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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少年柳 狡童臨淵 54633 字 2個月前

“伴田!”龍崎小聲喊道,在柳身上出現第一道擦傷的時候她就坐不住了:“你確定這樣做沒問題嗎?”

“擊敗強者是亞久津的樂趣。他在許多運動上都有絕佳的天賦,所以很多事情對他來說都沒什麼難度。但我能夠看出來,網球對他來說是不一樣的。雖然看上去像是不良,但亞久津其實是個好孩子。”伴田悠悠的說。所以,他才想給亞久津一個機會。

不過,“我說龍崎,比賽才剛剛開始呢,你之前也沒有這麼優柔寡斷啊。”

越前南次郎征戰網球場的時候,國內各種網球規則還不完善,衝著人身體打過去的網球都是小兒科。龍崎執教這麼多年,比擦傷更嚴重的場麵不是沒見過,怎麼執教時間越長反而越束手束腳呢?

第 96 章

在比賽最初, 柳因為不適應亞久津的打球風格,追球和回球的時候沒有注意,身上出現了一些擦傷。

“柳前輩!”切原站在場外忍不住喊了出來。

柳聽到了這句話。但這原本就是他計劃的一環, 他也沒有在第二局就改變計劃的打算。能夠在前幾局用一點點擦傷, 換取更多的亞久津的數據, 對柳來說是值得的。山吹是關東傳統的強校, 每年的選手更換都在立海大必須收集的數據範圍之內。亞久津作為山吹網球部橫空出世的單打選手,柳自然不會錯過他的數據。他甚至還知道,亞久津在加入網球部之前, 參加過空手道部並拿下不錯的名次。除了運動方麵是個天才之外, 亞久津在學習方麵同樣不錯。

“他是山吹的年級第一, 從入學到現在一直是第一。成績是全科滿分。”柳生說, “雖然看上去像個不良少年, 但亞久津的成績其實很好。”

“阿拉阿拉,這種事情立海大都知道,你們的數據收集能力未免太可怕了吧?”千石摸了摸胳膊, 還有什麼事情是能夠瞞過立海大的嗎?

“可怕嗎?場上那個人才是真的可怕。”他的這些信息也是從柳那裡聽到的,柳生推了推眼鏡, “就是不知道, 有關亞久津打球方麵的數據,蓮二收集的怎麼樣了。”

“應該差不多了。”幸村直視球場,“蓮二的氣勢變了。”

幸村說對了。

在比分來到3-2, 交換球場之後,柳的數據收集工作就已經完成了。通過前幾局的交手, 柳已經大致摸清了亞久津的數據和實力上限, 並且他明白了一件事:亞久津仁是個貨真價實的天才,怪不得伴田老師會對他這麼重視。亞久津天賦很高, 腦子也很好用,尋常的數據誘導對他可能不起作用,柳也不打算用尋常的方法去對付他。

柳蓮二並不是除了數據一無所有。

第四局是柳的發球局,他在開局第一球就用出了‘空蟬’。是短球,但在落地後沒有反彈,想要回擊就隻能在球落地之前找準時機。靠著‘空蟬’,柳拿下了第四局。在第五局,柳沒有繼續用這一招,前幾局的經驗告訴他,反複的用同一招不僅可能會被亞久津破解,更可能被他掌握其中的精髓,反過來用到自己身上。

柳並不擔心招數被亞久津學會,隻是一直用同一招對他打贏比賽幫助不大。柳掂了掂網球,屈膝將球拋到空中,腳下一蹬順勢躍起,後仰蓄力,用力將球打了出去。

網球離開球拍,在越過球網後直直朝著後場飛去,亞久津舉起球拍做好接球的準備。就是這裡!他算準落球點,猛地揮拍卻擊了個空。亞久津切了一聲,仔細觀察球的路徑,這才發現其中的奧妙:網球在越過球網後並沒有直接落地,而是如同白鶴一般在後場繞了一圈,而後貼地飛行一段,最後才砸在了中線處。

“閒鶴。”

亞久津盯著網球砸出來的小坑看了兩秒,再轉頭看向柳的時候,眼神變了。

“亞久津認真起來了。”千石說。

認真起來的亞久津是什麼樣子的呢?

沒有人比山吹中學的選手更清楚了:狂放且無所顧忌,不在乎自己和對手是否會受傷,眼裡心裡隻有網球。他的速度很快,打向相反方向的球也能追得上,哪怕以奇怪的姿勢去接球,也能夠保持住自身平衡。

千歲摸了摸腦袋,笑了兩聲,“亞久津的平衡力和核心能力都很強的,輕易不會摔倒。”他曾經好奇過這種特質,是不是跟亞久津曾經學過空手道有關,他自己也有點心動想去學習一些彆的技巧來反哺自己的網球。隻是到底是選拳擊呢?還是柔道呢?

沒等千石在心中比較出兩者的優劣,就見場上的形勢再次發生變化。

在柳用出‘閒鶴’以後,憑借前幾局收集的亞久津的數據,進而在腦海中推測出他的行為模式,柳在之後的幾局牢牢壓製住亞久津。除了在動作上施加引導讓亞久津將球打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外,在心理上,柳同樣對亞久津施加壓力。

“打向前場的概率是百分之四十,打向後場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二……”柳將聲音維持在亞久津能夠清楚聽到的音量,“後場左側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二!”話音落下,網球同時被柳擊回。

“煩死了!”

亞久津狠狠揮拍,網球衝著柳的腳邊打去。柳不慌不忙向左撤步,在球來到的時候附身用球拍將球‘撈’了起來,手臂微微用力將球挑到半空,而後球拍對準球用力擊打!

