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1 / 2)

一日清晨,皇帝禦駕出宮,帶著臨安公主,直往魏府而去。

魏晉鬆還在趕路回京的途中,於府門前跪地迎接的是魏嚴的子侄。

皇帝親臨憑吊,這是何等的榮耀,魏府眾人麵容上的哀淒慘淡也隨之緩和了幾分。

蘇容臻隨著皇帝入了魏府,來時她勉力壓製住心中的悲意,可一進了這府門,舊時的記憶湧來,悲傷也就呼嘯而出。

等到了正堂,見到那烏木沉棺,上麵的白絹亮得刺眼,蘇容臻才意識到——

外祖父是真的離開了。

一時間,眼眶酸澀,淚水汩汩而出,即使用手捂住了眼睛,還是從指縫滲了不少淚珠兒滴落。

皇帝剛在旁慰問魏府親眷,一轉眼,便看到蘇容臻的這副樣子。

他顧不上其他,將她輕攬入懷:“早知你會觸景生情,如此傷心,朕說什麼也不會帶你來的。”

雖然對蘇容臻如此大的反應,心中微微有些奇怪。但此時也顧不上細思,還是先安撫了她要緊。

好半會兒後,蘇容臻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平複下來,她頂著紅彤彤的眼睛,和皇帝一起在魏老大人棺前上了柱香。

香煙氣上升飄散,她在心中默念:外祖父,一路走好吧,小臻現在過得很好,您老人家莫要擔心了。

當年母親死後,外祖父曾不放心她的狀況,想接她入魏府。

但後來武安伯府嚴辭拒絕,外祖父又身體日漸衰弱,無力與之相抗,此事才作罷。

但蘇容臻知道,外祖父心中,始終是掛念她的。

雖無緣臨終前侍奉床前,但想到總算是能前來憑吊,蘇容臻心中的哀痛才勉強淺淡了幾分。

正堂外忽然進來一個金吾衛,跪地稟報道:“陛下,魏晉鬆魏大人到了。”

皇帝微微挑眉,轉身過去,語氣都輕快了幾分:“太好了,快請他進來。”

魏晉鬆自從接到了父親病逝的消息後,便上書皇帝請求回京置辦喪儀。

皇帝早就有讓他回來的打算,借此機會,一道聖旨召他回京。

魏晉鬆接到聖旨,一路趕路,竟比預定的時間還早了一日。

蘇容臻也沒想到今日會剛好碰到舅舅回府。

舅不同魏府旁支,小時候還是見過她不少麵的。若是被舅舅看到,肯定會被他認出來,若是因此有了揣測,對於現在的情況而言並不是件好事。

於是蘇容臻對皇帝道:“我在屋裡悶久了,想出去透透氣。”

皇帝點頭應允:“你去吧,莫要走遠了。”剛好他也有要事要與魏晉鬆商談。

蘇容臻出了正堂,走到回廊裡,遠遠地望見了一個官服男子朝這邊而來。

那男子身影有幾分熟悉。

她眼皮一跳,急忙往右邊一轉,轉進了一條小路上,才鬆了一口氣。

方才,差點就與舅舅撞上了。

誰知,剛剛站穩,定睛一看,差點驚叫出聲。

一個玄衣如墨的男子正立於她的麵前,低頭望著她。

正是符铖。

見蘇容臻欲張口驚叫,他半俯下身,捂住了她的嘴。

他的聲音微沉沙啞:“公主若是不想被魏大人發現,就不要出聲。”

蘇容臻聞言停住了掙紮。

待魏晉鬆走遠後,符铖放開了手。

蘇容臻頗有些不忿:“你怎麼會在這裡?”

若不是這人像個黑無常一樣杵在這,她又如何會被嚇成這樣。

“公主不也在這裡嗎。”符铖語氣平靜,雙眸卻緊隨著她。

蘇容臻一時有些語塞,但一想到方才他竟敢直接伸手捂她的嘴,心中到底是有些羞憤惱怒:“那你也不能……”

話說到一半,止住了。

因為她清晰地看到,符铖瞳仁如獸目一般,裡麵幽幽閃著光。

麵對她的指責,他似乎一點也不惱怒,反而唇角微翹:“公主繼續說,臣聽著呢。”

說這話時,他的瞳孔縮動了一下,然後越發露出一種微妙的光澤。

蘇容臻感覺自己此時就像是被野獸盯上的羊羔一樣,隨時可能會淪為腹中餐。

她心頭泛起異樣,便後退兩步,也不繼續方才的話題了,隻想早點離開他身邊。

“公主。”蘇容臻才抬步,符铖的聲音就再度飄來,“以後可得小心一些了。”

蘇容臻腳步微頓,回頭看了他一眼。

然後她發現,符铖眼中滿是毫不掩飾,昭然若揭的偏執以及**。

對她的回頭,他似乎很滿意,唇角的弧度更大了。

蘇容臻感覺身子發冷,腳步

更快了幾分。

直到回到皇帝身邊,心頭的陰霾也沒有完全驅散。

皇帝見蘇容臻神色不豫,問道:“怎麼了?可是遇到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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