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無間地獄·其二(1 / 2)

惡毒女配,性彆男 漱己 11899 字 8個月前

酆如歸以甜到發膩的嗓音回答道:“你這具身體何止能供我吃上三回, 這三回乃是我一夜的食量,若是得暇, 白晝亦可吃上幾回,一晝一夜吃罷,次日還能再吃……”

他撫著薑無岐的眉眼,續道:“我定會對你欲罷不能,便吃上千萬年,直至我生命的終結罷。”

酆如歸這一席話入了薑無岐的耳蝸, 令薑無岐心頭的疑惑更甚,他苦思冥想著道:“所以你是要將貧道的身體切割成無數塊麼?但如何保存?”

薑無岐誤以為自己是要將其分而食之,但卻無一絲懼怕, 待自己的態度亦無半點轉變, 甚至擔憂著其屍身該如何保存,直教酆如歸心生感動。

可他這一番言語輕薄, 被薑無岐曲解成了血腥的殺人食肉, 酆如歸感動之餘, 又有些哭笑不得。

倘若他的膽量再大些, 他可以細細地向薑無岐講解男子與男子間是如何行雲雨之事的, 進而點明他所謂的“吃”便是以身體容納、吞咽下那物件, 而非啃食薑無岐的皮肉。

然而他亦未經過人事,著實是羞於啟齒,且薑無岐不曉此事, 不是便於他輕薄麼?

他心中暗喜, 探出舌尖來, 舔舐了下薑無岐後頸的血痂子,才故作認真地答道:“我還未想好該如何保存。”

薑無岐略略舒了口氣:“那貧道便能夠多陪伴你一些時候了。”

酆如歸莞爾道:“你若是願意,我允許你永遠陪伴我左右。”

“你不是要將貧道吃掉麼?”薑無岐滿目疑惑,“那貧道要如何永遠陪伴你左右?”

這薑無岐實在太過不解人事了,酆如歸輕薄薑無岐的心思登時散去大半,他憤憤地咬上了薑無岐的左側眼簾,咬牙切齒地道:“我要吃掉你,亦要你永遠陪伴我左右。”

酆如歸的吐息透過薄薄的一層眼簾,拂上薑無岐的眼球,他頓覺那眼球如遭火燎,連帶身體亦發起了燙來。

可酆如歸的態度卻教他迷惑不解,明明上一刻酆如歸還笑著,為何這一刻卻這樣惱怒?

酆如歸雖然素來喜怒不定,但這一回變得未免也太快了些,莫不是他不經意間開罪於酆如歸了?

“如歸……”他輕喚了一聲,並討好地道,“你要如何便如何。”

酆如歸喜歡被薑無岐縱容,但其實並不喜歡薑無岐以卑微的姿態,討好於他。

故而,酆如歸挑起了薑無岐的下頜,印上了一個吻:“無岐,你不必討好於我。”

如若酆如歸不是在親吻過他後,才出此言,薑無岐定然會誤以為酆如歸是在與他賭氣。

但眼下,他卻不知酆如歸究竟是喜是怒了。

他的酆如歸當真是難懂。

他渾然不知,於酆如歸而言,隻須他的親吻與擁抱,酆如歸即便氣得要毀天滅地,亦會軟倒於他懷中,歡欣雀躍。

他絞儘腦汁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得不開口問道:“你想要貧道如何?”

酆如歸大度地不與薑無岐置氣,隻要求道:“張口。”

薑無岐知曉酆如歸喜歡被他舔舐手指,他猜測酆如歸此番亦是如此,他張口靜待著酆如歸的指尖送入,然而出乎他所料的是被送入的並非是酆如歸的指尖,而是酆如歸指尖拈著的一枚野果。

不知酆如歸是何時摘了野果的。

這野果瞧來紅豔豔的,但嘗起來卻是淡而無味,他便朝著酆如歸道:“滋味爾爾。”

酆如歸手指一動,又有一枚野果掙脫枝葉,飛至了他掌中,他嘗了一嘗,這野果的滋味甚是美味,便道:“這野果嘗起來酸甜可口,許是你那枚野果還未熟透罷。”

薑無岐不經細思:“可以讓貧道嘗一嘗麼?”

酆如歸揉按著薑無岐的唇瓣道:“你想嘗的是我的口腔內裡,亦或是那野果?”

薑無岐這才反應過來,他那番話無異於在向酆如歸索吻。

他望住了酆如歸,坦誠地道:“貧道適才是想要嘗一嘗那野果的滋味,才詢問於你,但而今貧道想嘗的卻是你的口腔內裡。”

酆如歸當即撫上了薑無岐的右頰,探首吻上薑無岐的唇瓣,又以舌尖輕刷著薑無岐的唇縫。

那唇縫堪堪鬆懈,他便鑽入了舌尖去,輕點薑無岐的舌尖。

薑無岐立刻嘗到了那野果的滋味,果真是酸甜可口,但不過須臾,他竟隻能嘗到酆如歸的滋味了。

薑無岐正背著酆如歸,接吻不便,是以,粗粗嘗了嘗酆如歸的滋味,他便鬆開了酆如歸。

酆如歸乖順地趴伏於薑無岐寬厚的背脊之上,不再輕薄薑無岐,而是指揮著薑無岐靠近那些野果,便於他采摘。

不多時,他一雙手上便堆滿了野果,他宛若收集了足夠過冬的鬆果的鬆鼠一般,喜不自勝。

薑無岐將他背到溪邊,洗過野果之後,便又將他背回了篝火旁。

篝火搖曳於夜風中,將酆如歸映得影影綽綽著,催生出了蠱惑人心的風情。

酆如歸坐於篝火旁,自己吃一枚野果,便又喂薑無岐一枚野果。

這野果儘是紅豔豔的,但滋味不一,酆如歸亦嘗到了淡而無味以及苦澀難言的野果。

酆如歸提議道:“不若我們來比一比誰能吃到更多的酸甜可口的野果罷?”

