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高門棄婦 不落言笙 5794 字 4個月前

“但,既然人已經這樣了,我們顏家也不是那般不負責任的人家,按照你們梅家的家世一個貴妾也是當得的,但你此舉不妥,若是良妾你可願?。”這梅家原在江南隻是一處商戶,沈家兩位姑娘,沈氏是嫡女,梅臻兒的母親卻隻是庶女,庶女倚靠嫡女而活,嫁人後夫家也想靠此謀個前程,沈氏既可打壓孟禾鳶,又可享受拿捏梅家,一舉兩得。

魏老太太居高臨下的看著梅臻兒,事情陡然峰回路轉,她自然喜極而泣,頭當即磕了下去,話音感激:“臻兒願意,謝老太太。”

睡了人,還不收,這下麵若是個多嘴多舌的,沒得出去大嚼舌根,叫人看了笑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

顏韶桉詫異,但還是拱手:“謝祖母。”

沈氏喜笑顏開,忙上前給魏氏捏捏肩:“母親最疼桉兒了,媳婦遠不及您,媳婦……媳婦蠢笨,實在目光短淺,日後定多多向母親學習。”她格外嘴甜,魏氏緊皺的眉頭舒展了幾分。

無子納妾,也不是沒有先例,主母福薄無子,便可張羅些妾室未府上開枝散葉,不過此舉也是狠心剝開了孟禾鳶的遮羞布。

“你安分些,對老爺多上些心便是最大的好。”魏老太太被她哄的身心舒展,這沈氏縱使有千般的不是,卻是有個好處,那就是格外嘴甜,人雖蠢笨,但,無傷大雅。

孟禾鳶心沉沉一墜,恍惚地瞧著他們,自己仿佛被排斥在外,她想,不過短短幾日,怎麼就變成了這般。

“好了,都散了吧,吵得我頭疼,明日不必來請安了。”魏氏擺手把人都趕走了。

顏韶桉上前扶著白蕊臻起了身,她跪的時候久了,有些踉蹌,順勢便倚進了顏韶桉懷中,溫香軟玉在懷,便是顏韶桉也忍不住攬得緊了些。

孟禾鳶舌根腫痛,咽部緊縮,麵上卻不顯,她是西府的少奶奶,斷不能叫旁人瞧了笑話去。

顏韶桉衙署還有事,把人交給了女使便先行離開了,他繞過了孟禾鳶,未瞧她一眼。

梅臻兒擦了擦眼淚,走近,看著顏韶桉的背影柔聲道:“姐姐,自我及笄那年見過韶桉哥哥,我便傾心於他了,隻是他已然成婚,有了姐姐,我便隻能收起了我的心思。”

孟禾鳶扯了扯嘴角,側目:“你想說什麼?”

梅臻兒紅著一雙眼:“姐姐,我不會與你爭他的,我隻是想留在韶桉哥哥身邊,給口飯吃、給個住的地方,讓我給他生兒育女就好,你……你就當我是個擺設,是個物件兒,我爭不過你的。”她柔著一把嗓子,叫人實在心生憐惜。

孟禾鳶一瞬不瞬的瞧著她,她比梅臻兒高一些,所以看她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一身緋紅衣裙襯得她麵龐豔若春華,病氣添了幾分出塵清冷,少有人會有穠麗和出塵兩種氣質揉雜在一起。

梅臻兒眸中一閃而過嫉妒。

孟禾鳶沒有說什麼,或者她根本不屑於說什麼,有什麼意義呢?所以她看了梅臻兒幾眼便離開了。

春緹跟在身後,憤憤不平。

“二爺、二爺實在太過分了,姑娘,您定要寫信告訴大公子,叫大公子回京罵二爺一頓才好。”春緹嘟囔著。

孟禾鳶失笑:“做什麼要把這種事情告訴大哥,豈非叫他們擔心,再說了,叫大哥罵二爺是什麼話。”

孟家一共二房,現在在京中的是孟家二房,孟禾鳶的二叔,也是朝中的吏部尚書,而孟禾鳶的父親,是前往邊疆平亂的懷遠將軍,連帶著她的大哥,也是武將,按理來說她的出身就是公侯人家也配得上。

但她的母親言氏隻是一介賣藝舞女,出身不好,雖然身家清白,但總歸會叫人說閒話,大多的好人家也避之不及,言氏也想的開,既如此便隨夫出征,常伴左右,隻是苦了孟禾鳶,及笄後便時常瞧不見親人的身影,隻得以書信慰籍思念之苦。

晚上,顏韶桉回來後,小廝小心翼翼問他:“爺,去哪兒就寢?”

顏韶桉靜默了一瞬:“哪兒也不去,回書房。”

梅臻兒這邊,早就沐浴更衣,滿心期待著候上了顏韶桉,她特意準備了一件薄紗小衣,還用花瓣沐浴了一番,渾身香噴噴的,隻待顏韶桉的到來。

“什麼,不來了?”梅臻兒笑意驟然消散,有些懷疑問:“你聽清楚了?當真是不來了?”

小女使若梨怯怯道:“姨娘,當真不來了。”

怎會如此,梅臻兒有些不信,分明今日白天還好好的,顏韶桉此人,麵上清冷矜貴,高山仰止,實則卻是喜歡上趕子討好他、倒貼他的女子,這也是她以前無意間聽他醉酒而知的,所以才敢去自薦枕席。

不過一日,她不信這麼快便沒有了新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