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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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建軍收回目光,心道一聲乖乖,這肯定是來求親的吧,那麼一堆好東西。

這小妮子一個人睡一個屋,聽這意思今天晚上還睡著,明天才走。

他心裡有了成算,躡手躡腳的順著牆根遛到了圍牆邊,伸手一勾,幾下就翻過了牆頭回了自己家。

傍晚,燕桑榆進門書都沒放,急匆匆的就往白玲的房間衝。

白玲在炕上盤著腿做題,燕桑榆腳步一頓。

白玲抬頭見是燕桑榆回來,摸了一把糖,笑眯眯的向燕桑榆招手,“桑榆回來了。來,吃糖。”

現在學校就在村裡,孩子十分鐘就能奔回家也不用接了。

燕桑榆含著糖,仰頭用那雙灰藍的大眼睛盯著白玲看,“白玲姐,你身上這是新衣服嗎?”

這麼些天燕桑榆的臉頰上終於多了點軟肉,瞧著可愛了不少,像個洋娃娃似的。

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是啊。我老家寄來的新衣服。怎麼樣好看嗎?”

燕桑榆扭頭躲開她的手,一下不高興了,“不好看。一點都不好看!”

他扭頭衝出了房間,白玲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哪裡招惹到燕桑榆了。

她垂下眼望著手中的糖,輕蹙眉心,難道她剛剛拿錯了,給他吃了草莓糖?

燕蒼梧在廚房裡關著門忙活,炒完菜出來喝口水,這才發現弟弟進門了。

“回來了?今天在學校怎麼樣?”

燕桑榆坐在桌邊自己寫著作業,頭也不抬,“能怎麼樣,就那樣。”

燕蒼梧察覺到他的口氣不太對,他沒立刻追問發生了什麼,“來,端菜。”

今天白玲那些叔叔帶來了兩個小罐子,本來白玲都沒在意,打開才發現這罐子裡是兩罐泡在鹵水中的菜,一罐長豆角和白蘿卜,一罐黃瓜和白菜。

燕蒼梧曾經試過醃鹹菜,但不是醃得太鹹了,就是沒兩天就壞了。

彆人送來的鹹菜就沒這種問題了,這兩罐鹹菜一吃就知道出自經驗豐富的巧婦之手,長豆角和白蘿卜醃得爽口,主要是酸鹹,微微的一點辣,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特彆脆。

黃瓜和白菜要稍微辣一些,燕蒼梧不太能吃辣,這菜就稍微放放。

長豆角切丁,家中所剩不多的豬肉切絲,一勺豬油下鍋,將切好的長豆角煸熟,不用太多調料,下豬肉,放點蔥薑蒜沫爆香,甚至不用加鹽,憑借著長豆角自身所帶的鹵水汁就足夠將豬肉絲完全浸透。

燕桑榆冷著臉跟在燕蒼梧身後,一進廚房就香得下意識咽了咽口水,也顧不上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冷臉。

“哥,什麼東西啊?這麼香。”

與此同時,香氣順著廚房的窗口,以及煙囪絲絲縷縷的漫出這棟小小的屋子,彌漫在冷風中。

走在路上的人停下腳步,抽動鼻子,“這什麼味道?”

“聞著是肉味,一準是燕家又做什麼好飯了吧。哎呦,燕家那大小子的飯可真是饞人。”

“不對。我怎麼聞著像是豬肉,還有鹹菜的味道。這一準還得是好鹹菜,好豬肉。咱們這還沒吃上野味呢,瞧瞧人家蒼梧這就做上豬肉了。我看這個白知青一來,燕家是過上好日子嘍。”

鹹菜誰家都有,可豬肉卻不是家家都舍得吃的,況且炒鹹菜最費油。

山上住著的時候,家家離得遠,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彆人家過的日子誰也不清楚。

但這下了山,牆挨著牆住著,誰家天天吃肉,誰家天天勒緊了褲腰帶,清湯寡水的吃鹹菜根本瞞不過一個村的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燕家兄弟今年日子好過了不少,彆的不說,就燕桑榆最直觀,這孩子本來跟個小乞丐似的,光著腳滿山的亂跑,餓的三天兩頭跑彆人家偷黃豆,偷雞蛋,偷紅薯,逮著什麼偷什麼吃。

現在身上乾乾淨淨,新鞋穿著,養的臉上都有了肉,乍一看還以為是城裡的娃娃呢。

一個嫂子咽著口水說道:“早知道這知青娃娃這麼有能耐。俺當初說什麼也要讓她來俺家住。”

李金花冷哼了一聲,“不就是一塊豬肉嗎?等我男人回來,少不了你們吃的。瞧瞧你們一個個的饞相。”

這些天李金花畫的大餅太多了,有人信,但也有人不信,“金花,瞧瞧你這說的。你聞著這味你不饞啊?人家這又不是一般的肉,是領導親自送來的肉,人養的大肥豬不比那山上跑的豬好吃多了。”

今天那群人騎著軍馬來的陣仗,林場的人可都看見了,私下說什麼離譜的都有。

對於那個深居簡出的白玲知青,大家有了空前的好奇心,可她們誰都跟這位白玲知青不熟。就連平時婦女最常乾的做飯,挑水,洗衣服之類的活計,也從來不見白玲的身影。

她們誰都跟白玲不熟,也沒辦法向她問一問,隻好儘情發揮自己的想象力。

“我再饞,也沒有饞到這麼點吃的就把自己賣給能給自己當爹的人當老婆。你們瞧著吧。這頓肉就是她的賣身錢,要不了兩天她就要嫁給老頭去了。”

李金花呸了一聲,“我聞著這味都嫌惡心。”

周圍人麵麵相覷,人們看著李金花那個堅定的背影有點動搖了。

難道李金花說的是真的?這群人是跑來替一個老領導向白玲求親。

這個猜想配合著蔣淑這樣一個來自城市,體麵有知識有文化的年輕女知青嫁給了十裡八鄉出了名的混賬王八蛋,長得醜陋矮小的卜勝武的先例,似乎很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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