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甚是享受被薑無岐保護的滋味,用額角蹭了蹭薑無岐的心口,便以一雙含情脈脈地雙目望住了薑無岐:“夫君,我方才好生害怕。”
酆如歸的性子時而強硬,時而柔軟,但他從不在旁人麵前示弱,隻自己不同。
薑無岐心中無比歡喜,同時伸手攬緊了酆如歸的腰身。
待老鴇回來時,見這大堂中躺著的尋歡客與壯漢,心中確定了那紅衣美人便是鬼山之中的千年惡鬼酆如歸。
她著人將躺於地麵上之人扶起,才行至酆如歸麵前,恭敬地道:“此處人多不便,請隨奴家來。”
酆如歸便起身與薑無岐一道由老鴇引著往後院去了。
期間,經過花娘閨房,不堪入耳的淫言浪語接連不斷地竄入酆如歸耳中,他側首去瞧薑無岐,薑無岐卻甚是鎮定,連時常被他輕薄得發紅的耳根都如尋常一般。
不知是薑無岐不知這些淫言浪語是從何而來,亦或是這些淫言浪語影響不了薑無岐分毫。
老鴇將倆人引至了後院的一座繡樓中,這繡樓乃是花魁連翹的住處,而這連翹便是常思遠的紅顏知己之一。
倆人一進繡樓,便見七個花娘朝他們盈盈一拜。
七個花娘皆是姿容柔美,氣質絕佳,其中最為出眾的那個便是連翹。
老鴇自是不放心自己手中極為緊俏的七個花娘與一千年惡鬼同處一室,即使心中恐懼,都沒出了繡樓去,而是立於門前,以防萬一,她並未將門闔上。
酆如歸將一眾花娘一一掃過,方才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們七人全數與常思遠有過雲雨之好麼?”
聞言,一眾花娘齊齊頷首。
酆如歸接著問道:“那常思遠可是自半年起,便再也未曾踏足過邀仙樓?”
一眾花娘又是齊齊頷首。
酆如歸三問:“你們可知常思遠為何不再踏足邀仙樓?”
其中一喚作川芎的花娘答道:“定然是有了新人罷。”
酆如歸搖了搖首,沉痛地道:“常公子已然故去了,半年前便為人所害,凶手至今下落不明。”
——他刻意謊稱常思遠死於半年前,便是以此來瞧一瞧諸人的反應。
在場除去他與薑無岐之外的八人,儘數麵露驚色,這些花娘倒似乎真與常思遠有些情分,霎時便紅了眼眶。
連翹以繡帕抹了抹淚水,欲言又止,末了,終是道:“常公子最後一次來尋我之時,曾與我說過他欲要迎娶一美人,難不成是那美人有古怪?”
麵前的一眾花娘瞧來全無掩飾,莫非她們當真與常思遠之死無關?
酆如歸一時無法判斷,瞧了眼薑無岐,才道:“而今凶手不知身在何處,煩請各位姑娘勿要將常公子之死宣揚出去,若是有何線索定要告訴常門主,我等便不叨擾各位姑娘了。”
言罷,他便扯著薑無岐的手往外頭走,但僅僅走出一步,他卻被薑無岐抱在了懷中。
薑無岐抱著酆如歸急急地退回繡樓,將門闔嚴實了,可不知為何忽而狂風大作,將門震得瑟瑟,眨眼間,好端端的雕花木門便碎作了一地,木屑飛揚。
酆如歸見狀,放眼望去,卻見一丈開外隱約有四人,端坐於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因狂風卷得塵土騰起而看不分明。
薑無岐附耳道:“他們恐怕道行不淺,擺的十之八/九便是四象伏鬼陣。”
他們是按著陳氏之言來的這邀仙樓,由此可見,陳氏不是認定了自己乃是害死常思遠的真凶要為常思遠複仇,便是對自己彆有所圖。
而常承安與陳氏可是一丘之貉?
一眾花娘與老鴇又是否牽涉其中?
自己實在是大意了,酆如歸思忖須臾,一把推開薑無岐,厲聲道:“此地危險,你且先離開,我恐是逃不過那四象伏鬼陣。”
薑無岐深深地望著酆如歸,猝不及防之下,陡然被酆如歸抬掌一劈,不得不後退了數步。
他整個人隨即沒入了飛沙走石當中,彈指間,竟是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