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源差點沒嗷的一聲喊出來。
傷口沒有洗過就算了,連藥都沒有上,就撒了一把土,他覺得原來隻有一點點的疼,變成了好多好多。
隻見小豆丁一號撒完土還得意洋洋的叉著腰,對著他的小夥伴們說:“你看!這樣就沒問題了,我上次受傷,我阿媽也是這麼給我弄的!”
其他的小豆丁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小豆丁二號上前來,見楚源眼淚汪汪的,還拍了拍楚源的肩膀:“放心吧,沒事兒的,隻要你好好的養傷,很快就會好了!”
這種傷口他們都不會在意的。
誰在滿院子亂跑的時候沒有受過傷啊,這在他們看來全都是小事兒!
可是,楚源在意啊!
從小到大,他就跟那個名貴的花瓶一樣,是被人供起來養的,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傷。
他的一行熱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因為在外麵摸爬滾打了一會兒,楚源的小臉蛋上麵已經沾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泥土。
眼淚順著楚源的眼眶落下來,洗乾淨了那一部分的泥土,在他的小臉蛋上...留下了一條白白的痕跡。
小豆丁和他們的小夥伴們都十分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楚源忽然間更悲傷了。
他氣呼呼的拿起自己的小籃子,一氣之下不巧的用上了受傷的手,連忙將籃子扔下來,換了另外一隻手拿。
小豆丁們笑的更開心了。
楚源嘟著嘴帶著小籃子走了,順著田埂的道路走到了安滿穗站的地方。
“叔叔,我的手受傷了,你帶我回家好不好,嗚嗚嗚。”
楚源直接哭了出來。
安滿穗見過小男孩哭,見過小女孩哭,唯獨就是沒見過這種半大小子可憐兮兮的盯著他。
因為什麼哭呢?還就因為手上的那麼一點兒小傷。
安滿穗覺得自己一陣的無語。
但是這也不能不管,畢竟這是楚越從縣城裡請來的。
“要不,我帶你去衛生所擦個藥?”安滿穗試探著問。
奈何這次楚源鐵了心的一定要回家,誰說什麼都不好使。他受的委屈大發了,外麵的人一個也不相信。
可是楊彩秋在上工,給隊裡麵的豬喂食的也隻有她一個人,她肯定是不大能走開,楚越人在公社,肯定也不行。
無奈之下,安滿穗已經準備好將楚捷叫過來了。
托人去將楚捷叫過來,就見楚捷也是一副被累垮了的樣子。
也難怪,楚捷從前一直是個在縣裡麵念書的乖乖仔,從前上工的時候也有楚越在護著,沒怎麼乾過這種重體力的活計。被安滿穗叫來的時候,楚捷已經體力接近耗儘,直接就坐在了安滿穗身後的那顆大榕樹下麵。
“大...大隊長...你叫我啥事兒?”
楚捷這個情況,安滿穗反而張不開嘴讓他帶著楚源去衛生所了。
忽然間更頭疼了。
“那個,楚源小同誌受了傷,不讓我動,我尋思著要不你帶他去趟衛生所?”
楚捷一頭問號,咋看看楚源:“你哪兒受傷了?”
楚源弱弱的舉起了自己的爪子。
楚捷:......
楚捷歎了口氣:“您...您看我這樣,能帶著他去?”
衛生所不在村裡麵,要走很遠的路才能去,楚捷若是緩一會兒自己去倒是沒有什麼問題,關鍵問題在於楚源。
楚源半路上要是累了餓了的,他是一點兒轍都沒有,他現在這體力,絕對拖不起來一個胖小子。
安滿穗更為難了,皺著眉頭看著累癱的楚捷和哇哇哭的楚源,無奈又憂愁。
這個時候,三娃晃晃悠悠的從小路上走過來,瞧見了楚捷,才有興趣上前來看一看。
“安大隊長,咋了?我二哥家的楚捷怎麼在這兒?”
“哎,彆提了。”安滿穗沒心思追究三娃為什麼又不上工到處晃悠,而是將事實的經過跟三娃說了一遍。
三娃好奇的盯著楚源看了好久。
“這就是我二哥從縣裡麵帶來的人?”胖乎乎的,看來還是縣城裡養人。
“是啊。”
“確實和我二哥有點兒像哈,就是稍微胖了點兒。”他觀察完總結陳詞。
安滿穗無奈:“你先彆說那個,你就說說,這事兒你能管嗎?”
楚越和三娃這混小子關係好是整個村裡都知道的,他如果願意處理這事兒安滿穗也放心。
三娃想了想,點點頭:“不就這點兒事兒嘛,包在我身上!”
他拍著胸脯保證。
遇到楚越相關的事情,三娃從來沒有含糊過。
他二哥打小兒就護著他,有什麼好的都想著他,前些天還給他送了好多的高級點心呢,遇見這事兒,他不管都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