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燕娘歎氣:“要我說,孟典藥該有此劫。在這宮裡,活得好的,要不就是狠人,要不就是小人,再不然就是庸人。
她既不是狠人,又不是小人,也不是庸人,這不就招人恨了麼?吃個虧也好,長記性。
省得鎖春一天趾高氣昂的,到處得罪人。也不知
道她傲氣個什麼,我就想不通了!”
杜清檀道:“怎麼說?”
雷燕娘道:“孟典藥不是醫術精湛嘛,很多人都想請她瞧病,她有時候不在,人家就會找鎖春。
鎖春可倨傲了,有些話,我聽著都生氣,更何論是當事人呢?這宮裡的人,哪有那麼好得罪的。
不說這個了,你趕緊歇歇氣,等會又要備晚膳了,說是得多做一些,聖人要賞人。”
這事兒急也急不來,還得再緩緩,才能找人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杜清檀躺下休息,熏兒見她睡了,便坐到窗前安靜地做針線活兒。
忽然聽得外頭一聲門響,她便站起身來隔著窗縫往外張望。
但見鎖春腫著臉走出來,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去敲了孫小蘭的門。
伺候孫小蘭的宮人很快開了門,放她進去。
熏兒撇撇嘴,繼續坐下做針線。
另一邊,孫小蘭似笑非笑地看著鎖春:“你來乾什麼?”
鎖春屈辱地跪下去:“婢子來求典藥放過我家萍娘。”
孫小蘭翹著蘭花指,冷笑:“怎麼不求杜清檀啊?她不是最得兩位尚食的歡心?隻要她開口啊,一求一個準!”
鎖春眼裡露出幾分怨毒:“她哪有典藥的本事?”
杜清檀出去,她還以為會去幫著說情,把孟萍萍帶回來。
沒想到,怎麼去的怎麼回,害她空歡喜一場。
孫小蘭斜著眼睛吹指甲:“你說錯了吧,是我哪有她的本事?聽說程尚食打算收她做義女呢。
等她做了程尚食的義女啊,嗬嗬……還不得要升一升官?你家典藥正好給她騰位子了。
哎呀,哎呀,她怎麼這樣好命!不知要羨煞多少人呢!”
鎖春指甲陷入掌心,垂著頭低聲道:“隻要典藥能夠幫我家萍娘洗涮乾淨冤屈,放她出來,您讓婢子做什麼都可以。”
孫小蘭這才正眼看她:“做什麼都可以?”
鎖春咬著牙道:“對不起我家典藥的事不行。”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怎麼可能對孟典藥不利呢?我盼著與她做一對天長地久的好姐妹呢!”
孫小蘭叫鎖春起來:“你過來,我與你說。”
她貼著鎖春的耳朵,輕聲說了一段話。
鎖春麵色變幻,最終緩緩點頭。
孫小蘭陰狠地道:“這事兒若是走漏了風聲,或是沒辦妥,又或是辦好之後泄露出去,你敢扯上彆人,我定然讓你主仆二人橫著抬出宮去!”
杜清檀忙了許久,待到藥膳送走,天都快擦黑了。
她讓熏兒拿上特意留下來的一碗桂枝燉羊肉,去了尚宮局:“請問關女史在嗎?”
一個頭發花白的女史迎出來:“杜掌藥,你怎麼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