網球重重的砸在了亞久津的身後。

這場比賽最終是柳的勝利。

“多謝指教。”

柳衝亞久津伸出了手,亞久津頓了頓,過了兩秒才將手搭上去,敷衍的握了兩下後迅速鬆開,夾著球拍走下了場地。

站在觀眾席最上方的伴田,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如果之後有機會的話,安排柳和亞久津做一次雙打搭檔也不錯。伴田教練想到,感覺他們兩個應該能有不錯的配合。

做完賽後禮儀便分道揚鑣的兩人並不知道伴田教練的打算。考慮到伴田教練還在場外,亞久津多少收斂了一些,沒有立刻離開場地,而是找了個遠離人群的地方坐了下來。

在跡部打贏佐伯之後,入營比賽宣告結束。根據選手們在剛剛比賽中的表現,各組的教練對每個選手的訓練內容或多或少的做了調整。

“當然,除了訓練單以外,根據大家剛剛在比賽中的表現,教練組的每位教練都對大家進行了排名,這次比賽和最後結營前的那次比賽的排名,會作為選拔公開賽代表的依據之一。”齋藤看著前方神情各異的國中生,心裡清楚有的選手始終藏著底牌,並沒有用儘全力,不過既然是自己做出的選擇,那麼由此引發的後果也要自己承擔。這也是他為什麼沒有事先說明的原因:不能以認真的態度全力以赴的對待每一場比賽的選手,終有一天會被淘汰。“整個訓練營一共五天的時間,這期間大家訓練的狀態也會納入考核,還請大家認真對待。”

有齋藤的話擺在前麵,想要競爭公開賽代表名額的選手自然打起精神來,認真參加訓練,青年訓練營因此維持了一段時間的和平。

不過,和平並沒有維持太久。整個青年訓練營一共隻有五天時間,到了第三天早上的時候,龍崎教練在監督訓練的途中暈倒,被場外的誌願者發現迅速撥打急救電話送去了醫院。等到中午的時候,齋藤和伴田前往醫院探望龍崎,從醫生口中得知是舊病複發需要靜養,之後幾天的訓練營是無法參加了。

原本的四個教練位置空了一個出來,齋藤為此很是頭疼。

“不然,讓手塚接替我的位置呢?”龍崎提議,“手塚的治療已經結束了,今天下午就可以抵達訓練營。讓他接替我的位置,不至於耽誤我們組的訓練進度。”而且,龍崎組的成員大多出身青學,手塚來做教練監督訓練的話,也不怕他們不聽話。

原以為是兩全其美的辦法,沒想到剛提出來就被齋藤和伴田一前一後的否決了。

“恕我直言,讓手塚君接替教練職位並不符合要求。手塚君並沒有執教的經驗吧?”齋藤的反駁有理有據。

伴田也搖了搖頭,“網球打的好和能夠做個好教練是兩碼事。如果說有執教經驗的話,我推薦立海大的幸村和柳。立海大一直沒有教練,訓練內容都是部長和副部長決定的,這一屆立海大正選的訓練單則是幸村和柳製作的。並且,據我所知,柳有向教練這方麵發展的意思。”

“六角的老家夥跟我說起過,柳這孩子之前向他請教過一些問題。如果一定要從選手中選一個作為教練的話,我個人推薦柳。”伴田點到為止,“不過,也不一定要維持現在的局麵吧,缺一個教練就缺一個嘛!隻要最終結果不受影響就好了。”

主教練和伴田都這麼說了,龍崎也明白自己的提議有些欠妥當,歎了口氣,沒再提讓手塚當教練的事情。

齋藤想了想,說道:“反正訓練營也沒幾天了,與其找一個新的教練讓他們重新適應,倒不如將這組的選手拆分歸入其他三組。”

最終,經過教練組一同商議,決定龍崎組的選手拆分到其他三組接受訓練,手塚國光歸隊後進入榊組。原以為這件事後,訓練營的生活會重新歸於平靜。沒想到在手塚入營的當天下午,真田和跡部再次約了一場比賽,並且是越過了榊教練,自行決定的。

訓練營裡沒有秘密,真田和跡部的比賽開始沒多久,場外就圍了不少人。

“據說是為了手塚前輩打起來的!”

聞言,不二看向手塚,“手塚,你怎麼看呢?”

手塚沉默的推了推眼鏡。

第 97 章

“精市, 不去阻止弦一郎真的可以嗎?”柳有些擔心的看了眼球場,“入營的那天,弦一郎跟跡部打比賽的時候就差點沒有把控住, 用出……那兩招吧?”柳模糊了那兩招的名字, 隻說:“手塚就在場外, 弦一郎今天能夠控製住自己嗎?”

訓練營裡沒有事情能夠逃得過柳的眼睛。從手塚歸隊的時候, 柳便注意到真田和跡部的眼神交流,以及兩人時不時瞥向手塚的眼神。想到真田慘敗給手塚,以及跡部和手塚的那場比賽, 柳隱隱覺得兩個人在謀劃些什麼, 卻沒想到是私下約了比賽。

幸村嗬了一聲, “真田明白輕重緩急的。”

柳瞥了眼幸村的表情, 明智的把後半句話咽了下去。精市, 你現在的表情可不太美妙。而且,都不用‘弦一郎’而是用‘真田’稱呼他了嗎?看來是真的對弦一郎始終記得與手塚的那場比賽耿耿於懷啊。

不過,他早就知道精市並不像表麵上那麼無害, 所以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去捋虎須。宿舍這幾天的事情已經充分的告訴柳,明哲保身的重要性。想起宿舍這兩天的風風雨雨, 柳忍不住在心底歎了口氣。精市和不二都喜歡看熱鬨, 仁王從旁煽風點火,這個宿舍換了彆人住進來,恐怕早就被耍的團團轉了。不過, 現在也沒好到哪去,柳不上當, 甚至偶爾還與仁王狼狽為奸一把, 精市和不二的壞心思就打到了隔壁宿舍。

弦一郎被騙,柳並不意外, 隻是沒想到跡部頭一回竟然也中招了,倒是在柳的意料之外。

跡部,我之前從沒想過你是如此單純的人!

