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野鬼村·其十五(1 / 2)

惡毒女配,性彆男 漱己 12107 字 8個月前

每每與薑無岐接吻, 酆如歸定會渾身發軟, 這一回亦不例外, 他圈住了薑無岐的雙手軟得不成樣子,若不是十指緊緊扣著, 早已滑落下去了。

唇齒間傳來的熱度燙得他的三魂七魄齊齊戰栗起來, 逼得他無法克製地逸出了低吟。

這一聲甜膩、勾人的低吟入了薑無岐的耳蝸, 引得他的手不受控製地摸索著酆如歸的身體。

方才披上不久的褻衣複又委地,暴露出酆如歸一身瑩白的肌膚來, 骨肉勻亭,稍顯清瘦, 其上卻覆著密密麻麻的傷痕。

薑無岐心下生疼, 鬆開酆如歸的唇齒,轉而吻上了酆如歸心口上方一寸之處,這一處有一道刀傷, 傷痕微微凸起著,長約半寸, 照酆如歸身體的恢複速度看來,這傷痕最初應當十分可怖。

酆如歸從與薑無岐接吻的恍惚中略略緩過神來,睜開雙目, 望著薑無岐道:“這傷痕是我自己拿了匕首傷的。”

應是由於被自己親吻過的緣故,酆如歸的嗓音尚有些粘膩,但他的語調卻極為平淡。

薑無岐柔聲問道:“你何以要如此?”

酆如歸毫不在意地答道:“當時我那癮發作得厲害, 著實熬不過去, 便往自己身上隨處劃了幾刀, 這僅僅是其中的一刀。”

他捉了薑無岐的手覆到自己的左邊的第三根肋骨上,又道:“這也是其中一刀,稍稍淺了些。”

其後,他以空暇的左手將右足的褻褲扯了上來,而後捉著薑無岐的手覆住左側腿根上的一處傷痕:“我早已忘我當時總共往身上劃了幾刀。”

當時,他被生身之父逼迫溺死於湖中,再轉醒時,發覺自己伏倒於一個幽暗的山洞,山洞裡頭有橫著一大片陰影,他細細一看,才知是三個活人,這三個活人被紅綢死死地捆著,應是昏厥過去了,一點動靜也無,隻發出輕微的吐息聲。

他正奇怪於自己為何莫名其妙地到了這個山洞,且身邊捆著三個活人,突地,他的雙手卻開始打起了顫來,喉嚨乾澀難耐,緊接著,他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五臟六腑幾近爆裂,嗜血啖肉之欲直直地奔湧上來,更有一把嗓音在他腦中回蕩:“吃下他們,吃下他們,你便不會再疼了,他們本就是你的吃食……”

他哪裡願意吃人,但身體卻忍不住操起身側的一把匕首,向著那些人走了過去。

他俯下身去,撥開其中一女子頸上的碎發,張口欲咬,幸而理智及時將他製止了。

他不知自己為何會變作這副模樣,艱難至極地往外頭去,但每行一步,從那三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人血與人肉的香氣便仿若一線線細絲,要將他的雙足牢牢纏住。

他好容易走出山洞,雙足卻是一趔趄,跌倒於地後便再也站立不得了。

他唯恐自己當真殺人而食之,站立不得,便以雙手爬行,他必須要離那些誘人的人血與人肉遠一些,再遠一些。

地麵上是尖銳的荒草與粗糙的泥土,不多時,他的身體便割開了無數個口子,最是那一雙手鮮血淋漓。

他喉間一動,當即張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背,但這手背遠遠不夠,鮮血蜿蜒著被咽入喉嚨後,那喉嚨竟是愈加疼痛,他的喉嚨不斷地渴求著飲不儘的鮮血,吃不儘的人肉。

他的視線忽而落在了右手的匕首上,他為何還沒有扔掉這把匕首?是因為這副身體不允許麼?這副身體欲要以這把匕首割斷那三人的咽喉,剔下那三人的皮肉,一點點地送入口中咀嚼麼?

不,為人者決計不該如此?

他索性以這匕首在心口上方劃開了一道傷口,這傷口淌出了血來,他便拿雙手去接,然後湊近唇瓣去舔食。

他又接連將匕首沒入了側腰、腿根以及其餘的身體部位。

鮮血漱漱而下,他儘數飲下之後,那癮才略有緩解,一緩解,痛覺神經敏銳了許多,身上的傷口隨即作疼了起來。

他貴為異姓王府的二公子,從小被錦衣玉食地養著,身嬌肉貴,哪裡受得住這般的疼痛,即刻被疼得淚水漣漣。

“好疼,好疼,好疼呀……爹爹,娘親快來救我,我好疼呀……”

話音落地,他才回想起來,他因斷袖之癖被父親逼死了,而娘親不敢違逆父親,無視於他的求救,隻在一旁抹眼淚。

既然他已經死了,為何還能感知到疼痛?

許這是一場噩夢罷?

