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警校教學樓天台上麵。
桑月對景光說的最後一段話是。
“不管說與不說,我和他分開都是肯定的了,隻是最後誰先提出來的而已。”
“怎麼辦,真的好想跟你們一起結業。”
“畢業警官服真的好帥啊,好想穿上跟你們一起拍照。”
景光從她濕潤的瞳孔裡麵看到了一種水晶質感的通透,雖然是22歲的年紀但是看起來還像是一個孩子,臉上掛著一種超然脫俗的幼感。
她的領口被風吹的翻飛,包裹著白皙的脖頸線條,再往下的時候是不堪一握的肩頭。
Zero說她在寒冷的時候是煦色韶光,黑暗的時候是盛世煙火。
這樣的人似乎天生就注定了不平凡的一生,不屈於普通也不沉澱在俗世。
桑月想的也很清楚。
馬上就要結業了,她得跟降穀零打一個預防針。
而且酒廠那邊還讓她去做掉渡邊來歲,這次不見點血的話恐怕沒辦法跟Gin交代。
桑月出發前往那智大社的時候,她換上了一件純黑的衣服。
黑色的薄衫、黑色的中筒褲、黑色的腰帶,頭上也戴了一頂黑色的棒球帽。
淺薄在帽簷下麵遮不住美目,她繞過夏山迎的寢室門口穿過警校的人流,在所有奇怪的注目禮裡麵走向大門口。
站門門口的時候,桑月駐足在外麵回頭看著宏偉博大地教學樓,每一棟窗戢影影綽綽地亮著燈,裡麵時不時有幾個人影走過。
那些全部都是在這個警校裡麵渡過漫長的六個月教習,很快就能順利結業入職的警察。
她的同僚。
這個城市的希望。
桑月回過頭,穿過岔路口沿著地鐵線按照約定的地方而去。
一路上,桑月也不知道自己抱有什麼樣的情緒,甚至都沒想好從哪裡開頭跟降穀零講愛麗絲的故事。
降穀零知道後會用什麼樣的表情呢?
桑月不知道。
明天就是警備局的麵試了,桑月其實有一點私心,或許把這件事告訴降穀零之後,他是不是可以幫助自己一起來麵對愛麗絲的人生。
這樣,她可能就沒有這麼累了。
路過一個繁華人流的商場,隔著櫥窗的玻璃,桑月看到自己的身後有一個從十分鐘前就一直尾隨著自己的人影。
這個人的跟蹤並不是很熟練,在她的眼睛裡麵破綻百出。
桑月沒有表現出自己已經發現被跟蹤的反應,而是繼續裝作視若無睹的往前走,跟那個人在商場附近轉圈圈。
整個商場到處都是販賣家具器材的商鋪,旁邊有一個屹立著高大的櫃鐘,上麵還有很多剩餘的空間都用繁瑣華麗的花紋裝飾,完美的堵住了這條道路的儘頭,變成了一個死胡同。
那人跟過來的時候,看著空無一人的小巷。
淡綠色後玻璃的小窗上麵倒映著桑月抱著手臂的樣子。
她麵無表情,看著那個和她一樣穿著一身黑的男人,和他黑色帽簷後麵高高綁起的馬尾。
黑絲如瀑,傾灑在他裹在法式暗扣襯衫後,有幾縷被撩到身前,發尾卷了一個饒有興致的彎圈,很像是個在挑逗時勾起來的手指。
桑月沉聲:“誰?”
他輕笑一聲,氣音帶著致(zhi)幻的笑意。
“好久不見了。”
“你這釀了月亮的美酒。”
這句話……是他!
桑月眉目震驚:“你還敢出現?”
他伸手,摘下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張完全沒有任何粉飾的素白秀氣臉廓,不是濃妝豔抹的女性化、也不是剛毅刀削的硬挺,而是線條極致柔美、眼角拉長且上揚的妖異和遊戲人間的趣味性。
“當然,我來找你啊。”
他笑著,朝著桑月伸出手臂,渴望擁抱。
“親愛的希歌爾。”
桑月看著他一雙水霧蒙蒙的眼睛,裡麵是邂逅的喜悅,自己的如臨大敵和他眼睛裡的那種光澤形成了鮮明對比。
“好吧,看樣子你不想來一個久彆重逢的擁抱。”蘇我千城被桑月的眼神刺痛,有些難過的收回了手。
“你不怕我報警嗎?”桑月聲音沉了幾度,眼睛死死盯著眼前這個美麗但又危險的家夥。
原本羞怯和興奮的神情褪去,變成了一點冰冷的酒氣。
他笑笑:“你不會的,因為我是尤格裡。”
尤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