跡部和真田的這場比賽,最終被聞訊趕來的榊監督叫停。

“到此為止吧。”榊監督心中自有打算,不過齋藤才是總教練,他並不打算越過他去做決定,“跡部,真田,都回去訓練。”

真田頓了幾秒,站直身體走下場地。跡部本想說些什麼,對上榊監督的眼神後,隻好將話咽了下去。

第五天,青年訓練營選拔賽正式開始。

“比賽統一采取單打形式,分為A、B、C、D四組,進行循環淘汰賽賽製,每組的前三名列入備選名單。勝負隻是選拔代表的參考依據,最終名單並不是完全按照這次比賽結果決定。”齋藤介紹完比賽規則後,將對戰順序表貼在了公告欄,“大家自行查看自己的比賽場次,比賽將於十分鐘後開始。”

訓練營一共三十二名選手,分為四組後每組隻有八人,比賽場次輪轉的很快,第一輪就能刷掉一半的人,到了第三輪,就是各組前兩輪的勝者爭奪第一,以及第三名爭奪賽了。要不了多久,基本就能確定各組的前三名究竟是誰了。

上午八點半開始的比賽,不到十一點,選拔賽的結果很快擺到教練的桌前,華村雖然想為自己的學生爭取代表名額,卻也知道納入備選選手的實力都比城成湘南要高,看了眼對戰結果後,隻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代表備選的名單,是根據第一天和最後一天的比賽結果,結合各教練對選手們的實力排名,選取的前十二位。教練們需要從這十二人中,優中選優,選取八位作為正式代表。

龍崎仍需住院觀察,但作為正式教練的一員,在選取代表的時候需要在場。她本人無法到場,是通過電話的方式參與此次會議的。

“對手是u17訓練營的高中生,手塚的手臂雖然經過了治療,但我擔心他在比賽中使用手臂過度。”龍崎的歎息聲通過話筒清晰的傳了出來,“要不然就將手塚放在替補席。”

龍崎提出這個方案實屬無奈。青學的選手她自認比較了解,最終進入十二名備選名單的隻有手塚、不二和越前三人。這樣的結果在龍崎的意料之中。

大石和菊丸的‘同調’才剛有個雛形,一心想著在全國大會前達成‘同調’,教練們安排的訓練保持著完成就好的態度,再加上選拔賽是單打的形式,大石還好,菊丸的體力始終是個問題。兩個人在最後一次選拔賽的成績不算亮眼。桃城和海堂也是同理。進入名單的三個人裡,不二容易認真不起來的問題被其他教練看在眼中,綜合評分落在了十二名備選的末尾。越前一心追逐強者,但畢竟年齡還小,雖然潛力無限,但跟其他選手比起來還不夠穩定,並且隻能打單打,局限性也很明顯。

隻有手塚,評分足夠靠前,實力也不弱。但手塚的手臂始終是龍崎的心結,如果替補也不行的話,手塚隻能不參與這次公開賽了。

“我明白了,那麼手塚君的安排先暫時擱置。”總要商量出正式隊員的名單後,才好決定替補人選。齋藤將寫著手塚字樣的磁鐵挪到旁邊,白板上現在隻留下十一個人的名字。“高中那邊,我跟三船教練和黑部商量過,會安排一軍後十和其他球場的人組成一支代表隊。”

“雙打上,安排的分彆是一對會‘同調’的雙胞胎,以及三號球場的一對雙打搭檔。三場單打,安排的分彆是三名三號球場的選手。”

齋藤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高中生代表隊的情況,而後將時間和選擇權交給各位教練。

“將真田和跡部放在雙打的位置上如何?”榊一開口就是重磅消息,“對手嘛,就是三號球場那對搭檔,怎麼樣?”

華村看了榊一眼,臉色古怪:真田和跡部?這兩個人打雙打?電話那頭的龍崎沒什麼意見,齋藤和伴田想了想也覺得未嘗不可。

畢竟隻是訓練營的結營比賽,安排國中生和高中生對戰,一方麵是為了讓高中生了解一下國中生的實力,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讓關東地區的國中生見識一下,網球並不是多麼溫文爾雅的運動。

這也是為什麼這次青年訓練營隻麵向關東地區的原因。關西和九州地區,從前暴力網球之風盛行,一軍前十的高中生多半出身於那裡,這兩個地區的國中生從前和現在打暴力網球的不在少數。隻有關東地區,大環境對暴力網球有所偏頗,選手不自覺的有了好惡傾向,很少有暴力網球選手出現。世界賽場遠比他們想象的殘酷,年底就要征召國中生了,他們總要從現在開始習慣。

“我原本是想讓亞久津和柳去打雙打的,”但榊做出了這樣的安排,伴田自然也要多為勝負考慮,“那麼,仁王和柳怎麼樣?我剛好想親眼見識一下‘強製同調’和數據網球的配合。”

“另外,如果高中生有合適的人選,我倒是希望亞久津能夠在單打上場。”

齋藤想了想,說:“倒是真的有一位高中生可能會適合亞久津。三號球場的一位高中生,有著‘網球機器人’的稱號,在控球方麵十分厲害,或許可以對亞久津有所幫助。”

伴田點了點頭。亞久津打球的風格說是野路子也毫不誇張,正需要一些外力來促使他進化。有這麼一位控球能力強的高中生做隊友,對亞久津有利無害。見其他幾位教練也沒有異議,齋藤便將亞久津的名字從備選裡移了出來,跟剛剛商定的要在雙打出場的四個選手的名字放在一起。

