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045章韓靖的使臣(2 / 2)

蕭家的人少了?

不少的!

可是蕭家在雍州,各有作為,並沒有都在驃騎將軍府內,也無人想從蕭寧手裡搶事兒,憑這一點可見蕭家內部相對的安寧。

內部一寧,外部蕭寧能應對自如,驃騎府的人對蕭寧幾乎言聽計從,明鑒算是看出來了,怕是這麼多年蕭諶在外征戰,驃騎將軍的不少事,都是蕭寧做的。

明鑒瞧了瞧蕭寧的小身板,真想問問啊,小娘子你幾歲開始理事的?

終究,明鑒將這份好奇壓下。他怕深受打擊!

“小娘子要是答應某,下回跟胡人交易帶上某,某一定為你找一個上好的養馬人。”明鑒覺得,他也得跟著蕭寧多見識見識。

可他這話音落下,怎麼看到蕭寧臉上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是又中了蕭寧什麼圈套?

蕭寧不管他的好奇與糾結,爽快地道:“一言為定。”

“報,小娘子,剛送來的急報,曹太尉發兵滅廬江、江夏、穎川三王,三王被殺了。”這消息丟來,蕭寧立刻感歎,“這位太尉很聰明。”

旁邊聽著消息的人,何嘗不認同。其實三王當日見京城大亂,有問鼎之心,結果兵敗而退。先前就有人想,誰先出手收拾他們。萬萬沒想到曹根動作如此利落,這是覺得靈帝一死,他需要立威,是以平定三王,震懾天下?

一氣平定三王,曹根了不得。

“我們也得捉緊了。”蕭寧沉著地開頭,連連應是,辦事去。

雍州內各種安排操作起來,外頭早已經風雲變幻。

越來越多的人響應韓靖提出的盟以誅殺逆賊。

人陸續的聚集於黃河之南的筦城,那裡離京城挺近的,據說現在已經有了十萬兵馬

當然,人再多也不嫌多。總有各方遊說的人前往各地,發動一切可以發動的力量,目的隻有一個:集結力量,定要滅曹根。

雍州一方也終於迎來了韓靖派來的所謂使臣,這麼一個人,從前和蕭諶略有交情,也是世族之人,姓王名宦。

一入雍州,尚未來得及見到蕭諶,聞雍州急報,胡人進犯。

消息來得突然,雍州一群人都有些傻眼,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啊。

不是說胡人和蕭寧交易進行得不錯,能不戰爭便能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胡人也得休養生息,況且這春耕未開,戰事若起,簡直是要命!

胡人凶悍,自大興朝建立以來,一直和胡人交戰,胡人是百足之蟲,僵而不死。

大興一次又一次的出擊,在人人都以為胡人不敢再來的時候,胡人躲在草原裡,休養生息,有同大興朝再戰之力,又卷土重來。

周而複始,大興朝一直以來都十分頭痛,偏又拿他們沒有辦法。

甚至這些年,因著朝廷安寧,重文輕武,一定程度上令武將更難打仗,以至於胡人越發囂張。

這點,朝廷都知道,作為世族,也能明白這胡人之患,關係國家興亡。

“王兄,許久不見。”饒是邊境告急,一見麵,蕭諶十分熱情,連忙請王宦入內。

“將軍。”一個隻有虛銜承父業的人,一個是鎮守一方的將軍,王宦守著禮數。

“如從前一般喚我七郎即可。”蕭諶絲毫不見外,招呼人也彆太拘束,王宦觀蕭諶神態,越發清明開朗,當年的事,在他心中早已過去。

“坐。”蕭諶不管王宦心中何思何想,招呼他坐下,命人上酒菜。

王宦露出了笑容,跽坐於蕭諶的對麵,蕭諶為他倒酒,“你來得及時,若再晚些,胡人進犯,我要領兵出城退敵了。”

提起胡人,那並不是小事。王宦正色地道:“胡人依然不斷進犯,難道我們不能考慮滅了胡人?”

問的是蕭諶擅長的話題,蕭諶搖頭道:“談何容易。胡人乃遊牧之族,居無定所,

且他們擅長騎射,我們大興連上等的好馬都沒有。當真出城追擊,何以追?”

王宦麵上一僵,都不是年輕人,偏問出這樣一個極傻的問題,他是不如蕭諶了。

“不說這些,你既然來了,且在雍州住些日子。自我離開京城從軍以來,許久未曾相聚。”蕭諶一心在雍州,著實不喜於京城的一切,那些勾心鬥角,每一個戴著虛假的笑容,背地不知怎麼給人捅刀。

“是啊,誰能想到你一個世族郎君,竟然真上戰場,一呆就是十幾年。”王宦憶起從前,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蕭諶竟然真的做到了從前他們認為蕭諶絕不可能做到的事。

蕭諶聞之哈哈大笑,“你們以為我是家中幼子,被父兄寵壞了,當初我想從軍必也隻是一時興起,呆不了多久定灰溜溜的回京,想不到,我竟然能憑軍功成為驃騎將軍?”

提起從前的人對他的評價,蕭諶憶起往昔,薄物細故,皆是曆曆在目。

“你們雖是我的好友,卻從來不是真正懂我的人。我們在一起,更多是因為我們的家族,在一定的程度上,也是因為我們在一些事上談得來,但你們從不認同我。”重文輕武,不僅僅是簡單的四個字。

世族郎君,無人想出將。

在他們的眼裡,隻需要蒙祖蔭,父兄庇護,可入正殿內,縱覽天下。

王宦道:“如今你觀天下大亂,難道不想撥亂反正?”

