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高門棄婦 不落言笙 5792 字 4個月前

夜已深,風雪漫天飛舞,孟禾鳶出來的急,大氅落在了書房,碎雪附在了衣衫上,冷意浸濕了體內,她一瞬間便白了臉色。

忍著難受,孟禾鳶回到了同鳶堂,王媽媽本就派人守在外頭,等著傳水,未想到孟禾鳶會突然跌跌撞撞的往外跑,當即便打發了女使婢子回了屋去,她同春緹心照不宣對視一眼,小跑著去廚房招呼燒水了。

春緹進了屋,把衣裳披在了她身上,擔憂低語:“姑娘。”

孟禾鳶伏在床榻上乾嘔,月光傾泄進來時她的容顏有些透明,渾身渡了一層柔色的光暈,雪青色是極為清雅的顏色,罩紗廣袖曳地,碎雪浸透了衣裙,顯得身姿格外窈窕。

“無事,我累了。”孟禾鳶撫著胸口不想多說,春緹也沒有多問,王媽媽傳了熱水進來,她泡了暖暖的熱水浴後便睡了。

翌日一早,婢子們福身見禮驚醒了孟禾鳶,她屬實沒想到顏韶桉竟還會來見她,孟禾鳶匆匆披了衣衫出了裡屋。

顏韶桉正在外廳把玩瓷盞,眉眼銳利,餘光瞥見孟禾鳶的身影,臉色又沉了幾分:“東府今日傳飯,你趕緊收拾收拾,稍後一同隨我去。”

原來是為了做麵子,孟禾鳶不自然的點頭。

但,孟禾鳶躲避的神情卻叫顏韶桉有些氣悶,“聽聞邊疆大捷,想來嶽父大人不日便要回京了,明日我陪你回孟府一趟。”

提及父兄,孟禾鳶神色柔和了下來,邊疆大捷,她倒是未曾聽說,隻是從顏韶桉嘴裡說出來她才知曉,心情也雀躍起來,顏韶桉又說要陪她回去,更是有些受寵若驚。

“如此,便辛苦二爺了。”孟禾鳶遲疑一瞬,一時竟有些愧意,但她行徑刻板,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王媽媽在旁邊聽著有些高興,看來昨夜的相處還是有些作用的,這就對了,把二爺的心攏好了,這日子也就好過了,孟將軍不在京城,提起孟家她向來是要啐一口的,這文人和武人實在說不著一處,孟老太爺對姑娘一家頗有微詞,總是拿孟家家規說事,自家親戚指不上,可不就指著姑爺過日子。

孟禾鳶拾掇好喝了藥,撫了撫胸前,感受熱意席卷四肢百骸,粉黛葉上,一縷淡粉順著葉脈往外延伸,較之前幾日,仿若重獲生機,春緹進了屋:“奶奶,二爺催了,該走了。”

孟禾鳶放下了碗:“就來,禮可都備好了?”

春緹點頭:“備好了,備了玉如意、香枕。”,東府甚少在除節日外的日子把人聚到一處,除非是有要緊事,孟禾鳶不讚同:“把東西都換了,先前配得安神香帶上些,再把兄長托人帶來的果茶也捎上。”

春緹猶豫:“姑娘,果茶珍貴,不妨留著自個兒喝?”

孟禾鳶淺笑嗔道:“我竟是個貪嘴的。”,春緹捂嘴自知失言,去庫房拿東西了。

顏二老爺和沈氏先一步去了明知堂,顏韶桉在月洞門前等著孟禾鳶,他渾身氣壓極低,煩躁踱步,本就帶了凶意的眉眼更是叫人不得靠近,隻要是提及東府那些人,顏韶桉便跟吃了炸藥似的。

“二爺,走罷。”孟禾鳶輕喚了聲,顏韶桉愛搭不理的沒有回應,這性情同沈氏相似的緊,孟禾鳶倒也習慣了。

“拿的是何物?”顏韶桉還有心思關心一句。

“見禮罷了,總不好空手而去。”孟禾鳶回答的滴水不漏,殊不知,反倒是更叫顏韶桉煩悶,昨夜的事二人都心照不宣有意避開,顏韶桉自覺被嫌棄,翻來覆去一夜,卻拿她頗有些沒有辦法。

“現在倒是知禮了。”顏韶桉頗為陰陽怪氣,孟禾鳶麵上雲淡風輕,實則心中一沉。

二人一路無話。

東府上院熱鬨的緊,東府也比西府大了一倍不止,全因人口眾多,郡主子嗣豐厚,顏家大老爺顏伯庸、三老爺顏伯維均為她所出,外有兩位姑娘,顏雲矜、顏雲瑛都已嫁了人,成了宗婦。

東府如今是三房的孫夫人掌中饋,顏韶筠的母親早幾年過世了,擔子便落在了孫氏頭上,孫氏沈氏向來不對付,見了麵總歸是要刺兩句。

眼下,郡主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旁邊圍著哥兒姐兒,最近的便是長孫顏韶筠,二人走近後均是一怔,無他,顏韶筠衣袍竟巧合的與孟禾鳶撞了顏色,極俊朗的麵龐上那雙含情目似笑非笑,顏韶桉的神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一瞬的怔愣後,孟禾鳶恢複了神色如常。

兩位成了婚的姑娘竟也回了府,坐在一旁說說笑笑,在往後便是三房的三哥兒媳婦岑氏,與孟禾鳶關係還算不錯,對她點頭示意。

孟禾鳶揚起了笑容,上前見了禮:“郡主。”

郡主的氣色顯而易見的不大好,頭上帶著抹額,衣衫素淨,被小輩們哄的麵色紅潤了幾許:“桉哥兒媳婦來了。”

孟禾鳶叫春緹把禮帶上來:“聽聞您這些日子睡不好覺,孫媳平日也有頭疼的毛病,自己學著配了些安神香,給您帶來試試,還有這個,我兄長從北地托人帶來的果茶,這覺睡不好,飯定也沒胃口,平日裡郡主泡些水喝,吃個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