現在,確定入選的有五個人,除了待定席位的手塚,教練們要從剩下六名備選中最後選出兩位單打選手。

“我不建議忍足上場。”榊率先開口,將冰帝的選手否決掉,“忍足的問題在於慢熱,對手是u17的高中生,一時的慢熱不僅會讓他失去比賽的主動權,而且會直接導致比賽的失敗。”

即使是練兵,也沒有必要安排必輸的比賽。

“對部員還真是嚴格呢,榊。”伴田嗬嗬笑了兩聲,“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從我個人角度來說,橘在這場比賽最好不要上場。”

“這孩子還沒辦法解開自己的心結,不能正確的看待自己和暴力網球的情況下,讓他冒然上場,可能無法取得很好的效果。”

齋藤點點頭,將忍足和橘的名字移到一旁。

“那麼,現在隻剩下幸村、不二、越前、切原和手塚了。”

華村看了看白板上剩餘的幾個名字,又看了看已經選定的幾個人,眉頭一蹙:“立海大在這裡麵的占比是不是有點太高了?”已經定下來的選手代表已經有三個出身立海大了,待定的五個人裡麵竟然還有兩個?!

如果安排太多立海大選手作為代表去參加公開賽,是不是不太利於隊伍的管理?華村本想這麼說的,但是轉念一想,城成湘南的學生又不在備選名單裡,就算降低了立海大的入選比例,空出來的名額也落不到她帶的學生頭上,她何必多次一舉呢。

“畢竟是衛冕冠軍。”榊說,“單打一的話,不如讓幸村上場。以他的實力,出任單打一應該沒人會有意見。”

第 98 章

“至於剩下的一個單打……”榊的目光在不二、越前和切原三個名字上打轉。

榊教練心中自有一番計較:不二身上的問題跟忍足類似, 隻不過不二比忍足略強一點在於他對待比賽的態度還算認真,當然,這是跟忍足相比較而言的。或許是立海大選手的統一特質, 切原的勝負心和進取心都很強, 這是榊認可並欣賞的,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 切原現在不適合對上高中生。至於越前,作為越前南次郎的孩子,實力和眼界他都有, 隻是心氣還不太足, 隻盯著打敗過自己的那幾名選手, 榊擔心他會把自己的路限製住。

“不然就交給不二怎麼樣?”華村說, “切原和越前年齡還小, 太早的對上高中生我怕會對他們的發育和心態造成影響。沒記錯的話,這次來參加公開賽的高中生都是高三年級的吧,不如我們這邊都派國三生上場如何?這樣也算是比較對等了。”

國二生和國一生雖然年齡上跟國三生隻差一兩歲而已, 但這一兩歲反映在身體發育情況上是大不相同的,更何況, 國三生比賽經驗豐富, 更清楚如何應對才能減少自己的消耗和避免受傷。

華村攤開手:“如果他們三個實力差不多的話,我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但是從目前來看,切原和越前還無法打贏不二。所以, 我還是認為不二作為單打選手上場會更合適。”

華村的提議被其他四名教練聽了進去。是男子網球部的女教練,並且在執教城成湘南之前沒什麼經驗, 華村葵一開始就任教練的時候並不被看好。是她自己憋著一股氣, 不服輸的去學習各種各樣關於運動學和網球教練的知識,考取了營養學和運動健康的許多資格證, 在短時間內將城成湘南帶到了神奈川第二的位置,外界的聲音才小了許多。

這是考慮到神奈川第一常年為立海大占據,第二已經足夠有含金量了。

“從這個角度考慮的話,我讚同華村教練的看法。”龍崎說,“不二上場會比越前和切原更好。”

齋藤、榊和伴田都沒有異議。到現在為止,待定的隻剩下越前、切原和手塚三個人。

“關於替補的位置,各位教練有什麼建議嗎?”

“公開賽的話,替補其實可有可無。”華村說,“正式比賽中設置替補,是為了防止出現前五場比賽平局無法決定最終勝負的情況。雖然我們選出來的國中生實力都很強,但是對上高中生,打出平局的概率實在太低了。就算安排替補,替補選手真的能上場嗎?”

“而如果不上場,安排替補的意義又在哪裡呢?”

這的確是個問題。齋藤皺了皺眉,據他所知,高中生那邊是沒有安排替補的。如果不是教練們事先規定過必須打滿五場,高中生是打算直接在前三場結束比賽的,所以最開始甚至都沒有安排單打二和單打一的人選。

“既然如此,那就不設置替補了。”齋藤作出了決定。

經過商議,最終決定作為選手代表參加公開賽的名單是:雙打二:真田、跡部;雙打一:仁王、柳;單打三:不二;單打二:亞久津;單打一:幸村。

當然,為了保密,這份出場順序表現在並不會對選手公布。

“等到比賽開始的時候,他們自然就知道了。”齋藤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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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拔賽結束的第二天,公開賽正式開始。

“雖說是公開賽,但並不對外售票,能看到的也就隻有我們這些訓練營的選手。”丸井坐在觀眾席,“既然如此乾嘛還要分什麼觀眾席和選手席,明明選手席那邊完全可以坐得開啊。”

他也想和隊友們坐在一起啊!

桑原安慰道:“觀眾席坐的比較高,看比賽的視野比較好。”

丸井很快被安慰好,興致勃勃的開始討論今天的比賽,“教練到現在都不肯告訴我們這次比賽的對手是誰,上次綜合訓練營還公開售票了呢,這次搞得這麼神秘,對手該不會身份特殊吧?”

