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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過你們這些知青,文化人,”馬忠國搖頭道:“你一定要去團部也行,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送你去你看成不?不過提前告訴你,我是沒有那個找車來的本事,你要是找不到車回來接人彆哭鼻子。”
白玲都要給氣笑了,這是還有討價還價餘地的事情嗎?
“這哪行。不成,不成。說什麼也不成。馬叔,你這耽誤的不是時間是生命。他這都燒了兩天了,再等一天,我倒是等得了。可他這哪裡能等得了,你今天說什麼也得送我去團部!”
“你這個女娃子,平時瞧著柔柔弱弱的,怎麼說起話來這麼狂……”
簡直跟農場的那些有名潑婦有的一拚。
帳篷裡傳來幾聲咳嗽,馬忠國的話音一頓,把話咽了回去。
白玲喜出望外,也顧不上跟馬忠國吵架了,轉身掀了簾子鑽進帳篷。
小狗追在白玲腳邊鑽進帳篷汪汪汪的叫了幾聲。
晨光從掀起的門簾投進來,照的整個帳篷都亮堂了起來。
燕蒼梧筆直的站在桌邊,衣服穿得整整齊齊。
白玲一怔,“你怎麼還穿上衣服了?”
轟——
燕蒼梧腦袋一響,整張臉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跟著鑽進帳篷的馬忠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白玲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她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你不穿衣服也挺好看的。不是,是穿衣服也挺好看的!”
這一解釋還不如不解釋,白玲低下頭不好意思說話了。
兩個人麵對麵站著,誰都不說話。
偏偏馬忠國不嫌事大,一本正經對燕蒼梧說道:“蒼梧呀,你可得好好謝謝白知青。這兩天都是她忙前忙後的照顧你,可是不容易咧。一個城裡來的女知青又是做飯又是洗衣服的,還天天給你上藥。”
燕蒼梧垂眸看著少女白皙的麵頰,“謝謝你。”
馬忠國轉頭又對白玲說道:“哈哈,白知青,你瞧瞧我說什麼來著。我一早說了燕蒼梧這小子壯得跟牛一樣不會有事,這下好啦。你也不用跟老叔我拍桌子了。怎麼剛才那麼凶得很,現在不說話了?”
白玲很快緩過那個丟臉的尷尬勁,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蒼梧展顏一笑。
少女原本長得就漂亮,一雙烏黑的眼睛瑩潤動人,笑起來眼角微微彎著,更是甜進人心裡。
“用不著謝,你沒事就好。”
就連馬忠國看的都是愣了一下神,心中暗暗嘀咕,看起來這麼乖的女娃娃怎麼性格那麼厲害呢?
簡直像個男娃娃,急起來敢跟他嗆聲,認死理,又犟又難纏。
不過對著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娃娃,就是有天大的火氣恐怕也撒不出來。
白玲轉過頭又看向馬忠國,低聲說道:“剛才我太著急了,您彆跟我計較。”
馬忠國見這姑娘真的跟他說軟話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了,他擺了擺手,“嗨,我也知道你是為蒼梧著急。著急嘛,誰都有個著急的時候,沒事,沒事。我這麼大年紀還能跟你計較這個?”
厲害是好事啊,他們這地方的姑娘都厲害著呢。
馬忠國又想起另一茬事情,端詳著燕蒼梧的麵色,“不過蒼梧,四天後輪到你巡山,你能不能行?”
燕蒼梧沒多想就點頭道,“沒問題。”
白玲擔憂的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就他這低燒不斷的樣子真的能進山嗎?
馬忠國,“那你剛好帶上白知青也進山裡看看認認路,兩個人,蒼梧你要是累了,白知青也能幫著你一點。我就先回去了。”
燕蒼梧把馬忠國送出了帳篷,“我送送你。”
一出門,燕蒼梧就看到晾在帳篷外的幾件衣服,全是他回來那天穿的衣服。
馬忠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你瞧瞧,人家城裡知青把你的臟衣服都洗了。這麼漂亮的姑娘給你洗衣服,要是讓其他人知道還不知道要有多羨慕。
白知青是個好姑娘,我聽說團部有好些人都在向咱們林場打聽這白知青呢,連隊上的戰士,宣傳隊,就連知青辦的乾事也三天兩頭的問,也不知道最後會便宜哪個小子。”
燕蒼梧收回視線,一頭睡得淩亂的卷發搭在眉骨上,長睫低垂,眉眼透著一股漠然的冷意。
馬忠國知道燕蒼梧一向是個聰明人,這是把話聽進去了。
他在心底歎了口氣,要說相貌,燕蒼梧在這十裡八鄉也是出了名的俊俏,不差白玲什麼。
可壞就壞在一個出身,一個是性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