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白玲沒走遠,她覺得時間差不多燕蒼梧該回來了,沿著燕蒼梧留下來的車轍走了幾百米,想提前堵到他,跟他知會一聲他弟弟回來了。

果然,沒多久,燕蒼梧就騎馬趕著牛車回來了,隻不過出乎白玲預料的是,他從山坡的另一個方向過來,趕著兩頭牛跑的飛快,看都沒看她一眼。

這會兒她和燕蒼梧,以及帳篷之間形成了一個大三角形,白玲又不敢喊他,怕讓帳篷裡的燕桑榆聽見多想。

她拔腿想要追上去,但就像是做那個經典的小學數學題,她步行往A地燕蒼梧的位置運動,燕蒼梧騎馬以遠超她的時速向B地帳篷移動。

這能追得上才見鬼了。

燕桑榆聽著外麵傳來的車輪聲和馬蹄聲,猛地從毯子上站了起來,本能拔腿就想跑。

但想著自己答應過白玲要等到她回來,他邁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猶豫片刻,又剝了一顆水果糖含在口中這才橫下一條心來。

不就是等到她回來嗎?

等就等,沒什麼大不了的。

燕蒼梧單手拎著一桶水掀開簾子,一眼看見燕桑榆直挺挺的就這麼站在牆邊,他動作一僵。

片刻後,他強作若無其事一般的拎著水桶走進來倒進了缸裡,餘光卻忍不住往那道小小的身影上落,“你今天怎麼回來了?”

燕桑榆撇了撇嘴,“我想去哪就去哪,想回來就回來,你管不著我。”

燕蒼梧從他的聲音裡敏銳的察覺到他嘴裡含著東西,說話時不止聲音有些含糊和支吾不清,就連嘴裡也在動來動去。

他眼底劃過失望,麵色微沉,強壓著火氣問道:“你在吃什麼東西?”

燕桑榆笑嘻嘻的,“糖。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

燕蒼梧大步逼近他,“你偷自家的也就算了,現在還跑回家裡偷彆人的東西!”

燕桑榆一聽燕蒼梧這話,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跳了起來,紅著眼睛,梗著脖子辯解,“我沒有偷東西!是知青自己給的!”

燕蒼梧一巴掌打了下去,聲音也不由得高了起來,“說謊!偷,偷,偷,你就會偷。我教了你多少遍不問自取是偷!”

燕桑榆被打了一巴掌也不再為自己辯解了,他雙手抱著他的手就是惡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白玲氣喘籲籲的跑回帳篷,掀開簾子看到的就是這麼個場景。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兄弟兩個竟然箭弩拔張的打在了一起。

她怔了一下,趕忙上前拉開燕蒼梧,“彆打了彆打了。”

沒料到她這邊剛拉開燕蒼梧,那邊燕桑榆紅著眼睛一頭衝出了帳篷。

白玲轉身要去追,“誒,彆跑啊。”

燕蒼梧卻攥住了她的手腕拉住了她,大聲吼道:“讓他跑。有本事再也彆回來!”

帳篷外燕桑榆聽到這聲吼,一直在眼睛裡打轉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他咬著牙拚儘全力腳下跑得更快,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山坡上。

燕蒼梧氣得不輕,白玲也有些生氣,她掙開他的手,“你乾嘛打孩子?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孩子才這麼小,有錯也可以慢慢教。這麼放他在外麵跑著不管也太不負責任了。”

她最討厭的就是那種不管三七二十一隻會靠巴掌和棍棒管教孩子的家長,燕桑榆年紀還那麼小,餓的瘦巴巴的。

他這個做哥哥的居然忍心下得去手。

燕蒼梧沉著眉眼盯著她,棱角分明的輪廓讓人感覺凶巴巴的。

白玲心裡打了個突。

他的臉色仍不太好看,伸手從兜裡掏出舊舊的毛票,“這孩子天天在外麵跑不學好。他拿了你的糖,我替他向你道歉,這是我做哥哥的失責沒有把他教好。這是買糖的錢。”

白玲推開他的錢,“什麼偷糖?糖是我給他的。”

燕蒼梧一怔,看得出來他相當驚訝。

白玲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塊落下的糖紙,“他幫了我一個小忙,糖是我給他的謝禮。他沒有偷東西。這事他沒有跟你說嗎?”

燕蒼梧低眸看著少女手中那張色彩鮮豔的糖紙,捏著糖紙的手指白皙柔軟,整隻手都很漂亮,袖子露出的一截腕子細得好像一用力就能折斷。

他抿了抿唇,聲音低了下去,“水果糖這麼精貴的東西,哪有人會給彆人家的孩子吃。”

白玲,“所以他說了,你不信,還打了他?燕大哥不是我說你,你這一次太過分了。”

燕蒼梧沉默著不說話了。

白玲的語氣緩和下來,她輕聲對楊蒼梧勸道:“小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下一次他回來,你最好還是跟他道個歉。兄弟之間好好講開,沒什麼解不開的結。”

燕蒼梧轉過身,硬邦邦的扔下一句,“這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白玲被這一句話堵得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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