“可是,什麼身份會比職業選手更特殊啊?”切原百思不得其解。

與此同時,選手區。

七名選手三兩成群的坐在選手區的三層階梯上,齋藤教練站在正前方,輕咳兩聲,開口說道:“現在觀眾和選手都入場完畢,我也可以告訴大家這次比賽對手的身份了。”

“大家這次比賽的對手,是u17網球青年訓練營的高中生。u17訓練營共設置十六個球場,號碼越小實力越強。大家這次的對手基本都來自三號球場,甚至還有更靠前的位次。”齋藤微微一笑,“那麼,大家努力吧。我期待著你們的成績。”

國中生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三號球場的高中生代表。”柳重複了一遍,而後開始在記憶宮殿中翻找相關資料。參加綜合訓練營的時候,他作為助理收集了不少高中生的資料,後來又以國中生的資料作為條件,與亞玖鬥哥哥交換了更詳細的高中生的資料。這些資料他原本是有單獨的一個用來記錄的本子,隻是這次參加青年訓練營沒有帶過來。

還好記憶宮殿裡有備份。

立海大入選的四個人坐在一起,真田和幸村坐在第一排,仁王不太想和真田坐在同一排,便乾脆拉著柳坐在了第二排。剛準備跟柳說些什麼,就見柳微微低頭,一副明顯在思考什麼的表情。

“……puri,你不會連高中生的資料都有吧參謀?”

“有一些。但是不確定他們今天會不會出場。”柳有些苦惱,“早知道當時在綜合訓練營就應該多關注一下高中生的。”

能夠進入u17訓練營,並且排名在三號球場的高中生,綜合訓練營當時征召的時候應該不會放過他們才對。

“真是可怕啊,參謀。”仁王打趣道,“觸角遍布國中界還不夠嗎?說實話,參謀你下一步收集數據的範圍該不會是星辰大海吧?”

柳瞥了他一眼,“嗬。”

雖然柳沒有睜眼,但仁王卻毫無阻礙的感受到了來自參謀的無語。後者拽了拽小辮子,吐了句口癖。

比賽將於八點半開始,到了八點二十五的時候,齋藤和榊對視一眼,後者起身點了兩個人的名字。

“第一場比賽是雙打二,真田、跡部,去吧!”

榊並攏雙指,朝著賽場的位置揮過去。礙於榊監督還站在麵前,選手們隻能將滿腹疑問壓在心底。聽到自己的名字,真田和跡部先是一愣,而後迅速起身,走出選手區。

在他們站到場邊的時候,賽場的廣播適時的播報了比賽雙方的信息:“雙打二的比賽,由國中生代表隊真田弦一郎、跡部景

吾,對戰高中生代表隊鬆平親彥、都忍!”

等到真田和跡部終於站到場地上,榊監督終於在教練席落座,選手區和觀眾區不約而同的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跡部和真田打雙打?!他們兩個真的能夠配合好嗎?”

跡部和真田用事實告訴大家,答案是不能。

高中生的兩名代表不知道賽前說了什麼挑釁的話,總之,跡部和真田在比賽最初就火力全開,‘邁向破滅的圓舞曲’和‘其疾如風’紛紛亮相。

“按理來說應該是我們占優勢才對,但是……”眼睜睜看著跡部和真田同時跑到落球點因為搶球而導致失分,不二笑容凝滯,委婉的說:“跡部君和真田君可能不太適合雙打。”

幸村啞然失笑,不二或許是考慮到他坐在這裡,才說的如此委婉。

“他們兩個人可能並不太適合一起打雙打。”幸村決定為幼馴染挽回一些顏麵:“弦一郎在部內雙打訓練的表現還是可以的。”

雙打二的最後,是高中生的勝利。儘管真田和跡部在比賽後期,憑借著曾經一起看過的音樂劇而找到了配合的節奏,但他們在力量和配合上都遜色於對麵的高中生,雖然兩個人拚儘全力將比賽拖入搶七,但最終還是輸掉了比賽。

這樣的結果在觀眾和選手的意料之中,真田和跡部也明白這其中有三年的差距在,但差距並沒有大到無法追趕的程度,兩個

人暗下決心要加倍訓練。

下次、下次贏得會是他們!

選手區裡,柳看著兩個高中生離場的背影,微微蹙眉。那兩名高中生似乎沒有用出全部實力,搶七局展現出來的實力跟他們在前幾局的實力不在一個水平線上。那麼,是輕敵還是刻意為之呢?

教練並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很快便宣布了雙打一出場的選手。

“仁王、柳,這場比賽由你們兩個上場。”

與此同時,廣播播報了他們對手的名字,陸奧悠步和陸奧悠馬。

“他們兩個是雙胞胎,之前搜集的資料顯示陸奧前輩已經掌握了‘同調’。”從選手通道走到場邊的路並不算長,柳加快語速,將自己知道的資料告訴仁王。

事實上,剛剛真田和跡部那組選手的資料他也有一些,隻是教練臨時通知,廣播播報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離開了選手區,柳沒辦法告訴他們。

“puri~‘同調’而已,”仁王轉過頭來看著柳,“我們兩個也可以。”

第 99 章

“阿拉阿拉, 說不定我們今天能夠很快就結束比賽呢,哥哥。”陸奧悠步說道。雙打打得久了,對於同類也有些共鳴, 能夠分辨出對手是否是固定搭檔。“國中生那邊竟然讓兩個臨時搭檔來跟我們比賽。”他撇撇嘴, 眼神中透露著輕蔑。

陸奧悠馬打量著對麵的兩名國中生, 沉吟兩秒:“還是小心點好。剛剛鬆平他們不是差點被翻盤嗎。”

“他們兩個怎麼能跟我們比。”陸奧悠步說著, 擺了擺手,“我知道了老哥,不會大意的, 放心好啦。”

雙打一的先手發球權在高中生手裡, 兩人在開始便采取了‘澳大利亞陣型’, 陸奧悠步開場打出高速球。站在前場的仁王一動不動, 在球飛來的時候微微側身, 將回擊的事情讓給身後的柳。判斷出落球點後,柳右跨兩步,在球下落前將之截住, 手臂用力,將球打回高中生的場地。陸奧悠馬展臂將球截住, 將球打向前場。

“有點無聊啊……”切原趴在前排的椅背上, 有些納悶:“柳前輩和仁王前輩這次的比賽節奏怎麼這麼慢啊?”開場十分鐘了,目前雙方都還一分沒得呢。

桑原猜測:“是為了收集對手的數據吧?對手是高中生,可能是想要謹慎一點吧。”

“但是, 柳前輩之前收集數據的時候,比賽節奏也不像今天這樣慢呀。”

切原對雙打隻通了半竅, 但打網球的直覺告訴他柳前輩和仁王前輩絕對另有圖謀, 可要讓他說的更具體一點,他卻也做不到了。

“柳生前輩看出什麼了嗎?”

