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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玲有些驚訝,繼而笑了起來,“好的,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注意這孩子的功課。”
她往教室裡看了一眼,教室裡生著火爐子,孩子們排排坐,燕桑榆已經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收回目光,“桑榆在學校就辛苦您了。老師。”
蔣淑一板一眼的說道:“這是我們該做的。”
那邊教室裡王興國已經湊到了燕桑榆旁邊,揉著眼睛,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著燕桑榆,“燕子,你沒事啊?”
燕桑榆不以為意,“嗨,我能有什麼事。”
王興國小聲說道:“你不知道。我都快讓你給嚇死了。那天你說掉下去就掉下去。我爸好懸氣得沒打死我。”
那天燕桑榆掉下去,他是真嚇壞了。這幾天都睡不著覺。
做錯了事,走路都不敢抬頭。
一想到那天,他就後悔,不該非要拉著燕桑榆去鹿溪,慫恿他上冰打洞。
燕桑榆沒心沒肺的樂,“你爸又打你了?怎麼著?打哪了?打屁股上了?來脫褲子給我瞧一眼。”
王興國氣笑了,搡了他一把,“滾滾滾。你有病吧?我挨打你還這麼高興?”
燕桑榆,“哈哈哈哈哈,那是挺高興的。”
他的白玲姐一大早來送他上學,這會兒燕桑榆心情好的不得了。
旁邊魏大斌插話,“喂,小雜種。”
擱以往燕桑榆高低得抽他,但這會兒燕桑榆心情好,也就偏過頭看了魏大斌一眼就無視了他。
王興國有些摸不著頭腦,湊過來小聲問燕桑榆,“燕子,你實話跟我說,你是不是被打著腦袋。腦袋打壞了?”
怎麼今天燕桑榆坐下就開始傻樂,連魏大斌都不打不罵。
這簡直不像是燕桑榆。
燕桑榆一把將他推開,“滾……”
想到白玲姐的腦瓜崩,他及時刹住車改口,“不是,你好好坐著,快上課了彆老往我這湊,我好著呢。對了,昨天作業是什麼,你們學到哪裡了?”
王興國搖了搖頭,心裡喊了一聲完了。
這都開始問作業是什麼,還能有好嗎?
多半是掉河裡腦袋給泡進水了。
學生差不多都到齊了,蔣淑走進教室咳嗽了一聲,喧鬨的教室一下安靜了下來。
“現在抽背一下上周布置的背誦課文,點到的人站起來背。宋貝貝起頭。”
宋貝貝是語文課代表,課文一向背得好,突然被點到名也不慌,大大方方的站起來就背。
大多數學生慌忙從抽屜裡掏出課本開始翻到抽背的課文,想要多看兩眼,臨時抱一抱佛腳。
少部分學生露出了一種夾雜著驕傲與自得的表情,不緊不慢的拿起書,甚至反手把語文書合上了,儘顯好學生的自信與從容。
她背了兩句之後,蔣淑點了點頭,“好。宋貝貝,背的很不錯,坐吧。下一個……”
老師的目光在教室內掃來掃去,大部分學生都驚慌失措,目光閃躲,接觸到那道居高臨下的目光時就像是遇到人的老鼠,低低的垂著頭。
小部分學生則昂著頭,一臉期待。
這世上的悲喜並不相同,王興國把頭幾乎埋進書裡,燕桑榆卻大大方方的抬著頭。
蔣淑看了燕桑榆片刻,魏大斌幸災樂禍的笑出了聲,下一秒他卻笑不出來了。
“魏大斌,你起來接著剛才宋貝貝背到的那句往下背。”
魏大斌站起來結結巴巴的背了兩句,卡住了,死活背不下去。
所有學生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魏大斌的臉漲得通紅,顛來倒去的把能背出來的那一點背了好幾遍。
燕桑榆嗤笑一聲,“魏大餅,你行不行?這課文上周就要背了,一周一篇課文都背不下來。你是什麼笨蛋?”
魏大斌氣死了,反駁道:“我才不是笨蛋。”
燕桑榆,“你不是笨蛋,那你就是不把老師說的話放在心上。老師的教導你當耳旁風,不完成課堂作業唄?”
魏大斌瞪他,“你這麼有本事。彆坐著。你起來把這個課文背了!你背得出來嗎你?”
察覺到蔣淑好像要開口,王興國搶著開口替燕桑榆說話,“老師。燕桑榆他上周生病了,缺課。這課文怎麼能讓他背?”
蔣淑麵無表情,“但我記得他生病之前,這篇課文我已經布置下去了。按理來說,是該背會的。”
這話說得一板一眼,好像不帶任何私心。
但蔣淑知道自己是帶了私心的。
早不抽背,晚不抽背,今天想抽背就是因為她知道燕桑榆肯定沒有背這篇課文。
蔣淑盯著燕桑榆,眯了眯眼睛,“燕桑榆,你可以起來把這篇課文背一下嗎?就接著剛才魏大斌背過的地方往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