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周圍的人迅速行動起來。
謝疏慵扯掉一次性醫用手套,大步朝著急症室外走去。
與此同時,又一輛救護車停在醫院門口。護士把人推出,大聲喊著:“大家不要靠近,這位病人犯了恐慌症,據說是有肢體接觸恐懼症!”
“嘩啦——”
謝疏慵碰到一旁備用的手術托盤,整張臉都白了。
“謝醫生?”
旁邊護士抬頭,謝疏慵一向穩重,還沒人見過他這麼失態的模樣。
下一刻,謝疏慵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急症室。
……
接連有兩個病人被送進來,急症室現在亂成一鍋粥,池清台乾擾救援沒有進去,獨自等在走廊外。
“池清台!”
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池清台還沒來得及回頭,肩膀突然被人按住,他身體被迫往後扭轉……
謝疏慵滿臉陰沉地站在他麵前,雙手死死握住他肩膀,仿佛在竭力抑製著什麼。
池清台不悅地皺起了眉:“謝疏慵,你放開我。”
換做平日,謝疏慵早就很紳士地鬆開了他。可現在男人雙手卻依舊緊緊禁錮著他雙肩,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又黑又沉,帶著濃濃的侵略性。
池清台呼吸一滯,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
“謝醫生,”旁邊有護士提醒,“馬上要進手術室了!”
池清台肩上的壓力驟然一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謝疏慵已經丟下他進了手術室。
池清台繼續等在急症室外,護士見他一直守在門口,抬頭問:“你是病人家屬?”
池清台搖頭:“不算,一麵之緣而已。”
護士想起之前謝疏慵來過,又問:“那你是來找謝醫生?”
池清台沒來得及回答,旁邊走過來一個醫生,胸前名牌寫著“李一水”三個字。李一水把手裡的文件交到護士站,轉身對身旁的護士說:“還敢搭訕,這可是謝醫生的老公。”
“我哪裡搭訕啦,我隻是正常詢問,萬一人家需要幫助呢!”護士反駁起來,說到後麵突然頓住,猛地睜大了眼,“謝、謝醫生的老公?”
池清台:“我們剛結婚。”
“哇,沒想到醫生真的結婚了,”女生的話瞬間多了起來,“當初謝醫生戴婚戒,我們還以為他是為了拒絕追求者,故意演戲呢。沒想到真的結婚了,愛人還是這樣一個大帥哥!”
“好了,彆看帥哥了,”李一水敲了敲台麵,“先幫我把這個表處理了。”
護士接過表格,一邊工作一邊問:“李醫生你怎麼在這兒?你沒當謝醫生的一助嗎?”
“可饒了我吧,”李一水哀嚎起來,“我剛下了台手術,午飯都還沒來得及吃。你以為人人都跟謝醫生那種怪物一樣,一天24小時連軸轉啊?”
護士:“可謝醫生也沒吃午飯呢,又進了一台手術。”
李一水:“我都是一個孩子的爸爸了,年紀大熬不住了行了吧?”
“我開玩笑呢,”護士笑著捂嘴,遞過去一塊兒餅乾,“李醫生你先墊墊,彆餓暈了。”
李一水嚼著餅乾走了,池清台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間,有些驚訝:“還沒吃午飯?現在已經晚上九點了。”
“都這樣啦,”護士閒暇下來,和池清台聊天,“一台手術十幾個小時,醫生護士都是不吃飯不上廁所的。”
池清台皺眉,這還是他第一次了解謝疏慵的工作情況。
他有些疑惑:“私立醫院也這麼忙嗎?”
在他的了解中,私立醫院都是拿大價錢治小病,主打一個賣服務。私立醫院的醫生也比較空閒,每天隻接待有限的客人。
但奇怪的是謝疏慵又經常加班,做了一台又一台的手術,簡直比公立醫院的醫生還要忙碌。
“之前我們確實不太忙,主要接待vip客戶,”護士一下就明白了池清台的意思,解釋道,“不過自從謝醫生回國後,嘉和的業務就擴展了不少。因為謝醫生的醫術高超,嘉和得以治療許多疑難雜症,彆看他隻在私立醫院工作,可就連公立醫院,也經常請他去做飛刀呢。”
池清台愣了愣:“謝疏慵這麼厲害?”
“那當然啦,”護士笑了起來,滿臉憧憬,“謝醫生可是嘉和外科聖手,什麼手術都能做。”
池清台難以置信:“什麼手術都能做?”
“很神奇對吧?”護士也覺得不可思議,“據說是之前在戰場上當軍醫曆練出來的,所以現在很多急救病人都會優先送到嘉和。”
從護士的口中,池清台了解了一個他從未見識過的謝疏慵。
但當他回憶起在飛機上的那一幕,似乎又覺得理所當然。
“謝醫生辦公室在二樓,您如果等他,可以上去休息一下。”護士微笑著提醒,“不過這台手術估計要不少時間,看您自己安排。”
池清台點點頭,和這位健談的護士說了再見。
去謝疏慵辦公室前,他又繞路去了急症室一趟。那位女士已經醒了,聽說自己丈夫正在手術,無論如何也要過去。
她身體虛弱,又不願意被人照顧,護士都覺得她有些棘手。
池清台找護士借來一個輪椅,說:“我可以送你過去。”
對方很快認出了他,有些驚訝地說了聲謝謝。
私立醫院人不多,走廊光潔明亮,路過的護士會向他們問好,每一處都體現著細致入微的服務。
女人雙手放在膝上,發出一絲苦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每次見麵,都是這麼難堪的樣子。”
池清台問了個有些冒昧的問題:“你看過心理醫生嗎?”
“看了很多,但沒用。”女人搖頭,聲音低了下去,“現在我連我丈夫都受不了,他發病時我本來想救他,結果倒是我自己先暈倒了。”
或許有人會說至於嗎?不就是簡單的肢體接觸?至於反應這麼劇烈甚至暈倒嗎?
但池清台明白,不是他們想反應激烈,而是他們無法控製。
但無論如何,他不會讓自己走到這個地步。
把女士送到手術室外,池清台回了謝疏慵辦公室。他從晚上9點一直等到淩晨一點,手術室的燈依舊亮著。
期間,他給等在門外的女人送了份飯,但他自己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頭暈,還很惡心。
不知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缺乏睡眠,他有些精神不振。池清台躺在柔軟的單人沙發上,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
淩晨2點,謝疏慵結束手術回到辦公室,發現原本早就該離開的池清台,此刻卻麵容沉靜地躺在他辦公室。
謝疏慵看了一眼,轉身走向茶水間。
他給自己倒了杯葡萄糖,喝完後,又換下了身上的手術服。期間,池清台一直躺在沙發上,沒有任何要醒來的跡象。
皮鞋踩在地毯上發出一陣沉悶的腳步聲,謝疏慵換好衣服,單手抱著大衣走到池清台麵前。
沙發上的池清台嘴巴微微張開,室內暖氣把他的臉頰熏得通紅,一副毫不設防的模樣。
凝視數秒後,謝疏慵緩緩俯身——
男人伸手捏住池清台下巴,大拇指按上他唇瓣,停頓數秒後,突然重重地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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