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野鬼村·其十五(2 / 2)

惡毒女配,性彆男 漱己 12107 字 8個月前

他吻罷酆如歸全身上下遍布的傷痕,又將酆如歸擁入懷中,按照酆如歸所言,細細地撫摸著酆如歸的肌膚。

在亂葬崗時,酆如歸便脫下過衣衫,供他查看傷口,那時他見得這滿布於全身的傷痕陡然心疼,但更多的是覺得酆如歸可憐,從而生出了同情之心。

但如今,他卻恨不得全數的傷痕嵌於自己身上,與酆如歸無半點牽連。

這副他所迷戀的身體原不該有丁點損傷。

他清楚酆如歸不會喊疼,便也不問酆如歸疼是不疼,隻顫聲道:“你勿要再自殘了。”

酆如歸卻是鼓足了勇氣,不答反問:“無岐,你喜歡我的身體麼?”

莫不是自己見不得人齷齪心思被酆如歸發現了罷?

薑無岐心臟一緊,但仍是據實答道:“貧道喜歡你的身體。”

酆如歸蹭了蹭薑無岐的麵頰,粲然笑道:“那我定不會再自殘。”

“那便好。”見得酆如歸的笑顏,薑無岐即刻鬆了一口氣,他的心思應該並未被酆如歸發現罷?

可酆如歸為何要問自己喜不喜歡他的身體?

薑無岐萬般困惑,卻又聽得酆如歸認真地道:“我本意不是要自殘,隻不過是我太過無能,熬不過那癮罷了。”

——酆如歸曾為了舔舐薑無岐身上的傷痕自殘過,但他刻意將此事忽略了。

薑無岐不假思索地道:“你熬不過那癮便來貧道這吸食血液罷。”

酆如歸輕吻過薑無岐的唇瓣,又沉吟著道:“不知何時我才能將那癮戒掉?”

薑無岐思忖著道:“你那癮最近一次發作是在那金雞山上罷?算來已有近半月不曾發作過了。”

酆如歸答道:“確實如此,不過這半月我並未受甚麼大傷,一旦傷得厲害了,許那癮便會上來。”

這半月間,酆如歸的一枚丹蔻在挖落花生之時斷去了,左足在墜入深水潭時被水草劃出了五道傷口,與酆如歸曾受過的傷相較,著實算不得甚麼。

可於薑無岐而言,縱然是些微傷口,長於酆如歸身上,便令他心疼不已。

酆如歸尚未束發,他伸手以指尖梳理著那微涼的發絲道:“貧道以後定然護你周全,不教你再受丁點傷害。”

聞言,酆如歸的心臟亂竄不休,不斷訴說著對於薑無岐的愛戀。

他凝了凝神,才道:“可即使我不受傷,我也無法保證那癮不再發作。”

“如歸……”薑無岐喚了一聲,便沉默不言了。

他欲要保護酆如歸,卻不知該如何保護。

片晌,他吻著酆如歸的發頂道:“那你便來吸食貧道的血液罷,將貧道這一身的血液吸乾了都無妨。”

“我怎麼舍得?”酆如歸直起身來,與薑無岐四目相接,一字一字地道,“無岐,我怎麼舍得?”

也不知是由誰主動的,下一瞬,倆人的四片唇瓣便貼合在了一處。

唇齒糾纏,交換津液,亂了吐息。

不知吻了多久,酆如歸實在緩不過氣來了,才抬手推開了薑無岐。

薑無岐輕拍著酆如歸的光裸的背脊為他順氣,但手指卻不聽使喚地順著脊椎伏上了他最為喜愛的蝴蝶骨。

酆如歸的身體原就有些發燙,他深恐再任由薑無岐撫摸下去,那物會充血腫脹,因而他立刻從薑無岐懷中站起了身來,一麵粗粗地喘息著,一麵撿起委地的衣衫。

薑無岐見狀,行至酆如歸麵前,取過衣衫,為酆如歸穿妥。

“我們去看看大娘罷。”酆如歸喘勻了氣,顧盼流轉間,卻仍有媚色。

倆人走出了房間去,找了一圈,卻左右不見傅母。

傅母往何處去了?

酆如歸猜測道:“大娘許是去看望她的一雙曾外孫去了。”

薑無岐應道:“那我們便去瞧瞧罷。”

酆如歸與薑無岐疾步去了傅蔭的夫家,遠遠地便聞得了那一雙龍鳳胎的哭鬨聲。

傅蔭夫家大門緊闔,由酆如歸叩了門。

僅僅叩了一下,門便被打開了,開門的乃是傅蔭的婆婆,婆婆抱著龍鳳胎中的女孩。

婆婆隻在傅家見過酆如歸與薑無岐一麵,見得倆人,略略吃了一驚:“你們二人莫不是親家公的親戚?”

