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高門棄婦 不落言笙 5792 字 4個月前

她說話做事向來滴水不漏,連沈氏都不大坐的住。

郡主果然笑意極深,拍著她的手:“你是個有心的。”,孫氏也笑道:“難為鳶娘這般有心,人與人當真是不同的,桉哥兒娶了你真是西府的福氣,二嫂,你說是不。”

沈氏被刺,氣得臉黑,她自己圖省事,隻帶了一副繡品,偏生看著孟禾鳶被誇讚,還不大高興。

“福多還是福薄,誰又說的準。”沈氏嘀咕了一句,被顏二老爺給瞪了一眼,昏頭了不是,自家人都開刺。

三房老爺最愛附庸風雅,孫氏瞧著麵善,人也佛的很,偏生那張嘴,著實不饒人,她失笑:“確實福薄,做主母累的慌,沒得做妾室舒坦,鳶娘眼下都累出青黑了,二嫂,你呀也得管管家了,成日裡舒舒坦坦的,倒是叫人羨慕的緊。”

沈氏險些被孫氏說的氣暈過去,腦中氣血翻湧,打量她聽不出來是吧,她頗為咬牙切齒的想同孫氏理論幾句,卻被顏二老爺警告的看了幾眼。

郡主淡聲:“行了,都少說幾句。”

沈氏當眾叫小輩們瞧了笑話,憋屈的銀牙都快咬碎了,暗中踩著顏二老爺的腳,顏韶桉麵色越發難看,孫氏下沈氏的麵子,又何嘗不是在點他。

上院十幾二十個人聚在一處,雖無人有過分之舉過分之意,但顏韶桉仍舊覺著被扒光了一般。

顏韶筠適時的插話:“祖母不是有正事要說?”

郡主:“是了,瞧我這記性,五日後廣昭寺有祭祀,都同我去,一個不許溜。”郡主雖平日裡威嚴沉穩,大氣端莊,但極為信佛,到了癡迷的程度,家中設置佛堂,每日都要誦經,廟會祭祀也從不缺席,並且極為喜愛呼喝眾人一同前去,說這樣菩薩便能聽到他們的誠心,顏家便會愈來愈鼎盛。

顏韶筠溫和:“您忒不講理,該是早些說才是,屆時若是有公務騰不開該如何。”

郡主詫異:“我記著你說沒有公務了。”

顏韶筠平靜:“我說的是二弟,你說呢?韶桉?”,他溫和的眼眸看了過來,孟禾鳶卻覺著他笑意一絲都未達眼底。

顏韶桉冷著臉:“大哥多慮了。”

孟禾鳶微微詫異,她還以為顏韶桉會順坡下,從而借口不去廣昭寺,顏韶筠若有所思:“如此,那便是我多事了。”

午時,膳房如流水般端上了一盤盤菜碟,兩三張八仙桌圍坐滿了人,遵循男子一桌、女子一桌、未婚的一桌和成婚的一桌的規矩。

孟禾鳶同孫氏、岑氏在一處,孫氏夾了一筷子腰果:“那女子可好打發?”

孟禾鳶垂眸喝牛肉羹:“還成。”

“你這婆婆素來拎不清,凡事彆往心裡去,男人們也最好彆管。”岑氏偷偷的同她笑著說,孟禾鳶也沒忍住,掩嘴笑了笑。

顏韶筠眼皮輕輕一撩,望了一眼,幾乎是眨眼的瞬間便又垂了下來。

東府的飯食很合胃口,聽說廚子是京中宴春樓的掌勺,裡頭有一道炸平菇很不錯,孟禾鳶暗暗記下,到時父母兄長回京後便定這裡的菜色。

翌日,原定好的顏韶桉要陪她回孟府,孟禾鳶早早的起床準備,回家的見禮都前後備好了,結果人卻找不著了,她記著顏韶桉同她說過政務都提前打點的差不多了,春緹見此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辭。

孟禾鳶平靜:“說吧,怎麼了。”

沒等春緹說出口,王媽媽便風風火火的進門痛罵:“那流玉閣的小賤蹄子,竟敢拐了二爺出門去騎馬遊玩,西府誰不知今日二爺要陪咱們奶奶回府探親,這都騎到咱們頭上了拉屎撒尿了。”

春緹無語嗔言:“媽媽,越說越離譜了。”

孟禾鳶捏了捏眉心,了然道:“若沒有二爺的授意,梅臻兒怕也拐不得,不必怪她,我自己回去罷。”怪道昨日忽然同她提及此事,原是在這兒等著她,二人的關係不僅沒有緩和,反倒是生了嫌隙。

王媽媽心疼的看著她:“姑娘。”,她甚少叫孟禾鳶姑娘,多半還是依禮叫少奶奶,此番也是心疼她心疼的緊。

孟禾鳶擺擺手,深吸一口氣,披了大氅出門,積雪深厚,未有消散的趨勢,她一步步往側門去,踩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不巧的是,今日梅臻兒出門把馬車套走了,沈氏出了門,同宗婦密友吃茶喝酒去了,隻剩下那頂魏氏的轎子,還有一輛三駕的馬車,回趟家,排麵太大,不大合適。

孟禾鳶準備差人去東府問問,問岑氏借一遭,恰巧巷口駛過一輛馬車,停了下來,車簾掀開半邊,露出那雙熟悉的含情目,低醇清冽的嗓音響起:“若是不嫌棄,我捎你一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