薑無岐正被酆如歸所散發出來的風情蠱惑著,並未入耳,本能地問道:“你適才說了甚麼?”

聽得酆如歸又重複了一遍,他才頷首道:“好罷,可要如何證明我們無人撒謊?且勝利者可有獎勵?”

酆如歸粲然笑道:“不是很容易便能證明麼?我們吃進一枚野果,便接一回吻,確認對方口中的滋味便可。至於獎勵,無岐,你喜歡甚麼獎勵?”

薑無岐的耳根又泛紅了,思忖著道:“貧道並無心儀之物,你便買一件得羅送予貧道罷。”

每每自己要送得羅予薑無岐,薑無岐俱會婉拒,如今薑無岐卻要將得羅作為勝利的獎品,教酆如歸不由心生歡喜。

酆如歸又聽得薑無岐道:“那如若勝利者是你,你又想要甚麼獎勵?”

“獎勵麼?”酆如歸唇角含著狹促的笑意,如登徒子似的,以灼熱的眼波將薑無岐從頭至腳逡巡了一番,末了,眼波定於薑無岐麵上,卻是道,“你便買幾樣點心予我吃罷。”

倆人遂吃進一枚野果,接一回吻,待最後一枚野果被酆如歸收入腹中,酆如歸直覺得自己口腔內裡滿滿是薑無岐的滋味,這滋味仿若活物一般,蜿蜒著四散開去,強勢地將他的身體占為己有。

他凝定著心神道:“此番的勝利者乃是我,你勿要忘了買點心予我。”

薑無岐攬住酆如歸的腰身,應承道:“貧道從不食言。”

“那便好,你假若膽敢賴了我的點心,我便不理會於你了。”酆如歸被薑無岐親吻得渾身發懶,一身的皮肉仿佛要粘於薑無岐身上了。

薑無岐略略推開酆如歸,又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得羅,鋪於地麵上,才溫柔地道:“睡罷。”

“嗯。”酆如歸將薑無岐用力地一推,迫使薑無岐倒於得羅之上,緊接著,便將後腦勺枕於薑無岐的肩上,緊緊地依偎著。

周遭是似無儘頭的蟲鳴,漫入耳蝸,酆如歸不覺聒噪,反是無比安心。

自溺死於湖水當中,他便一直一直地不安著,難以入眠,他居於鬼山山洞,鬼山本就人跡罕至,山洞又是幽深晦暗,本不會有人踏足,特彆是夜幕降下之後,且縱然有人闖入,憑借他這副身體的修為亦可輕易驅趕,但他卻陷進了極度的不安,這不安如附骨之疽,揮之不去,因而一旦有風吹草動,他定會驚醒。

最初,他抗拒著睡眠,困倦得實在忍不住了,才被迫睡去;其後,他學著寬慰自己,每夜都要布下結界才能闔眼;而今,在薑無岐懷中,縱使是席天慕地之下,篝火時明時暗,四周昏晦,他亦無所畏懼,蟲鳴甚至成了他催眠的歌謠,伴著薑無岐有節律的心跳聲,催得他沉沉欲睡。

更深露重,他由於受寒而整個人纏緊了薑無岐,汲取著薑無岐的體溫。

薑無岐原已入睡了,被他這一動作鬨醒,亦愛憐地將他擁緊了些。

酆如歸這安穩的一覺是被一陣敲鑼打鼓之聲打斷的。

天色大亮,他睜開雙目來,不舍地蹭了蹭薑無岐的心口,方才坐起身來。

放眼望去,不遠處似乎隱隱有人送嫁,一座大紅花轎被荒草遮掩了大半,抬著花轎之人亦是一身的喜氣洋洋,前後或吹著嗩呐,或擊著鼓,或敲著鑼,或抬著嫁妝,直教人想沾一沾喜氣。

他與薑無岐成親之時怕是不會有這般的排場罷?

一時之間,他一如尋常人一般,極為想要瞧一瞧熱鬨,更是好奇新嫁娘是何等的花容月貌。

送嫁的一行人愈來愈近,但酆如歸的麵色卻是倏地一變。

薑無岐見狀,關切道:“你有何處不適麼?”

酆如歸搖首道:“這新嫁娘恐怕已然過世了。”

是了,隨著花轎清晰地映入眼中,靠近的並非是喜氣,而是刺鼻的血腥味。

——是妙齡女子流出的血液的氣味,若是換作心悅於薑無岐之前的酆如歸必定會覺得這血腥味誘人至極,但現下他直覺得異常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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