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潮熱水汽夾雜沐浴露的香氣迎了過來。
月讀唯這才發現自己也恢複了嗅覺。
她依稀可以分辨,少年先是隨意擦了擦發絲,又將浴巾之類的東西往旁邊一丟。再是衣服布料悉悉索索的摩擦,他先穿上了褲子,再穿上衣。
幾乎悄無聲息的時候,是工藤新一正在係襯衫上的扣子。
……
完全、完全沒有要平息下去的感覺。
現在就連臉也燒了起來。
新一這家夥!怎麼可以當著她的麵做這種事!
少女有些氣急敗壞的,想咬牙切齒。
但渾身無力,根本支撐不了她做出任何報複或者表達氣憤的行為。
“怎麼比剛才要更燙了?”
一出來就連換衣服時,目光也沒有從少女身上轉移過的人,顯然察覺到不太對。他甚至按了房間裡的服務鈴,麻煩剛才送衣服的女傭再送些退燒藥來。
“好的,工藤先生。”
女傭在電話那邊答應著,沒多久便連同熱水與藥一起端盤送來,並且告訴工藤新一在十五分鐘後在大堂用晚膳。
“是否要為這位小姐做一些粥品?或許她一會兒便能醒來,到時能用的上。”
女仆貼心地說道。
“那就謝謝你了。”
工藤新一點
頭道。
“不客氣的,
您叫我惠子就好了,
之後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喊我的。”
這位叫惠子的女仆是個光聽聲音便覺得溫婉的女性。
“麻煩你了,惠子小姐。”
少女聽見他這麼回答道,然後房門被合上。腳步聲又回到自己身邊,身旁的床邊陷下去一塊。
肩膀被兩隻大手扶住,微微抬起,然後腦袋被靠在了一個寬大的臂膀。下唇被玻璃杯的壁緣抵住,溫熱的水濕了濕她的雙唇。一顆藥被喂進了嘴巴裡,根本還來不及感受苦澀,撲麵而來的氣息讓人心裡一驚。
牙關被他的舌撬開,沒有辦法吞咽的藥片順著進入口中的細細水流流入喉中。於是她的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一下,接著便是第二片以同樣的方式被喂下去。
她終於重新躺回這張床上。
被子被人拉到了肩以上的位子,又掖了掖,方才感覺他離了手。
再是時間流逝了一會兒,房門再次打開,又被合上。
是工藤新一出去了。
床上的人以微不足道的口氣,歎了歎。
原本僵硬的嘴巴因這一係列的被迫“動作”,好像恢複了些力氣。
……
島田家的餐廳上。
島田南夫向諸位介紹著工藤新一等人的身份。
當在座的各位聽到他們偵探的身份後,皆露出了不小的驚疑反應。
其中反應最大的,便是島田南夫的繼母,叫做島田美嘉子的女人。她就如男人之前在車中說的那樣,大概四十不到的年紀,保養良好的臉蛋還能透出嫵媚動人的風情。
一顰一笑間都能勾人,是位魅力不淺的夫人。更何況她此時一襲黑衣,隻有頭上戴了小朵的白花,許是剛才為丈夫哀悼,眼眶還有些紅潤。更帶了些楚楚可憐的意味。
在她左手邊的便是島田南夫的妹妹,島田家的二女兒島田紗繪。她的長相和島田南夫有七成相似,頭發剪至了下巴,看起來是個頗為硬朗的女強人形象。
不過此時她的心情也很不好,從胸前所戴的配飾與服裝不搭便可看出。這位珠寶集團的二小姐根本沒有心思花在打扮上。
許是她也因父親的去世而感到極度的悲傷,來不及想那麼多。
在二小姐的左手邊,則坐著在場的唯一一個小孩子。大概7、8歲的樣子,梳著小背頭,眼睛又圓又亮地看著桌上的每一個人,是個頗為帥氣又不失童真可愛的男孩。想必就是島田夫人的兒子,島田家的繼子,島田英士。
他是家中的幺子,平日裡便頗受父親寵愛,如今父親去世,孩子雖然不明白死亡的含義,但從這些天見不著父親的情況來看,他顯然也情緒不高。
工藤新一和島田南夫坐在同一邊,琴酒和伏特加也坐在他的旁邊。右手邊的最後一位,便是島田家的私人醫生福田原介。
福田醫生看樣子在島田家應該待了很久了。島田南夫曾經在餐前的幾分鐘與工藤新一私下說過,他父親的身體都是由福田醫生一手照看。
尤其是藥物,都是經過福田醫生手的。
如果父親不是病發身亡,那麼福田先生最有作案的機會。
可是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島田南夫也暗示了工藤新一,這位福田醫生與他繼母的關係向來很好。甚至好得有些過分。
他不止一次看見他們在庭院的隱秘處單獨碰麵聊天,一聊便是許久。再加上兩人有些親昵的舉動。
他已經懷疑,是不是福田醫生與自己的繼母串通好要謀殺父親,好謀奪他們島田家的財產。
工藤新一要他稍安勿躁,這個世界沒有真正的完美犯罪,但凡是人做下的事情,總會遺漏些蛛絲馬跡。
在抓到真正的犯人前,絕不能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