酆如歸回道:“我們二人並非是傅公子的親戚,但與傅公子有些交情。”

婆婆又問道:“那你們此番是來看望孩子的麼?”

酆如歸搖首道:“其實我們是來尋傅大娘的,昨日傅公子離去,我們怕傅大娘受不住,會出事。”

婆婆還未開口,一間房間的簾子一掀,傅蔭從裡頭走了出來,她懷中抱著另一個孩子,麵無表情地道:“傅明煦終於死透了麼?當真是合該普天同慶的大喜事。”

她懷中的孩子本就在哭鬨,想是被她的語氣嚇著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急得哄道:“乖,娘親抱著你呢,娘親愛你,你勿要哭了,娘親唱兒歌與你聽可好?”

酆如歸不能為傅明煦解釋一二,悵然地握了薑無岐的手,又對著傅蔭道:“你尚是嬰孩時,傅公子定也是這般哄你的,而今他已故去,往事如煙離散,你勿要記恨他了罷。”

“你叫我勿要記恨他,但他殺了我的娘親,令我不過四歲便沒了家,你叫我怎能不記恨他?”傅蔭雙目含淚,“他殺了我的娘親,我看見我娘親的肚子被他一刀破開,鮮血、腸子從破口流瀉出來,好似源源不絕,我都不曉得原來人的肚子裡會有這麼多的鮮血,這麼多的腸子,他手中拿著庖刀,那庖刀是娘親每日為我做菜用的,上麵有我娘親的味道,那庖刀從娘親的肚子裡拔/出來時帶出了一些內臟來,內臟是暗紅色的,他把那些內臟丟棄在地上便出去了,再也沒有回來。我跑到娘親身邊,娘親撫摸著我的臉,想要與我說些甚麼,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我自小是被娘親帶大的,他不是在念書,便是在外頭做木匠。我以為他不喜歡我,每一次他回來都很乖很乖,但他還是會撥開我的手,背上行囊。當時我年紀小,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但我一直記得為我做飯,哄我吃飯,抱著我唱兒歌的娘親與他離去的背影……以及……以及他是如何殺了娘親的!

“我原以為我是個有娘親,有爹爹的孩子,較那些隻有娘親,或者隻有爹爹的孩子幸運許多,但他那一刀下去,我既失去了娘親,又失去了爹爹,你叫我怎能不記恨他?”

傅蔭收住了眼淚,盯著酆如歸與薑無岐,厲聲道:“出去。”

酆如歸張了張口,極想與她說她的爹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她的爹爹為了她一無所有。

他甚是羨慕她,倘使他有這樣好的爹爹,他便不會因斷袖之癖而喪命了。

但他不能說與傅蔭聽,不然傅明煦的一番付出便付諸東流了。

他要說便定要提及傅蔭被性侵一事,那傅蔭心中為她娘親所塑造的慈母形象便會瞬間崩塌。

她要如何麵對自己曾為禽獸不如的母親而肆意中傷父親一事?

又如何麵對她的父親與母親皆是間接為她而死之事?

“走罷。”酆如歸扯著薑無岐的手出了傅蔭的夫家,又去了傅家的田地。

傅家的田地不過三畝,一眼便可望儘,顯然傅母並不在。

傅母莫不是尋了短見罷?

酆如歸心中焦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與薑無岐受傅明煦之托,要陪伴傅母三日,倘若傅母第一日便尋了短見,他們該如何向傅明煦交代?

“你勿要擔心。”薑無岐吻了吻酆如歸的眉心,“許大娘為傅明煦燒紙錢去了,讓他在地府能過得快活些。”

四周並無一個活人,亦無一隻鬼,他拉著酆如歸,往人群密集處走去,見得一女子迎麵而來,便開口詢問道:“請問姑娘可知曉傅明煦的墳塚在何處?”

這傅家村中之人大抵沾親帶故,想來一問便知。

果然,那女子答道:“就在後山。”

“大娘必定在傅明煦墳塚那。”酆如歸自我安慰了一句,便與薑無岐一道疾步往後山去了。

後山是一大片的墳塚,倆人找了良久,才找到傅明煦的那一座墳塚。

這墳塚上插著一支慘白的招魂幡,迎風招展著,墳塚前則有不少的紙灰,亦有些果物,還有兩支未燃儘的白燭。

酆如歸蹲下身去,碰了碰紙灰,歡喜地道:“這紙灰還熱著,大娘應該不久前才離開。”

薑無岐溫言道:“許她燒完紙錢已回家去了。”

“那我們也快些回去罷。”酆如歸施展身法而去,引得路人連連側目。

薑無岐緊跟上酆如歸,但傅家空空蕩蕩的,並無一人。

酆如歸唯恐自己有所遺漏,將不大的傅家找了足足三遍,才撲到薑無岐懷中道:“大娘不會出事罷?”

猝不及防間,有一把聲音尖銳無比地擊打在酆如歸的耳畔:“有人跳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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