柳生推了推眼鏡, “或許,他們隻是想逼出對方的‘同調’。”

“哎?!”

逼出對手的‘同調’,這是柳和仁王在上場前達成的共識。他們兩個見識過真正的‘同調’,也在日常訓練和比賽中體驗過‘強製同調’,按理說其實沒必要這樣做。

隻是……

“前輩們雙胞胎的身份或許對‘同調’有不一樣的影響。”走在選手通道裡時,柳以這句話作為開頭,對仁王說了許多發生在雙胞胎身上的奇妙事件,“心有靈犀隻是最常見的一種說法而已。”

“而且,難道你不想去研究一下雙胞胎對‘同調’有什麼影響嗎?”

柳一向知道如何才能調動仁王的好奇心。

“puri~真拿你沒辦法啊,參謀。”仁王弓著背,嘴裡開著玩笑,眼睛卻一下子亮了起來,“那就先逼著他們進入‘同調’好了。”

達成共識之後,具體如何操作就不用兩人仔細討論了。部內雙打練習的時候,柳和仁王也不是沒有搭檔過,對彼此的風格和節奏都清楚,比賽期間無需言語也能夠很好的配合。

看著場上配合默契的兩人,不二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唔,我記得柳之前是想往單打方麵轉型的。”不二想起來關東大賽落敗後,乾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開口詢問旁邊的幸

村,“但是柳的雙打還是打的很好,而且,對於打雙打這件事情,柳看起來並不排斥。那他當初是為什麼要轉型去打單打呢?”

不二已經從乾的口中知道當時分彆的主要原因是柳搬家,但這並不妨礙他由此產生好奇。畢竟,乾雖然說著要打單打,實際上認真算起來,打雙打的次數或許更多呢。

那麼,柳會是同樣的原因嗎?還是不同的原因?

“或許,隻是蓮二想這麼做呢。”幸村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不二坐在他的另一側,險些就要錯過這句話,“為了隊伍的勝利,無論是單打還是雙打,隻要是需要他上場的時候,蓮二就會站出來。”

幸村側頭看向不二,“這就是立海大的軍師。”

#

雙打一出乎意料,是國中生贏了。

柳和仁王在第三局的時候成功逼出了對方的‘同調’,之後又放慢腳步觀察了兩局,在第五局時,才與彼此達成‘強製同調’。

“你們……!”

看著兩人身上與自己如出一轍的白光,陸奧兄弟有些驚訝,“你們不是臨時搭檔?!”難道他們一開始的判斷出錯了嗎?

“‘同調’而已,即便不是固定搭檔,也是可以做到的。”仁王翹了翹嘴角,語帶挑釁:“反而是前輩們,明明是雙胞胎,‘同調’的狀態反而跟我們沒差多少呢。”

“真讓人失望啊piyo。”

陸奧兄弟的臉色瞬間變了。

“仁王,”後場的柳提高聲音,“彆聊了,抓緊時間結束比賽。”

這句話比先前的挑釁更讓陸奧兄弟感到生氣。

“彆說大話了國中生們!”陸奧悠步大力的揮拍,網球衝著柳的臉飛了過去,“小心最後輸的很難看,那你們可就收不了場了!”

陸奧悠步用出了自己的那手絕技,原以為是肯定能夠得分的,沒想到柳不緊不慢的後撤兩步,竟然成功將球打了回來!

“數據收集完畢,我們獲勝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以這句話作為分界線,雙打一的下半場比賽成了柳和仁王炫技的舞台。位於後場的柳一邊報出數據,一邊用刁鑽的招數將球打回去;位於前場的仁王鏈接著兩人的‘同調’,在最後兩局甚至還分心用出了‘幻影’。

隻不過,這次他選擇的對象是青學的手塚。依靠著‘零式削球’和‘手塚領域’,仁王再次拿下一分,直接讓國中生拿到了賽點。

而下一局,是柳的發球局。

陸奧兄弟的呼吸已經亂了,兩個人看著場外的電子記分牌,慌亂的心情通過‘同調’毫無阻礙的傳遞給對方。

他們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境地?!明明對麵隻是國中生而已!

“年齡,並不能代表一切。”

這樣說著,柳用出了‘閒鶴’。

網球如白鶴一般在球場中飛行,為柳帶來了最終的勝利。

比賽終了,裁判吹響哨聲的時候,高中生仍有些不可置信。

“陸奧兄弟這是輕敵了吧?”

“也有可能是國中生的實力超出了他們兩個預期呢。”都忍攤了攤手,“誰也想不到對麵那兩個國中生不僅會‘同調’,還會‘幻影’這種奇奇怪怪的招數。”

鬆平親彥點頭:“除了這些,陸奧兄弟的資料完全被對麵看透了啊。”

坐在第一排的入江笑著扶了扶眼鏡,“唔,感覺他們的招數很有意思呢。隻可惜我沒有在雙打位出場呢。”

“比起那個,該你上場了入江。”帶隊的黑部教練說。

入江握著球拍,笑著轉身離開選手區。

與此同時,國中生這邊。

雙打一的比賽結束後,柳和仁王本應通過選手通道回到選手坐區,等到距離選手區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柳停下了腳步。

“你先回去吧,仁王。”柳做出了決定,“我還有彆的事情要做。”

仁王看了他一眼,“puri~我明白了。”走之前,他問了一句,“需不需要給你搬個板凳?”

