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修)(1 / 2)

高門棄婦 不落言笙 5586 字 4個月前

深夜,抱樸居

顏韶筠臨窗而坐,絲毫不顧及深冬之寒,窗欞外是一株殷紅的臘梅,斜斜探出枝丫,上麵覆了一層白霜,身旁的小爐子圍煮著熱酒,酒香四溢,醉了心扉。

一通身漆黑的探子跪在了他的身前:“爺,都打探清楚了,這是信件。”探子上前把厚厚一踏信件遞給了顏韶筠:“不多,隻一些,他防得太緊。”

顏韶筠修長的直接捏起旁邊的白玉酒盞,閒閒仰頭飲儘,喉結滾動出好看的弧度,眉梢眼角氤氳出彆樣的風情:“回頭一笑,清冷幾千春。”

顏韶筠突然念了這麼一句詩,探子頗有些摸不著頭腦,以為他是吃醉了酒,試探叫:“爺?”

“知道了,叫她繼續盯著。”顏韶筠桃花眸清明了幾分,緩緩放下白玉盞,漫不經心的扯開了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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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鳶堂的屋子早早的歇了燈,孟禾鳶知曉顏韶桉的事兒也是翌日早晨了,她屋子裡的飯食換上了滋補的湯品,以往顏韶桉晨起喜歡吃些鹹口的豆腐腦、油條,大多都會按著顏韶桉的口味來。

孟禾鳶攪著寡淡的湯水想,過日子嘛,總得往開了想,凡事不往心裡去才能快活些。

“二爺昨兒個,確實沒往流玉閣而去。”王媽媽嘴快的倒騰出來,私心裡她到底還是希望自家奶奶爭氣些,身子骨支愣起來,沒得叫那黑心腸的把二爺給搶奪了去。

孟禾鳶一愣,隨即緩緩的點了點頭:“嗯。”,王媽媽看著她遲鈍的模樣,心裡那叫一個急啊:“聽說流玉閣的差人去催了幾回,二爺也沒去,奶奶,您得表示表示啊。”

孟禾鳶瓷白的手腕一頓,抬眸神色莫辯,王媽媽繼續加了把火:“奶奶,您啊,得放低些身段兒,奴婢鬥膽猜,這二爺先前一直是清心寡欲,怎麼就著了這小狐狸精的道兒,說不準啊,是在與您置氣。”

置氣?孟禾鳶這就納罕了。

她這些日子可有哪兒做錯了?論行徑舉措,她自問一步也不敢踏錯,裡裡外外的顧及著顏韶桉的情緒,這置氣又是何來一說。

王媽媽見她聽了進去,繼續道:“老奴覺著,您呀,得把這個坎兒跟二爺解開嘍,這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有什麼是說不開的,今兒個啊,您親自熬一盅湯,拿去書房給二爺補補,說會兒夫妻間的交心話,明日啊,看哪家的還敢嚼您的閒話。”

孟禾鳶聞言放下了玉箸,歎了口氣:“既如此,我便聽媽媽的。”她曉得王媽媽是真心同她打算的,而她也正有此意,想問問顏韶桉,到底對她哪裡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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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

朝臣官員皆著緋袍垂著頭位列兩旁,恭敬的舉著笏板,龍椅上端坐著年少的官家,臉頰稚嫩,瞧著不過十三四,冕旒垂下,遮掩住了他的惶惶之色。

而官家身後,又設寶石珠簾、高台,端坐著華服高髻的太後,周太後全然隱於身後,看似以小官家為主,實則,這位的厲害手段,眾人早就領教過了。

都察院左都禦史章越踏出了一步,撩起官袍跪了下來,渾厚聲響起:“啟稟陛下,太後,臣章越有奏。”

小官家氣勢孱弱:“說吧。”

“入了深冬,北地遭遇雪災,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臣請奏戶部撥賑災銀十萬兩。”說完他垂首靜待小官家發話。

這種事自然是輪不到小官家發話,周太後淡聲應下,叫內閣擬了方策呈上來就好,“陛下的意見呢?”,周太後暗含威壓的聲音響起。

“朕……朕沒意見,但憑母後吩咐。”小官家盯著後腦勺炙熱的視線,有些磕巴的說,可見也就是走個流程。

顏韶筠眼觀鼻,鼻觀心,又接連走了許多個流程,終於進入了主題,顏韶桉站出來進言:“陛下已到了立後選妃的年紀,還請陛下儘快立後,誕下皇嗣,後繼有人。”

周太後掩了掩唇道,假意用朝綱未穩推脫了幾許,博得了一陣好感,但很快便敗下了陣,答應了選秀,叫各位朝臣家的適齡女兒均入宮參選。

顏韶筠冷眼看著周太後和她的黨羽互相演戲,垂下了眼眸。

晨暮落了下來,梅臻兒提了一食盒湯去往書房的路上,經過廊廡時卻被守在那處的王媽媽攔住了腳。

“梅姨娘且慢,今兒個二爺怕是不能見您了。”王媽媽身軀往前一擠,居高臨下道。

梅臻兒笑得綽約:“媽媽這是何意,臻兒是做錯了何事不成?”撫著鬢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