這一回算是道明了他的來意。蕭諶望向他,“你是代表韓靖而來?”

“並非韓公,更是為了伐曹的盟軍。雍州兵馬強盛,若能得你領軍相助,我們盟軍必如虎添翼。”王宦是挖空心思要說服蕭諶,隻為讓蕭諶願意領軍出戰。

“旁人不知我蕭氏與韓氏的恩怨,你當知。”蕭諶斂去笑容,有此一問,王宦臉上一僵。

“蕭氏與韓氏的恩恩怨怨,其中夾雜多少條人命,那不是區區的奪妻之恨可比。我的未來五嫂是怎麼死的,韓家的毒辣行徑,你們到現在竟然還相信他?”蕭諶本不想提起舊事,畢竟那麼多年過去了

,仇恨記在心上,思量如何報仇,這都不是一朝一夕可成。

比起掛在嘴上,讓彆人知道他們蕭氏的無能,他們蕭家的男人,更願意憑本事真正對付韓家,讓韓家付出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

王宦當然清楚,依然苦口婆心地勸道:“我知道。可現在為的是國家大義。”

蕭諶嗤之以鼻,“國家大義這四個字,對韓氏而言不是極大的嘲諷?韓氏顛倒黑白,在天下安定時,為保他韓氏一族起兵叛亂,意圖控製京城。

“眼看事敗,又將所有的過錯推到安王頭上。他拿出的所謂證據,你就真相信他的清白?相信他是被逼的?

“我不信。因為不信,更不相信與他沆瀣一氣的世族,我從京城退出,留他和曹根鬥。不能否認我想保存實力,我的兵馬是對外的,不是對內。內亂爭鬥不休,苦的是天下百姓,這個道理,你不知?”

麵對蕭諶的質問,王宦臉上火辣辣的,比叫人狠狠煽了一個耳光還要痛?

“我心中有大義,正因如此,我有兵馬,卻從來不思以手中兵馬為亂天下。韓靖,他做的事,樁樁件件,但凡能有絲毫大義,大興朝不會是這般模樣。”蕭諶是不屑於韓靖的行徑,但也一直都小心提防他。

一個人為了達到目的,反複無常,隨便就能把人賣了,不帶一絲猶豫的。

他鬥不過曹根,退出京城,此後京城之亂,未必見得與他毫無乾係。

現在他第一個站出,喊著好聽的口號,究竟有何意圖,誰能說得清楚。

王宦無法反駁,韓靖小人之行徑,他亦不屑,能來作為說客,王宦道:“曹根殺世族,禦史大夫亦死於他手,難道你不想報仇?蕭家幾位娘子亦在京城,她們的生死,難道你不在意?”

“想。我想報仇。阿舅對我有恩,庇護我多少,遭遇橫禍,死於曹根之手,此仇不共戴天,我必思報。姑母,姐姐,侄女,她們的安全我自然記掛在心,你怎知我不曾安排人救她們?”

蕭諶可不是那麼隨便由人忽悠的,他做什麼,不做什麼,輪不到旁人在他麵前

指手劃腳。

王宦雖是他的朋友,可今日來的王宦,不過是想通過從前朋友的情分,說服蕭諶出兵,對付曹根,這更是韓靖所想。

這回王宦更是不知該如何接話了,蕭諶說得太過犀利,不留情麵,就差指著王宦的鼻子指問,他怎麼能為韓靖前來當說客?

“將軍,某之請令你為難了。誠如你所言,韓氏不可靠,某能相信的人隻有你。不來求你,某不知該求何人。”王宦羞愧不矣,他的難處,便隻能披露出來,唯盼蕭諶能看在他們往日的情分上,幫他一回。

蕭諶凝望王宦許久,王宦保持相請的姿態,久得他都覺得渾身發酸了,蕭諶道:“好。”

原以為蕭諶不會答應,不想蕭諶竟然答應下了。

這是王宦所求,真正聽到,王宦大喜過望,眼孔放大,雙唇顫動,“將軍,當真?”

“當真。不過,我的兵馬前去,是進是退,由我說了算。你們可彆忘了,三王被誅,兵馬亦叫曹根儘收在手,他的兵力,並非再僅僅是區區冀州的幾萬而已。韓靖小人,我不得不防。”蕭諶不介意把話說得更明白,表明對韓靖的不信任。

王宦正色地道:“當如是。”

一群沒有領過兵的人,憑什麼要蕭諶聽他們的?

“既是盟軍,必要選出盟主,某之意,以你為盟主。”王宦馬上想到解決的辦法,越想越是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

蕭諶拒絕道:“不必。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手中的兵,隻要我能管好足矣,彆人的兵馬,我不屑領之。難道你真就以為他們喊得響亮,事到臨頭,發兵之時,他們的人敢身先士卒,不畏生死?”

世族們是何模樣,都這個時候了再抱希望,不過是一個笑話,引天下人笑話而已。

王宦震驚地看向蕭諶,“盟軍,不可能贏?”

“若能齊心協力,無不可成之事。盟軍能?”蕭諶點出根本所在,人心各異的隊伍,有多少人喊得響亮,都不過是為了博名,做實事的有幾人,他們莫不是以為憑喊出的幾句話,就能代表了