一直在選手通道站著,應該也挺累的吧。

“快走吧你。”柳揮了揮手。

柳在選手通道一側站著,沒過幾秒就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不二從選手區前方穿過,來到了選手通道的入口處。

“入江前輩不好對付。他打的是基礎網球,但是他卻跟尋常的基礎網球不太一樣。據傳聞,入江前輩最值得注意的,是他對比賽的理解力和掌控力。不二,你要小心彆掉入前輩的陷阱。”柳出言提醒。

不論立海大和青學在關東大會和全國大會是什麼立場,但在這場公開賽上,他們是隊友。既然是隊友,那麼告訴他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也是應該的。

不二一怔,而後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多謝。”

國中生這邊,在單打三上場的是不二。有著‘天才’之稱的不二周助,在比賽前期,借著場內掀起的風打出了自己的三重回擊。入江奏多最初皺著臉,做出一副不敵的樣子,接連漏了幾個球。但這樣的行為非但沒有讓不二放鬆警惕,因為賽前柳的提醒,再見過入江前輩這樣的表現後,反而讓不二提高了警惕。

他自己就是習慣將心情隱藏在笑容之後的那類人,在分辨對方是否真心的方麵有自己的心得。更何況,在入江前輩的身上,不二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之後的比賽告訴不二,他的警惕是對的。在比賽後期,入江奏多仿佛終於覺得這樣的戲碼有些無趣,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不再隱藏自己的實力。他對比賽的理解力和掌控力,以及把控比賽節奏的方式,是不二聞所未聞的。為了追趕比分,比賽後期不二已經忘卻了一切,一心隻想著拿下一球、再拿下一球!

即便這樣,不二依舊輸了。

“阿拉阿拉,真是危險呢。差點就讓不二君翻盤了呢。”入江衝不二伸出手,笑眯眯的說:“真是後生可畏啊。”

結合這些話,再去想比賽中這位前輩的表現,不二握上去的手一頓,心情一時間十分複雜。

第 100 章

單打二上場的亞久津和中河內外道的比賽, 可謂彆開生麵。

在亞久津上場前,等在選手通道的柳告訴了他關於中河內的一些資料。

“中河內前輩控球能力很強,據說能夠在比賽中持續不斷的打出上百次邊角球。亞久津, 你要注意不要被前輩牽著鼻子白白消耗體力。”

亞久津回頭, 惡聲惡氣的說:“不要命令我!”

柳沒有放在心上, 淡定的繼續往下說著高中生的資料, 最後才補了一句:“……另外,不是命令,隻是提醒罷了。”愛聽不聽。

亞久津看了他幾秒, 切了一聲走出選手通道。

柳不知道亞久津有沒有將他的提醒放在心上, 又或許他本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 儘管比賽最初被中河內前輩找準機會用邊角球引得他在球場兩側來回奔跑, 亞久津也還是沒有改變自己的比賽節奏。

柳明白, 亞久津是想以自己的方式打破前輩的節奏。

但是……

“中河內前輩的節奏並不是那麼容易打破的。”柳輕聲說。

能夠在u17訓練營裡站穩第三球場的位置,中河內外道並不像外表和打球風格那樣死板,反而格外內秀。想要純靠力量去打破中河內的節奏, 是不可能的。

單打二是高中生的勝利。

考慮到這次訓練營和比賽的根本目的,公開賽本身勝負意味並不濃厚。因此, 儘管從大比分來看, 國中生敗局既定,但單打一的比賽還是要繼續進行的。

出現在選手通道中的幸村,笑著問道:“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蓮二。”

柳搖了搖頭,他沒什麼能對幸村說的了。這次出場的前輩雖然在資料上, 但隻有八個字:實力平平, 不足為懼。

他相信亞玖鬥哥哥的數據,同樣也相信幸村的實力。

“去拿下勝利吧, 精市。”

幸村點點頭,朝著場上走去。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堅定,一步步朝著選手通道外的亮處走去。

“咚。”

網球砸在底線處,短暫的停留了幾秒後咕嚕嚕的滾遠了。

6-3的比分,國中生勝出。

這樣的比分讓場邊的高中生陷入了沉默。

“……”入江推了推眼鏡,遺憾的歎了口氣,“早知道是這樣,就該讓武井和我換一下位置了。”

必須承認,單打一出場的武井在這次來的幾個高中生裡並不屬於實力強勁的那批,他身體基礎不錯一直以來也很努力,這才走到了三號球場的位置。雖然是抱著‘看看國中生的實力如何’這樣的念頭,但高中生們在安排出場順序的時候並沒有按照傳統的習慣,將實力最強的放在單打一。

——反正總分也不會輸,單打一的人選就無所謂了。是出於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會在前幾局安排了實力不錯的選手,反而放鬆了最後一場的警惕。

“不過,能跟武井打出這樣的比分,那個國中生的實力還真是驚人啊。”再怎麼說武井也是他們三號球場的人,都忍打了個圓場:“那個國中生,沒記錯的話是叫幸村?如果今年入營的話,說不定能夠打入三號球場呢。如果入營再接受一段時間的訓練的話,再靠前一點的球場也不是沒有希望。”

入江點點頭,心裡有自己的想法。今天出場的幾個國中生實力都可圈可點,讓他對年底征召國中生的事情有了些盼望:或許,會出現跟幸村一樣有意思的選手也說不定呢?

