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一頓。
他身上有彆人的味道嗎?他怎麼聞不出來?
林玉韻的麵色驀地沉了下來,這還是江昭認識他這麼久,第一次看他沉了麵色,好像他晚歸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一般,是以身為他哥哥的林玉韻格外生氣。
他的聲音也像是含了冰碴一樣。
“昭昭長大了。”
江昭茫然地看向他,“林哥,我今年二十五歲,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
林玉韻望著他的目光陰沉沉的,濃得像是化不開的一團墨,沒聽的話,而是固執地重複道:“昭昭長大了,便不聽話了。不僅不聽我的話,還在外麵和彆人玩到這麼久才回來,甚至不知道要跟家裡人說一聲。”
江昭疑惑中還摻雜著一絲很淡的害怕,主角受現在的樣子讓他莫名發怵,他惶惑不安地又喚了一聲,“林哥?”
林玉韻望著他,重複了一遍開始的問題,“昭昭今天和誰出去玩了?”
“——是媽媽讓我去接機的一個朋友,他的父親和我父親是生意場上的夥伴。”
“隻是合作夥伴嗎?”林玉韻問。
江昭怯怯點頭,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被占有欲極強的丈夫盤問今天一天去了哪兒、和誰在一起的妻子。這個念頭突如其來,卻荒誕得可以。
“他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喜歡他的。”
林玉韻的目光驟然柔和下來了。
又或者說,他將那份陰沉藏在了眼底,不教江昭看見。
他沒有說出口的話是,江昭渾身布滿另一人的氣味,從頭到腳,甚至連唇上也附著那人的氣味,就好像……他們共同飲用了同一個杯子,又躺在了同一張床上般。
親密得如同愛侶。
怎麼什麼東西都想和江昭在一起?
它們也配?
林玉韻的目光帶上幾分淩厲,這視線落到江昭身上時仍然是柔和的,一如往常, “我方才回家時沒有看見昭昭,昭昭也沒有告訴我今天要去哪裡。再加上久等不到昭昭,我很擔心。”
他的語氣是平淡的,江昭卻從中感受出了幾分擔憂和不甚明顯的譴責。
“——我在擔心昭昭,甚至推掉了工作出門去找了一圈。可是昭昭呢?昭昭在和自己的朋友玩,還直到這麼晚才回來。”
他這樣說,江昭便有些能理解他方才的眼神為什麼會這麼嚇人了。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肯定也是會擔心的。再者,他回來的也的確很晚,以往八點前他便會回家了的。
思及此,江昭麵上浮出內疚,小聲同林玉韻道歉,“抱歉林哥,我……我下次出門會告訴你我出去乾什麼的,今天讓你擔心了。”
林玉韻溫和地點點頭,像一位正在教育孩子的大家長,“還有呢?”
江昭和他相處久了,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勁,認真想了下,隨後低聲道:“我還會和林哥說我去了哪兒,需要多少時間才會回來,最晚是幾點回家,我也會打電話和你說我到地方了沒有。”
林玉韻聽得很滿意。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江昭困在屋子裡,教他如同一隻真正的金絲雀般,無法從中逃離。
現在還不行……
還要再一些日子,就快了,再等一等,等到江昭完全信任他時,他便可以將這一隻最美的金絲雀關進籠子裡。
江昭垂著頭,語氣有些不安,“對不起,林哥,我……今天不小心在朋友那裡睡著了,以後我不會這樣的。”
他抬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眸中隻倒映著林玉韻的臉。
後者的拳頭攥緊了。
睡著了?——怕不是單純得睡著,他的昭昭很乖,卻也格外沒有安全感,很難在除了臥室外的地方睡著。
難怪呢。
難怪他說一股狗東西的味道。
林玉韻控製著肆虐的情緒,抬手在江昭頭頂輕輕揉了下,“我算是你的半個哥哥,你的安全才是我應該考慮的,至於其他的,昭昭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隻要提前告知我一聲。昭昭記住了嗎?”
江昭乖乖點頭。
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了,那天晚上沒有影子的東西絕不是林玉韻。
他試探過謝明熙,故意說了些偏激的話,想看看這些話是否會改變林玉韻對他的態度。
結果是沒有。
林玉韻對他依然很好,甚至好像打消了對他的懷疑,同他說話也每每放柔聲音,如同在對待一位真正的心理病患。
倘若不是他所看到的這樣……那主角受的演技可真是太好了。
江昭回到房間,許久不見的係統突然冒了出來。
【宿主。】
【有事嗎?】
係統今天其實是在的。
它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形容自己看到的場景,而身為係統,它也沒有任何必要去提醒宿主規避風險。
它唯一做的便是督促對方完成好任務。
可江昭真的有讓人心軟的功夫,係統在谘詢了彆的同事後,挑了個比較隱晦的方式道:【您有沒有覺得,您的體質,可能、大概,我是說稍微有一點……】
吸引變\態了。
圍在身邊的正常人實在是太少了,幾乎是瘋子居多。
江昭等了下,沒有等到係統的後話,有些疑惑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