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千萬彆!”豈料林清源卻連連擺手,“我可沒有要什麼功勞的意思,純粹是想報答這些日子大家對我的照顧,所以你也不用這樣。”
“而且說真的,我也不喜歡特彆引人注目,對我來說,在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好好教導學生之餘,還能做些感興趣的事,那就已經很好了,至於彆的什麼,我從來不奢望的。”
他說這話時,棕色的眼睛裡滿是清澈和誠懇,審食其能看的出來,這是真心的,而這無疑讓他更放心了些,一個隻願付出而不主動索取的,與他們站在同一立場的年輕人,顯然讓他很滿意。
因為這意味著,他可以用最小的代價換來最大的回報,沒人能不為此感到心動的。
但對方的這番話也提醒了審食其,他必須改變策略了,尤其是在相處方式上,因為利益和好處看來在對方的心裡,遠沒有閒適和自由重要。
不過這對審食其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隻要把人留住,他有的是時間來軟化拉攏對方。
再者,他還有一張王牌沒出,這時候審食其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劉元,以及自己和呂雉的那個打算。
當然了,現在這些還沒到跟林清源說的時候。
就這樣,雙方達成了一致,愉快的結束了交談後,審食其便帶上這張帛書去了椒房殿,並將剛才種種一一說給呂雉聽。
“錢財的事我來想辦法,鑄造這些裝備也不難,既然有了模型,又有安裝的大致位置,那吩咐少府去辦就是,隻是這兵將的挑選和練習……”她抿了抿嘴唇。
“食其,此事乾係重大,在事成之前絕不可泄露,所以我打算東西一做好,先裝備我二哥掌握的南軍。”
“南軍乃是天子親軍,我二哥又是跟隨陛下的老臣,且戰功赫赫,來日若是迎戰匈奴,必定隨軍出征。”
“即便陛下不帶走全部的南軍,隻要二哥好生操作一番,帶上一支訓練過後的精銳將士,那麼麵對匈奴,我們也有奇兵可出。”
“屆時才是真正的進可攻,退可守,你覺得怎麼樣?”她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建成侯的帶兵能力我知道,他又是絕對的自己人,把此事交給他,那自然沒什麼不放心的。”審食其也點頭讚同。
雖然他清楚呂雉此舉也是在為呂家謀好處,可她有一點說的沒錯,她的二哥呂釋之,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即便比不得韓信,可這些年南征北戰,也鮮有敗績,可見對方確有真材實料。
而且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劉邦又不曾絕對信任他們,那麼建立自己的勢力就非常必要了。
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現在這局勢,明顯就是誰掌握強大的軍隊,誰就有話語權。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說的了?自然要把最新的裝備給自己人先用上,這到哪兒都說的過去。
“既如此,那就由你親自去請我二哥來一趟吧,我們三人再仔細商量一番,看如何把事情做的圓滿。”呂雉也很滿意他的態度,兩人達成一致後,她便如此道。
“好,”審食其點了點頭,自是應下不提。
這個冬季,呂家在加緊增強自己的力量,以應對即將到來的內憂外患,整個節奏都是緊張且快速的。
而林清源呢,則是過得舒服多了,每天教教課,談談天,還不時的做出幾樣新的吃食,引得小劉盈和劉元更加歡喜,什麼包子饅頭的,最最重要的,他做出了豆腐,其實是先做出了豆腐腦。
但這不重要,總歸是做出來了。
其實北方的豆腐也好做,無非是把豆子磨成豆漿,再放些鹽鹵使其凝固,這樣先出來的就是豆花,豆腐腦,再瀝出水分,就成了塊狀的豆腐,這是最家常的做法。
而這其實也都要歸功於他小時候特彆貪嘴,時常跟在自家姥姥身邊看看老人家如何做飯菜。
他不是想學怎麼做,其實是想著出鍋後第一個吃,當然了,這點小心思不足為外人道也,總歸他明白是怎麼回事。
不然他就是知道原理,也不清楚每個步驟該放多少東西,如今能在西漢吃上豆腐,實在是托姥姥的福了。
這也引得林清源更加思念親人,好在小劉盈和劉元陪著他,還不至於太過孤單寂寞。
尤其是兩個學生對他做出的豆腐又特彆捧場,林清源便也暫時沒了悲傷,轉而跟他們說起南北方人民為了甜豆腐腦和鹹豆腐腦而開啟的‘千年大戰’,引得他們笑聲一片。
這樣熱烈的氣氛甚至連冬日的寒冷都衝淡了幾分,時光也在不知不覺中飛快流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