比起高中生那邊略顯奇怪的氛圍,國中生這邊,尤其是立海大這邊,是純粹的興奮。

單看比分的話,幸村一分不丟的記錄是被打破了的,但考慮到對手是高中生,還是u17訓練營的一員,這樣的比分跟全勝沒什麼差距。

——等到幸村高三的時候,肯定比他更厲害。在場的立海大隊員這樣堅信著。

走下場地的幸村卻有些失望,單打一安排的選手竟然還不如單打三。他看了一眼場邊的入江,隱約覺得那位前輩也是打精神力網球的,剛剛展現出來的,或許並不是入江前輩的全部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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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開賽結束後,立海大的隊員馬不停蹄的回到學校,繼續備戰全國。

這期間還出了一點小插曲。8月10日那天,跡部獨身一個人來到立海大校園,徑自闖入網球部,找上了正在球場上訓練的真田,要求再打一場。

網球部的正選那天剛好有事。仁王和柳生不知道去哪個角落做秘密練習,切原、丸井和桑原剛做完基礎練習,約著去自動販賣機買飲料了。柳和幸村則在社辦內處理社團事務。

隻有真田一個人,因為對即將到來的全國大會,以及手塚歸隊的事情念念不忘,獨自一人在球場上發泄精力。

等柳發現的時候,這兩個人已經在球場上陷入了拉鋸戰。

看著場上氣場不對勁的真田和明顯有備而來的跡部,柳歎了口氣,轉身回社辦去喊幸村。

這個時候,就需要幸村出馬了。

回到社辦以後,幸村還在桌前處理事務,柳簡明扼要的將外麵發生的事情告訴幸村。

幸村放下了筆,臉上的笑容變淡了一些。

“我明白了,蓮二。”

幸村扯了扯肩膀上的外套,嘴角的弧度依舊是上揚的,但柳莫名從中讀出了些許的冷意。

啊,弦一郎,希望等幸村過去的時候你還能夠保持住理智,沒有將底牌用出去。不然的話……柳走在幸村的身後,微微搖了搖頭。

社辦距離球場隻有一兩分鐘的路程,幸村和柳趕到的時候,真田和跡部的比賽正處於焦灼狀態。真田的背後,黑色的氣流若隱若現,而跡部的眼神和狀態都不太一樣。

像冰一樣。

“原來如此。”幸村低語一句,而後迅速走上前將球網降了下來,用腳踩著地上的球網,“到此為止了,你們兩個。”

而柳,也在同一時間明白了跡部的意圖。是絕招的開發到了瓶頸,需要外力的推動。目前國中界能夠給他壓力的人屈指可數,其中多半在立海大,所以跡部才會獨自一人來到神奈川。

那麼,找到真田是純屬偶然,還是你也感知到了真田始終藏著兩張底牌呢,跡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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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7日,全國大會開幕。

全國大會的賽程比較密集,立海大往年是在比賽球場附近預定民宿的。但今年的舉辦地是在東京,距離神奈川不遠,網球部商量後便沒有再預定酒店,而是選擇了每日乘車往返。

十七日的上午是全國大會的開幕式和抽簽儀式,下午則是直接開始比賽。根據往年情況,開幕式當天大概能夠直接進行完前兩輪的比賽。

上午八點半,立海大一行人準時出現在網球場。

“我還以為全國大會跟關東大會一樣,會在網球公園舉辦呢,沒想到竟然換到了公開賽舉辦的地方。”丸井嚼了嚼嘴裡的口香糖,吹了個泡泡,“這次場地竟然這麼正式。”

不同於關東大會前幾場在網球公園進行,全國大會的舉辦地點位於東京中央體育場的網球場館。場館本身占地麵積不小,因為近年來網球逐漸普及,所以在修建時為網球場館留了不小的空間。同時,考慮到空氣流通和環境因素,場館本身是半包圍的結構,正上方是開放式的屋頂,平時是敞開的,遇到雨天和其他惡劣天氣則可以一鍵關閉。

“這個網球場,建成以後也沒用幾次吧?上次還是公開賽的時候,沒想到全國大會也在這裡。”

“畢竟是全國大會嘛,怎麼樣也得正式一點,太敷衍的話,關東網協的負責人也不好對上級交代吧。”

一邊說著,立海大的正選們一邊坐在了階梯的第一排。

八點四十的時候,天空傳來一陣嗡鳴聲,場內的選手不約而同的抬起頭,卻見半開放式的球場上方,湛藍的天空中出現了一點灰色。

“那是什麼?”

“飛機嗎?不對!飛機怎麼會到這邊來?!”

“是直升機!而且,上麵還有一個人啊!!”

其中一個選手指著越來越近的直升機,手指微微顫抖。

“什麼?!”

沒等大家反應過來,下一秒,一個人影從直升機上一躍而下。

“啊啊啊,跳下來了!!”

“直接這麼跳下來不會有事吧?!”

“嘩啦”一聲,降落傘打開,人影下落的趨勢變得緩慢。可是再緩慢也有降落的時候,隨著降落傘一點點落下,這人的麵孔也逐漸清晰起來。

“嗯……”

看著落在場館內的跡部和背後巨大的降落傘,整個場館內的人陷入了沉默。

柳感歎了一句:“跡部的陣仗一年比一年大了。”

之前還隻是在比賽的時候啦啦隊的應援誇張一點,沒想到今年直接在開幕式上來了降落傘表演了。

仁王摸了摸下巴,好奇道:“你說,跡部表演降落傘之前,關東網協知道這件事嗎?”

“大概是不知道吧,全國大會的開幕式跟關東網協沒什麼關係,是全國網協在籌辦吧。”柳生扶了扶下滑的眼鏡,沒弄明白這其中有什麼必然聯係嗎?

“可是,今年舉辦地在東京,關東網協是協辦吧?”

有道理,柳生被說服了。

跡部的出場方式引起了陣陣議論,直到九點整網協領導上台講話,才逐漸消弭了對這件事的討論。

“……現在,我宣布,第x屆男子國中生網球全國大會,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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