正跟著大家一起拍掌唱生日歌,此刻卻不期然地轉過頭來。

與他的目光直直地對上。

周濂月瞧見她的笑容凝滯了一下,又倏忽地轉了回去。

什麼痕跡也沒留下。

隻除了對視之後,那似乎無端地焦灼起來的空氣。

周濂月不著痕跡地呼了一口氣。

回到自己房間,周濂月脫了外套,鬆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一條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坐在沙發上抽煙。

過了會兒,他拿過手機,給小覃打了一個電話,叫她彆驚動彆人,請南笳上來一趟,有正事要說。

約莫等了十分鐘,有人敲門。

周濂月幾下碾滅了煙,起身快步朝門口走去,心裡略有幾分急切。

打開門,南笳就站在門口,戴上了口罩和棒球帽。

周濂月往旁讓了讓,請她進來。

南笳進門,卻隻站在玄關裡,不再往裡走,“周總找我什麼事?”

周濂月低頭看她,她低著頭,帽子和口罩幾乎將他打量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

頓了頓,周濂月出聲:“找你確認個事。”

“你說。”

“邵從安,有沒有……”

南笳一頓,繼而抬起頭來,“有沒有什麼?”

周濂月盯著她明澈的眼睛,薄唇微抿。

有沒有拍過照片。

他驟然問不出口。

便搖了搖頭,“沒什麼。”

他伸手,握著把手將門打開了,“沒事了。你回去吧。”

南笳莫名,卻沒多問。

點了點頭,再看他一眼,頓了一下,確定他不再說什麼,便轉身出去了。

鎖舌扣上,門“嗒”地一聲關上。

空氣裡仿佛還殘餘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雨洗過的橙花,清新而微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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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解文山過生日。

周濂月請他到近郊的餐廳吃晚飯。

那廚師的手藝很合解文山的脾性,兩人還就廚藝進行了一番交流。

吃完飯,周濂月請解文山到茶室去,將早就準備好的一方硯台送給他當禮物。

解文山是識貨的人,掂一掂便知這硯台價格不菲,一時局促得很。

周濂月隻說:“上回說的話有所冒犯,您就當是我賠罪。”

自那回在醫院碰麵之後,這大半年的時間,周濂月再沒去主動找過解文山,隻逢年過節地遣人將禮物送到。

解文山說:“你說的也都是實話,何來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