他依然是那個嬌生慣養的二公子,受儘父母的寵愛,被逼死是假,而今的一切亦是假的。

待夢醒了,他便可衝著母親撒嬌,道自己發了一個噩夢,那噩夢甚是詭異,甚是恐怖,甚是荒誕。

母親便會抱著他,安慰他,所有的夢都是假的,切勿作真。

但疼痛竟是一分未褪,折磨於他,真切得不容置疑,他哭得濕透了鬢發,卻逃離不了這個噩夢。

不過半刻,那癮居然又卷土重來了,他不得不急急地咬下自己手背上的一塊皮肉,收入腹中,這塊肉並不足夠,他又去吸食從自己身體上流淌出來的鮮血,這些鮮血亦不足夠。

該怎麼辦才好?

當真要去將那三人吃了麼?

不行,他不能這麼做,同類相食與禽獸有何異?

他執著匕首,沒入心口上方的那處破口攪弄著,急切地飲著傾瀉下來的鮮血,同時從中割下來幾片肉來。

而後,他又胡亂地劃破自己的肌膚,以便吸食更多的鮮血。

也不知吸食了多少的鮮血,他那癮終是被壓下去了。

他橫於荒草叢中,雙目半闔,神誌渙散。

迷迷糊糊中,他忽然想起了昨日看過的一冊話本,那話本上有一反角,以吸/精氣,食人肉,飲人血為生,其人喚作酆如歸,喜作女子打扮,顏若舜華,病態地迷戀著話本的主角薑無岐。

那酆如歸居於鬼山,鬼山終日陰森,難見天日,一如他現下所在之處。

那酆如歸身著紅衣,他如今亦是身著紅衣。

所以,他是在死後穿越成為那酆如歸了麼?

他是該慶幸自己又有了重活一次的機會?亦或是該傷心自己竟擁有了一副須得吸/精氣,食人肉,飲人血的肉身?

他疼得昏死了過去,再醒來時,他掙紮著起身,每一個動作俱會牽動身上的傷口,須臾,他便出了一身冷汗。

他費儘全力將山洞中的三人送下了鬼山,為他們鬆綁後,便又回鬼山上去了。

那之後,他拚命地戒去了吸食/精氣之癮,但嗜血啖肉之欲卻發作了無數回,他慢慢地習慣了疼痛,從未再像第一回發作一般疼得大哭不止,故而每每薑無岐問他“可是疼了?”,他才會回答“一點不疼”。

而今,他捉著薑無岐的手覆上自己的傷痕,卻直覺得委屈。

因為薑無岐會心疼他,他才會覺得委屈罷?

薑無岐不喜酆如歸以如此平淡的口吻來講述自殘之事,蹙眉道:“你該顧惜自己一些。”

酆如歸凝望著薑無岐,抬手撫平了薑無岐的眉間,他不願薑無岐為他蹙眉,當即應承道:“我知曉了。”

薑無岐又吻了吻酆如歸的眉眼,才道:“餓了麼?要去用早膳麼?”

酆如歸頷首道:“嗯,無岐,我餓了。”

洗漱過後,酆如歸便用早膳去了,匆匆地吃罷早膳,他又擁住了薑無岐的腰身,要求道:“無岐,你再吻我一下好不好?”

薑無岐依言吻上了酆如歸,未免沉迷其中,淺吻即止。

酆如歸抬眼去望薑無岐,歉然道:“抱歉,我又勉強你了罷?”

酆如歸心口登時又升起了委屈來,與適才的委屈混在一處逼得他雙目生紅。

他忍住了眼淚,淡然地道:“你明明隻應允了我每日親吻我一回,確是我過分了。”

其實,薑無岐並不喜歡與他接吻,亦不喜歡他這副身體罷?

說罷,他站起身來,背對著薑無岐,道:“我去看看大娘如何了。”

他堪堪走出一步,卻被薑無岐扣住了手腕子。

他並未回過首去,隻道謝道:“多謝你為我買來了縐紗鮮肉小餛飩,五隻灌湯包、一張蔥油煎餅,每一樣都十分可口。”

“如歸……”薑無岐輕喚一聲,一雙唇緊接著吻上了酆如歸的後頸。

酆如歸不禁錯愕,回過頭去瞧薑無岐,又從薑無岐眼底窺見了迷亂之色。

薑無岐吻過酆如歸的後頸,竟是抬手解去了酆如歸的腰間係帶,又將其衣衫一一褪下。

酆如歸不知薑無岐意欲何為,但仍是任憑薑無岐褪儘他的衣衫,並將他壓倒於床榻之上。

他身無寸縷,又是羞恥,又是忐忑。

薑無岐覆下唇去,含住了酆如歸的喉結,這喉結曾被利爪貫穿過。

他又吻上了酆如歸心口上一寸的那傷處,下頜卻一時不慎,觸到了下方的那處嫣紅。

他心下悸動,覺察到身下酆如歸的身體輕輕一顫,遂伸手去安撫。

“無岐……多撫摸我一會兒……”酆如歸已意識到薑無岐此舉是為了親吻他的傷痕,因為他可憐得很,令薑無岐心疼了,但他極為容易滿足,被薑無岐親吻、撫摸著,便軟作了一汪春水。

即便薑無岐並不喜歡他這副身體,但應當不討厭罷?

薑無岐心知自己又欺負於酆如歸了,但身體卻是無法與酆如歸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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