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檀輕輕歎了口氣,揚起笑容,給他鼓掌:“本已走到門外,聽到琵琶聲又折回來了,真是出乎意料。”
獨孤不求謙虛地道:“哪裡,我不行,也是被逼得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這話說得,就是在反擊挖苦杜清檀的。
杜清檀假裝不懂,笑道:“哪裡,很行,真的很行,從前也沒聽說你會這個啊,瞞得還真緊。”
獨孤不求勾著唇角、抱著手臂、冷笑。
“那你也沒問過我呀,我又不是那種厚臉皮的,怎麼好意思沒事兒就抱個琵琶往你跟前炫耀呢?
畢竟我官職低微,除了美貌之外一無所有,要想與你天長地久,總得給你相應的身份和財富吧?
不然,光是精通樂舞有什麼用?你精通食醫,診費那麼高,想買多少美貌樂人不行?”
杜清檀扶了一下額頭。
這,雖是真心話,但前麵還坐著個李岱,萬一讓人家堂堂皇孫誤以為是在罵他和低賤樂人一個樣,豈不是多招仇恨?
然而獨孤不求並沒有讓她操心,這人說完之後,立刻真誠地看向李岱,真誠地表態。
“我若像殿下,出身尊貴,應有儘有,定要心無旁騖,風花雪月,做濁世之間翩翩公子,超凡脫俗……”
李岱聽不下去,抬手製止了他:“本王沒有那麼小氣。”
總不能技藝不如人,氣量、人品也被比下去吧?
獨孤不求樂嗬嗬地笑:“殿下雅量。”
他隻顧著和李岱說話,眼角餘風都不給杜清檀,其實就是想讓她趕緊地認錯,承認自己狗眼看人低。
但是杜清檀並不認為這個場合適合做這種事。
畢竟一但糾纏下去,就沒完沒了,耽擱了回宮的時辰,大家都得不了好。
她虛偽地笑了兩聲,大聲說道:“哎呀,不知不覺已經這麼晚了啊!我真得走了!八娘,快快,借一匹馬給我,不然要遲到了,宮規不是兒戲!”
然後對著李岱行了一禮,飛快地溜了。
主角已遁,戲也沒有再往下演的必要了。
李岱和獨孤不求互相凝視片刻,嫌棄地收回了各自的目光。
武鵬舉迅速出來各種打圓場,調節氣氛。
李岱不領情:“天色不早,本王該走了。”
轉眼看到那昆侖奴羅葉低眉順眼地站在階下,就又動了心思,笑道:“你是叫羅葉,對吧?”
羅葉趕緊上前行禮,溫順地道:“回殿下的話,下仆正是叫這個名兒。”
李岱就道:“我看你很不錯,可想跟隨本王去郡王府呀?”
羅葉大吃一驚,眼珠子亂轉,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才好。
獨孤不求笑眯眯地走出來,負手立著,說道:“殿下來遲了!這昆侖奴,已是下官不才我的啦!就在之前,杜司藥把他送給了我。”
李岱皺起眉頭,不確定他說的是真還是假。
獨孤不求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張身契:“看,身契在此,羅葉,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