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再壞的姑娘,隻要漂亮都有人搶著娶,可出身這麼差的男人,就是長得再俊俏,喜歡他的姑娘們再多,又有哪個真的願意嫁給他?
可惜啊,要是燕蒼梧成分好一點,這對說不定就成了。
“牧畜段那邊我幫你說了說,不過恐怕沒什麼用。你怎麼就得罪了卜勝武呢?白知青問我好幾遍,你這個傷是哪裡來的,我都隻能說不知道。
你送到這裡就行了,回去吧,唉,好好休息兩天,以後你自己掂量著小心一點。”
白玲貼在帳篷上,多虧馬忠國的嗓門大,說起話來簡直太過於相信帳篷的隔音,直接讓她聽了個全程。
她自動過濾掉馬忠國滿嘴跑火車的什麼很多人都在打聽她的胡話,從中提煉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燕蒼梧的傷果然是在牧畜段受的,聽這個話的意思是他得罪了一個叫卜勝武的人。
這可真是個稀奇事,以她對燕蒼梧的了解,他跟牧畜段的人平時根本沒有什麼交集。
得罪人無非兩種可能,一種是切身利益的衝突,但很明顯燕蒼梧身上沒有什麼可以榨取的利益,窮得抖一抖都抖不出兩個大子。
一種是口舌之爭,可就燕蒼梧這個沉默寡言的樣子,白玲都想不到他會跟人吵架的樣子。
多半就算是被人打罵,他也隻會安靜的忍耐。
甚至光聽馬忠國這話的意思,白玲直覺這事情還沒完,說不準那些人見到燕蒼梧沒事還會找上門來想要做點什麼。
她得想點辦法搞清楚這個卜勝武什麼來頭才行,總之不能再出現這樣讓彆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欺負燕蒼梧的事情了。
燕蒼梧掀了簾子走進來,便聽見白玲說道:“明天咱們去一趟團部吧。”
白玲有些猶豫,“你能不能騎馬?不行的話,我就去找彆人試試。”
燕蒼梧搖了搖頭,“我沒事,明天我帶你去團部。”
白玲剛到團部沒多久就被人叫住,“哎喲,我聽他們說底下林場來了個漂亮女知青,我一猜啊,一準是你。”
見到孫紅英,白玲有些驚訝,“孫同學,你這是買東西去?”
短短幾天的時間,孫紅英就大變樣了,她套上了一身灰綠的新褂子,頭上包著個藍頭巾,頭發梳成兩條大辮子,手臂上帶著兩個袖筒,臂彎裡挎著個竹籃上麵蒙著一層布,看起來整個人都喜氣洋洋的。
那籃子在她手裡拎著,看起來沉甸甸的,頗有重量。
“叫什麼孫同誌,叫我紅英姐就行了。你旁邊這位……”
白玲,“忘了介紹了,這位是我暫住的房東,林場的職工燕蒼梧。”
孫紅英從籃子裡抓了幾顆糖遞給兩個人,“燕同誌,你好你好。幸會啊。今天既然遇上了也是巧,來,吃喜糖吃喜糖。”
白玲推辭,“這多不好意思。
孫紅英一把拉住她的手,“咱們之間還客氣什麼。我這不是要結婚了嗎,去趕集攢點東西。婚禮的日子都定下來了,就下周,你可要來吃席啊。”
其實見著白玲,孫紅英也吃了一驚。
她聽說下麵的農場可比團部辛苦多了,本以為白玲這一次回團部多半是受不了那個苦,哭哭啼啼的跑回來想要重新想個出路。
這樣的事情一點都不少見,光是這一批接收,放到底下農場的男知青就有好幾個跑回團部哭哭啼啼了。
沒想到白玲看起來跟剛走的時候沒什麼差彆,既沒有哭天抹淚,也沒有灰頭土臉的狼狽樣子。
小姑娘站在那裡,漂漂亮亮,乾乾淨淨,讓她拉著的這隻手上也是仍舊細嫩白皙,手背上沒有傷痕,指甲縫裡也沒有泥。
可隻要下地乾活,手上要不了半天就會刮出道道細痕傷痕累累,她們知青點那些城市裡來的女知青才幾天的功夫手就不成樣子了,怎麼白玲這雙手倒是還好好的。
孫紅英不由得好奇起來,“白玲,你在底下林場過的怎麼樣?”
這話對知青是百試百靈的好用,大多數人不敢明麵上抱怨,怕被開小會說思想有問題,但私下隻要一拿出來一問,十個知青九個大吐苦水,剩下一個一準破口大罵。
白玲,“還算過得去。紅英姐,吳雪梅現在怎麼樣了?你們都住在團部嗎?”
“我這結婚還有幾天,暫時仍住在知青點裡。吳雪梅和我一起,結了婚就有房子住了。你要不也去我們知青點坐坐?”
白玲答應了下來,“我先去郵局一趟,給家裡寄兩封信,寄完就去坐坐。”
正好,她也想從知青這裡旁敲側擊一下,再去知青辦套套消息。
白玲從團部一回來沒兩天,果然直覺就成真了。
嘈雜的馬蹄聲出現在帳篷外,還有難聽的男人叫罵聲,不絕於耳的臟話。
“有娘生沒娘養的狗雜種,你他娘的敢偷我家的花生。”
“他媽的姓燕,這小狗崽子是不是你弟弟?他偷東西你管不管?“
白玲起身要帳篷外鑽,燕蒼梧卻拉住她,將她推回去,神色難看極了,“老實在帳篷裡待著。”
他自己掀開簾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