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站在井邊的男人自遠遠見到那雜|種小白臉麵色便沉了下去,見一群女人上趕著跟他說話,不由得攥了攥拳頭,心中大罵這些女人臭不要臉不知羞恥。

他心下罵著回過頭來,正撞上自己新娶的那個婆娘望向年輕人的目光。

他眯了眯細小的眼睛,眼底閃過一線陰冷,拳頭攥緊了,已經有些壓不住心頭的怒火。

燕蒼梧搖頭道:“用不著她。她年紀小拽不動水桶。”

女人們哄笑成一團,七嘴八舌的起哄,“呀,沒看出來啊。小燕可真是會心疼人。”

“哪個姑娘要是嫁給你,那可真是掉進了福窩裡,幸福死了。”

隨著撲通一聲,水桶掉進井裡的聲音。

卜勝武再也克製不住心頭的憤怒,二話不說奪過麻繩劈手給了站在井邊的姑娘一巴掌,“他媽的,連個水都不會打老子養你有什麼用!”

姑娘被打的半張臉都紅了起來,剩下的半張臉卻慘白的褪去了血色,她捂著臉驚慌失措的望著麵前矮小的男人。

原本女人們笑嘻嘻的還想要再打趣燕蒼梧幾句,聽到這番響動紛紛回過頭來,四下靜的落針可聞。

年輕姑娘感受到人群中那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一時倍感屈辱,哇一聲哭了出來,轉身便想要跑。

男人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喘著粗氣,瞪大了眼睛,抬手又是兩巴掌,劈裡啪啦清脆的像是爆竹,“你他娘的還想跑!”

年輕姑娘在他手下被打的慘嚎,男人愈打愈興奮,額頭上的青筋暴跳,還要再打卻被人一把攥住了手,“卜勝武,當眾打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卜勝武用力往外抽手,他越是掙紮燕蒼梧捏得就越緊,到後來卜勝武已感到一種鑽心的疼痛。

他受不住大叫了起來,憤怒的破口大罵,“燕蒼梧,你這個小特務!狗雜種!你鬆開我!”

其他人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湧上來,七手八腳的拽開了三人。

幾個年輕小夥子架著卜勝武把他往後拖,幾個大娘則老鷹護小雞一樣把年輕姑娘護在身後。

“卜麻子,你失心瘋了不是?憑什麼打人?”

“就是。蔣淑這才嫁給你沒幾個月啊,新媳婦彆人疼都來不及,你就這麼打?”

要說這一對新婚夫妻站在一起,那可真是太不登對了。

卜勝武身材矮小,皮膚讓這大西北的日光曬得黝黑,一雙三角小眼,無論麵貌還是身材都跟體麵俊俏沾不上關係。

但蔣淑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體麵人,她是下鄉知青,生的白白淨淨。

卜勝武打小起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身材矮小,但逞凶鬥狠打架總少不了他。

偏偏他大伯是廠長,二伯更厲害是革委會主任,沒少仗著家裡關係欺負人。

他眼高於頂,看不上當地的土妞,一心要找個有文化的城市女孩。

就這麼拖著,拖到了三十多歲還打光棍,直到遇到蔣淑這個下放知青。

卜勝武昂著頭,“老子娶得婆娘想打就打,關你們屁事!”

有人看他這渾樣氣不過跟他對罵起來,心眼直的年輕媳婦乾脆勸起了蔣淑,“過不下去就跟他離!憑什麼這麼欺負人啊!”

蔣淑這時候卻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從大娘們身後走出來主動走過去挽住了卜勝武的胳膊,“好了,好了,大家彆說我老公了,我們就是吵了兩句嘴,新婚夫妻哪裡有不吵嘴的。”

卜勝武得意的看了一眼眾人,他目光落在燕蒼梧臉上,挑釁道:“看吧,我老婆她自己都願意。你說,你是不是賤得很該打?”

蔣淑則頂著一臉的巴掌印若無其事的對眾人笑了笑,察覺到燕蒼梧的注視,她目光閃躲了一下,笑容變得有些勉強,“我老公說得對,剛才都是我的錯。燕同誌,你實在是做的有些過火了。”

這下都沒人再說話了。

卜勝武抖了抖肩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指著燕蒼梧鼻子說道:“你小子給我小心一點。”

目送著這對夫妻離去,有大娘低低歎了口氣,“作孽啊。”

另一個人呸了一聲,“我一早就聽說了這個蔣淑是主動嫁給卜麻子,原本我還不信,今天一看真是活該。白白浪費我們一片好心,我看蒼梧根本就不該管她。”

不少人露出了憤慨的表情,跟著罵起了這些女知青就是騷,就是活該。

隻有燕蒼梧表情始終冷漠,不發一言,打了水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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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凶的孩子還是孩子,對於糖果毫無抵抗力。

白玲成功用一顆水果糖消解了一些燕桑榆對她的敵意。

含著糖,那雙貓兒一樣的灰藍大眼睛都高興的眯成了月牙,小手緊緊攥著五彩斑斕的糖紙。

直到小小的糖片一點都沒有了,他還是忍不住反複咂摸著口中那一點酸酸甜甜的味道,又拿起糖紙去聞上麵殘存的一點人造香精遺留的香味。

不像是團部和連隊那些孩子,他們父母都是兵團戰士,每個月都有津貼拿,能給他們時不時買點吃的,過年還有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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