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薑無岐則點了香菇素雞、涼拌茼菜。
菜還一道都未上,酆如歸窮極無聊,便抓著薑無岐的手把玩,後又低下首去,吻了吻劍繭道:“你練劍之時是否很是辛苦?”
薑無岐毫不在意地搖首道:“貧道並不覺得辛苦,貧道自小隨師傅修道,自該將劍練好,有時,一日要練七八個時辰,即便是寒冬酷暑,飛雪烈日,但那又如何,人存於世,便該努力克服自身弱處,不然,這短促的一生,終將渾渾噩噩,一無所得。”
這便是自己所心悅的薑無岐了,意誌堅定,一往如前。
自己問薑無岐是否辛苦,反是看輕了薑無岐。
他以舌尖感知著劍繭的粗糙,含含糊糊地道:“無岐,對不住。”
“你有何處對不住貧道?”薑無岐滿麵疑惑,後又緊張地道,“你莫不是移情彆戀了罷?”
酆如歸忍俊不禁,笑了一陣,才望住了薑無岐的雙目,一字一頓地道:“隻有你是不同的,若是我不曾遇到你,許我終此一生都不會對一人動心,無岐,全天下無一人可取代你。”
薑無岐舒了口氣,又聞得酆如歸解釋道:“我明知你並非吃不起苦之人,卻問你練劍之時是否很是辛苦,自覺是看輕了你,是以,才會向你致歉。”
薑無岐輕吻著酆如歸的額發道:“你問貧道是否很是辛苦,顯然是關心於貧道,何以要認為自己是看輕了貧道?”
“嗯,我知錯了。”酆如歸狹促地笑道,“為了彌補我適才犯的錯,待會兒,你不許動竹箸,由我來喂你罷。”
薑無岐拒絕不了酆如歸,甜蜜地應承道:“好罷。”
倆人說話間,香菇素雞、涼拌茼菜這兩道不費功夫的菜已被端上了桌案。
酆如歸執起竹箸,笑吟吟地問道:“你要先吃哪一樣?”
薑無岐答道:“便香菇素雞罷。”
酆如歸去夾了一片素雞,但卻未喂予薑無岐,而是入了自己的口。
他以齒半銜著素雞,又傾身湊近了薑無岐的唇。
薑無岐會意,咬住了素雞的另一頭,倆人四目相望,慢條斯理地吃著,待素雞分彆被倆人收入腹中,倆人的唇瓣便貼在了一處。
倆人如此這般吃罷了一碟子的素雞,期間,驚得端來了梅菜扣肉與豆腐燜魚的小二哥麵紅耳赤。
小二哥尚未娶妻,見得一對璧人當著他的麵接吻,連“慢用”二字都忘了說,拔腿便往庖廚跑。
酆如歸見狀,不由失笑,換了雙竹箸嘗過梅菜扣肉與豆腐燜魚,便又用原先的竹箸夾茼菜與薑無岐。
薑無岐張口去吃竹箸尖的茼菜,那茼菜卻稍稍退後了些,接著,將他的唇瓣細細摩挲了一通,才乖順地被他收入口中。
分明是酆如歸在作怪,但酆如歸卻故作吃驚地道:“無岐,你又不是三歲稚子,不過是吃一口茼菜,怎地吃得唇上滿是油星?”
薑無岐萬般無奈地道:“如歸,不是因你之故麼?”
“才不是。”酆如歸可憐而膽小地道,“你勿要誣賴於我。”
薑無岐無法,隻得妥協道:“全數是貧道的過錯,吃得唇上滿是油星。”
酆如歸轉眼間又變了姿態,居高臨下地道:“既是你的過錯,這碟子餘下的茼菜便歸我了。”
薑無岐好脾氣地道:“歸你便歸你罷。”
酆如歸大快朵頤地將一碟子茼菜席卷一空,又吃了一半的梅菜扣肉與豆腐燜魚,才喚來小二哥為薑無岐要了一碗青菜湯飯。
待青菜湯飯上來,酆如歸便乖巧地用調羹舀了,一勺一勺地送到薑無岐唇邊。
這次,他並未再欺負薑無岐,喂薑無岐吃罷一碗青菜湯飯,便取出了絲帕來,為薑無岐將那雙他極為著迷的唇瓣擦拭了乾淨。
而後,他便吃他的豆腐燜魚去了,待一碟子豆腐燜魚下肚,冰糖紅燒肘子才姍姍來遲。
他懶得自己動竹箸,便躺倒於薑無岐腿上,雙目灼灼地凝視著薑無岐道:“無岐,喂我。”
這冰糖紅燒肘子已燉得又熟又爛,輕輕以竹箸一分,一塊肉便掉落了下來。
薑無岐夾起一小塊冰糖紅燒肘子,方要喂食,酆如歸卻故意不肯張口。
薑無岐奇道:“你不吃了麼?”
“你先吻我一下。”酆如歸強忍住對於冰糖紅燒肘子的渴望,“不然,我就不吃了。”
聽得此言,薑無岐便吻了吻酆如歸,這個吻如同扇動的蝶翼一般,溫柔似水。
酆如歸纏著薑無岐吻了片晌,便張口讓薑無岐喂他冰糖紅燒肘子。
這冰糖紅燒肘子入口即化,微甜、軟糯。
酆如歸吃下一口,便催促著薑無岐喂他。
薑無岐生怕酆如歸這個姿勢會噎到,將冰糖紅燒肘子分成一小塊一小塊地送入酆如歸口中。
待一碟子冰糖紅燒肘子儘數被酆如歸吃下,薑無岐伸手覆上酆如歸清瘦的腰身,歎息著道:“你若是能長胖些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